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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绿是被她娘从床上给揪起来的,这么多年来,小绿很少能够在家里睡觉,即便是睡,以前因为家人的原因,也总是睡得不大安稳,算来这是第一次在家中睡得这么香,甚至那些空气,都是甜蜜的。
“臭丫头,赶快起来,你们少爷今天要你回院子,你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小绿娘将女儿从被子里拉了出来,春天的早晨,还带着一些凉气,让小绿不由瑟缩了一下。
一件淡淡的鹅黄的春衫丢在她的面前“过年的时候给你做的,不过忘了给你,穿上吧。”那衣服之前就做好了,不过过年的时候小绿不讨喜,她娘也就不想将衣服给女儿了,这会儿赶着高兴,想着穿得整整齐齐的去见老夫人,才翻箱倒柜的找出来的。
“谢谢娘”,第一次收到娘亲不是逢年过节给的衣裳,让小绿幸福的无以加附,开心地大叫。
其结果是迎面而来的一个枕头“吵死了,要叫出去叫。”昨天房中多了一个人,小雨睡得不大习惯,这会儿正烦着呢,以后,再也不要将房间给妹妹用了。
因为收了一件新衣裳,小绿早上走在孙府里的时候,整个人的心情都是跳跃的,看到哪里都是美美的,就差没有蹦蹦跳跳了。“这么高兴,怎么这么晚才来?”
新梧在房中等了小绿很久了,想着老夫人是想单独见见小丫头,所以一大早起来他就去老夫人那里请安了,并且许诺一定会将这个小丫头给带过去,只不过没有让他想到的饿是,竟然等了这么久。
“咦?少爷你在等我吗?我以为事情不急,所以就没有来得太早”,其实是她贪恋娘亲的早饭,所以才来晚的。
“既然来了,就走吧。”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脚往外走去,他被这丫头给气住了,暂时不想和她讲话。
跟着少爷里在府中转来转去的,可是慢慢地小绿察觉出了不对劲,这不是出府的路,也不上去厨房的路,这明明是去正厅的路,前几天二少爷成亲的时候,她可是走过不止一次。少爷带她往正厅去做什么?
“少爷,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这不是去厨房的路。”小跑两步,拽住主子的衣角,小小声地问着,心里想着少爷是不是记错路了?
翻翻白眼,难道他在这丫头心目中,就只是会往厨房找东西的主子吗?“没错,跟着走就是了,这府里是你熟还是我熟?”
其实,两个人在这府中生活的时间长度是相差不多的,但是小绿是决决对对的圈养动物,没有主子的命令,从来不会随便出菊院的大门,是以到今天为止,她对府中的布局仍旧不算的上是精通。既然少爷说是对的,那她就跟着走好了。
一路上仍旧是走走停停,新梧虽然走在前面,可是后面小丫头的一举一动他都在注意着。春日静好,和煦的阳光,枝头微颤的花朵,啾啾的鸟鸣,让园子一片生机盎然。而小绿那丫头,就像是一只吃饱喝足出来散步的懒散猫咪,这里看看,那里闻闻,她只是来逛花园的。
等她真正发现不对的时候,少爷已经带她站到了正厅门口,平日里老夫人身边得脸的嬷嬷特意往里面通报“三少爷和他身边伺候的丫头过来了。”
然后一群在外间擦着窗棱,地面还有走廊的丫头看过来,然后撇撇嘴,在三少爷的注视下低头干活,只不过余光扫了小绿很多眼罢了。
这个时候的她退无可退,小兔子般躲到了新梧的身后“少爷,是老夫人要见我吗?不然我们回去吧,这里看起来很可怕。”那些女人怎么看起来都如狼似虎的,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给吞掉似的。
“没事的,老夫人人挺好的,昨天就和我说要赏你,老夫人这里好东西最多了,你要是不要,我们就回去,等会儿我就和老夫人告假,说你被人给吓走了。”抓住准备逃走的小丫头的胳膊,满脸笑容地威胁着,小绿甚至开始有“自家少爷是狐狸”的错觉,怎么听都像是在骗她,可是她没有胆子违背。
新梧事后用“连拖带拽”这个形容词来形容当初小绿进正厅见老夫人的情形,小丫头一直抓着他的手说不要进去,可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的力气是比不上习过武的男子的,在众人略带着幸灾乐祸的眼神下,她终究是进了正厅。
“这是怎么了,怎么,我这屋子里面有怪兽不成?这么害怕,不愿意进来?”老夫人一直就坐在正厅中,刚刚就在和自己身边的嬷嬷聊天,唠叨着不管是哪个孙媳妇,只要能让她抱上重孙就好,然后就看到小三连拖带拽地拉着一个鹅黄色的小姑娘进了厅堂,那略略滑稽的画面,让她忍不住打趣。
小绿瞬时间红了脸,挣开了少爷的手,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那磕在地面上的闷声,让新梧觉着这“一定很疼。”
“给老夫人请安。”说完这句,小绿深深地拜了下去,整个身子在地上成了一个椭圆,她都快要没脸见人了。
“赶快起来吧,走近些给我看看,现在年纪大了,眼神没有以前好了。”说完,老夫人颇为感触地摇了摇头,再对着小绿招了招手,这小丫头看着暖暖的,就像个小太阳,让人心里舒服。
“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诸如此类简单而又不需要动脑经,只用如实回答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被老夫人给扔了出来。作为一个大家族的老夫人,她很难记住府中各个下人的名字,还有那些复杂的姻亲关系,随口问问了解最基本的情况,却让小绿慢慢地放松下来——老夫人好像不是找她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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