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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买完后用红色的绸缎小心翼翼的包好,然后由小厮放进了马车,几人继续在街上走。
巧的是盛家的那几个也未闲着,两头就这么迎着面碰上了。
“苏家妹妹哪里去?”盛桂芝问。
苏韵瑶答“表哥来了,爹爹嘱咐我们带他出来走走,正巧遇上姐姐了。”
盛常煜微微踮脚,在苏家一众男子身后找寻着苏浅瑶的身影,却没找到。
盛家是认识程家的,毕竟扬州侯府也是大家,前阵子程远怀带着程涛进宫面圣时盛常煜也在。
两人也算是熟识了。
“程公子来了,不如去宁味楼坐坐?听说那儿又做了新菜品,咱们一块儿去尝尝味道?”盛常煜问。
“去倒是可以。”苏应宽笑着说“不过吃完饭的银钱要由我们苏家的付,涛哥来咱们这些做弟妹的总得好好招待着,前次听说你家还请我们苏家的姐妹用饭来着,这次就当是咱们请回来。”
几人一同在苍柏阁读书,刚开始关系还没这般密切,时候久了几人处的像亲兄弟一般。
盛常煜也笑,说道“你们付就你们付,我不同你抢,好吧?”
众人一拍即合,便往宁味楼赶。
宁味楼中和前次来一样,人很多,基本从打扮上就能看出是家底厚的,不然随随便便的穷人家也不会来这儿,在这儿他们还遇见了邵清儿的嫡姐姐,吏部尚书家嫡女绍汐儿和邵言儿。
除此之外还有几家大户人家的儿女,认识的就打个招呼,不认识的就迎面走过去。
虽然苏浅瑶这次没来,但她上次点的雪梅酿味道的确不错,盛常煜这次又点了一份儿,还要了一道芙蓉鸡片,苏韵瑶点了一道青梅羹,因为现在是冬天,青梅不多见,要是想吃就得从南边运过来,就连帝京也没有几家能做这个的。
坑自家哥哥,苏韵瑶可不心疼。
除了青梅羹,苏韵瑶又点了一道香菇蒸鳕鱼,苏墨瑶点的是枣泥酥饼和蟹粉豆腐,几个男子点的大多随心所欲,馋什么了吃什么。
虽然来过寻京几次,但说实在的程涛对寻京的吃食不算太了解,也不知该点些什么。
“韵儿妹妹,这宁味楼有没有拿手好菜,我也不知该吃些什么。”程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我不清楚,我也没来过几次。”苏韵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而是对着桌上的一盆花出神,随口说道“桂芝姐姐往日常来,你问问她吧。”
问别家的姑娘?这程涛哪里好意思。
盛桂芝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替他挑了两道菜,一道茶香排骨,一道火腿鸡汤,接着又将那菜单簿子给了他。
这让程涛的脸又变的黑红起来。
冬天开的花不多,就连沁竹轩内璃惜生前喜欢的那几盆花草在冬天来临时都蔫了许多,花也都谢了,眼前桌上的这盆叫不出名字的花,倒是惹来了苏韵瑶的兴趣。
“这花开的真好。”
程涛听了这话仔细看了看,笑着说“这是像生花,不是活的。”
“原来不是活的,怪不得开的这么好。”苏韵瑶倒是有些失望。想在冬天看见一抹花色,可是难的很的,除了白梅就是红梅粉梅,别的花就看不见了。
苏应宽几个人不知是不是在苍柏阁中关傻了,像是狮子大开口一般点了好些菜,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家人虐待他们了。
其实在苍柏阁他们吃的好东西也不少,只是不如现在热闹,人多自由。
苏应安是个静不下来闲不下来的性子,这边菜还上来呢,他就想着一会儿吃完应该到哪里再走走玩玩,后来等上菜的时间长了些,他是彻底坐不住了,从二楼走到一楼,又从一楼走回二楼,到二楼廊中吹了吹风。
可真是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真不知他在苍柏阁中闷了那么久是这么挺下来的。
苏韵瑶都觉得吃惊。
她也凑到二楼的回廊下,问他说“应安哥哥,你想过这次考上了的话,以后万一没有出去玩的机会可怎么办吗?”
苏应安在这方面倒是想的透彻,面庞上划过一丝风轻云淡“那又如何?父亲说如果分得个好差事,到外头上任,少不得那些山明水秀的地界,到时候想怎么玩不都是我决定的吗?”
他倒是活的轻松,一点也不考虑万一皇上不让他去外头上任该如何。
苏韵瑶看了看自己这个堂哥哥的侧脸,觉得他虽然生在苏家这个面上美好实则阴暗的地方,但他心里干净的很,一点也没有掺合进二房大夫人和二娘子胡芷柔的内斗,也不在乎大房是怎么明争暗斗的,只守护着自己心中的小小天地,想着怎么玩舒服。
这倒是难得。
苏韵瑶虽然年岁不大,但她清楚,自己心中的想法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想的,她应该无忧无虑,只想着吃喝玩乐才是,就像十姐姐苏墨瑶那般。
听说菜上了,苏应安和苏韵瑶一同回来。
“这次姨母说了让你什么时候回去了吗?”苏应宽问。
程涛点点头“因为宫中近日有事,说不准儿什么时候我就要进宫一趟,我娘安排我在这儿住个三四天。”
至于宫中何事,他们自知不是自己该问的。
“只住三四天?”苏应安放下了筷子“是不是太急了些?往常你来一趟可是不容易呢。”
“无妨,年节前我娘说不准会带着我再来一趟,一是看看小姨,二是宫中节庆她作为官眷是要参加的。”程涛心不在焉的用汤勺盛了一小碗火腿鸡汤,小喝了一口。
没等他尝出滋味来:,盛桂芝就着急的问“味道如何?”
“不错…不错…”程涛的脸唰的红了下来。
这火腿鸡汤是盛桂芝最喜欢的一道,她急于得到旁人的肯定,肯定她的口味不错,肯定这道汤好喝。
但谁让她碰上了程涛这么个主儿呢?害羞的就像是个姑娘家,盛桂芝一时有些无奈,招呼着苏墨瑶苏韵瑶两人“你们也喝点,这个汤是宁味楼的一绝!”
冬天能玩的地方不多,几人在宁味楼用过饭后,便各回各家了。
“这程涛为何现在来呢?沛瑶那个丫头前阵子大婚没见他来,只是他母亲送了贺礼,为何现在他来了呢?”曹千怜坐在房间,一只手削着苹果皮,不解的自言自语道。
刘妈妈在一旁做着针线活,咬折了一段线后说“说不定是程家遇上了什么事想找主君帮忙?”
“你当他程家是像胡氏那个笨蛋一样蠢的?再说程家那么高的地位,银钱也是多少都不放在眼里,父子俩都为官,能遇上什么难事?”
说起胡氏胡芷柔,曹千怜倒是想起了别的“胡芷柔这几天没往咱们这儿来,应该是听了我的话,真去做了吧?”
刘妈妈不屑的笑了一下“死马当活马医呗,她胡家落魄的突然,还不是什么能放在明面上的事,求都求不到主君和二爷的头上,只得听娘子您的话了。”
“这我也算是捏了她一个把柄,不管是她胡芷柔,还是易瑶沁瑶,通通都要听我的,不然就凭她私偷家中钱财这一点,就足够苏辉休了她!”
“那娘子不怕胡氏反咬您一口?到时候说是您出的主意,那您可就撇不净了。”
“这个不必怕。”曹千怜将手中削好的苹果放在了桌面上“当初四丫头和何家大哥儿的好事也是我们出的主意,老太太就算是认定了我们捣鬼也拿不出个证据,主君虽然现在不理我,但他最是心爱于我,过不了多久就会乖乖回来,信与不信他都会站在我这边。”
“娘子说的是,主君最心爱于您家中谁不知道?”
曹千怜脸上的笑容很阴险,那是苏耀从未见过的模样,他可能做梦都没梦见过曹千怜这个样子。
苏玉瑶和苏惠瑶两姐妹正为了舒学究留的作业发愁,侍女小蝶进来说舒学究请了两天假,说是降温降的突然,染了病,想养两天病。
“那爹爹准了吗?”苏玉瑶着急的问。
“人吃五谷杂粮,生病是常事,主君不仅准了,还送了些药材给舒学究。”
“这个老不死的,病死她才好!”苏玉瑶嘴角带着笑,一把将毛笔扔在了纸上“还写哪门子的作业!”
苏惠瑶一声不出,心中开心,将床上的枕头挪向一旁,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这个小盒子中有针线有绣帕绣布,曹氏母女读书都不多,大字不识几个,但曹千怜从小就教导两个女儿,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些学识渊博的又不能像男子一样赶科考,学了也无用,倒是女红是女子必修的功课,在绣帕上就能看出深浅来,而且什么帕子荷包一类送男子也拿得出手,总不能整天在男子面前吟诗作赋吧?
所以苏惠瑶打算绣一个荷包送与盛常煜,说不准看见这精巧的绣工,盛常煜就对自己有好感了呢?
母亲说的对,读书不是长久手段,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倒不如化作针线,时刻陪伴,让对方永远忘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