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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大卫因为工作中碰到点难题,被领导批评了一顿,心里很不爽,觉得自己一个名牌大学高材生,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每天尽做一些对自己来说没多大意义的事情,还不时遭受数落,太不值得。眼看理想目标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的状态也一直没有调整过来,大卫感觉精神有点恍惚,就一直没心思上网。
过几天大卫感觉情绪好点了,登录QQ,发现小鱼儿也没有来。
半个月后,大卫在家里没事上网,终于又看见那条蓝色的小鱼。
“嗨,小鱼儿好,这段时间你游到那里去了?”
“对不起,最近有些事耽搁了,没跟你联系,你好吗?”
“还行,就是没看见你,感觉空洞洞的,想你!”大卫调侃道。
“谢谢,我很感激!”小鱼儿的回答让大卫很意外。
“哎我说小鱼儿,怎么发现你很容易动感情啊,都‘感激’过我几次了,感激啥呢?我记得好像没为你做什么也没法做什么啊!”
“在我情绪不好的时候你能耐心陪着我,就是最大的帮助。”
“你不会也有传说中的忧郁症结吧?”大卫下意识地发了一段,立刻觉得这样问很不好,可惜也收不回来,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
“哈,怎么会呢,我是个幼儿园老师,你想想,如果自己不是快快乐乐的,那不误人子弟,影响了那些可爱的儿童吗?”
“就是啊,幼儿园老师可都是多才多艺的,有的是办法调节自己。更何况每天有那么多天真好玩的孩子陪着,怎么会跟我们俗人一样呢!”
“但我离忧郁症也不远了——当然,不是因为工作的原因。”
“那一定是感情的原因了?”
“嗨,不提不开心的事了,说说高兴的吧!”
“对了,你教孩子们什么啊?”
“猜猜。”
“应该是——教音乐的,对,一定是音乐!”
“真聪明,一下就猜到了!说说,怎么猜到的?”
“这些天我们交流的主题不是故事不就是音乐吗?”
“那你是搞文学创作的罗?”这鱼儿有时话语还很犀利。
“嗯,是有这想法,不过目前不行,首先得养活自己。”
“那你怎么能断定我就是教音乐的呢?”
“你对音乐的知识了解那么多,前些天弹的钢琴又那么专业。”
“那又怎样?现在网上音乐遍地都是,很多人都在进行音乐交流,你的吉他不也弹的很好吗?”
“但是你与众不同,我感觉到你在用生命、用心在倾听和演奏音乐,如果不是对音乐特别敏感并且懂得其内蕴的人,不会像你那样领悟很透。”
“何以见得我就对音乐领悟透了?呵呵。”
“比如说,梦中的婚礼这首曲子,一般人可能都不太在意,而你却一听就知道,对这首曲子的反映强烈,说明你对其了解非常深刻。”
“算你说得有点道理,其实说起来,这首曲子后面也有故事……”
“是关于一位法国公主和爱恋她的武士的吧?”
“这你也知道?”
“当然了,要不我怎么会懂得这首曲子!”
“那这样说来你也是搞音乐的了?”
“我?呵呵……”大卫笑了,觉得自己的理由似乎是有些牵强。
“所以你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小鱼乘势而上。
“那我说说另一个理由,你不仅懂钢琴,而且对吉他也很熟悉,提起那么多曲子如数家珍,这不是专业是什么?”
“你说的所有这些,不是跟我一样熟悉吗?”小鱼儿发来一个顽皮的笑脸。
“那倒也是。”大卫颇为尴尬,只好耍无赖,“总之,我感觉你就是。”
“哈哈,好吧,我承认是。不过这是我自己公布的,所以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弥补我的遗憾,你得再为我表演一首曲子。”
“可别!我那是业余爱好,上不得正席的,何况你是专业人士,在你面前表演那不纯粹是般门弄斧吗?再说了,我从小就怕老师,你说的我好有压力!”
“切,前几天你不跟我合奏表演得好好的吗?”
“那是因为有你带着——对了,要是你带着我,可以考虑马马虎虎凑一曲!”大卫灵机一动,有了一个反客为主的好主意。
“下次吧,我今天情绪不太好,只想听你演奏,下次我给你补回好不好?”小鱼儿认真地说。
大卫这下没辙了,只好说:“那我就大胆献丑了啊,请小鱼儿老师指点!”
“傻傻的我在痴痴地等……”小鱼儿发来一个鬼脸。
大卫从墙上拿下吉他,调了调弦,边调边想,决定弹《温柔的倾诉》,这是他读大学时独自一人时经常练习的曲目,不过毕业后就再也没有弹过了,也不知道是否忘记了,就随手捡最熟悉的那段做了下试弹
。
“《温柔的倾诉》!”
“不错,我还没开始你就知道啦!”
“我很喜欢这首。”
“肯定也很擅长,要不来合奏一下?”大卫知道这首曲子原本是电影《教父》里的钢琴版本,吉他曲还是改编的,所以乘机想拉她一起演奏。
“不要,想听你弹。”
大卫不好再推辞,稳了稳神,左手按住指板,右手拨弦,一开始还是有些生疏,错了好几个音符,慢慢地找回了感觉,于是一串里轻悠悦耳的旋律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夜空漂浮、荡漾。这是一种多么熟悉的场景啊,好几年前的每个周末,当同学们纷纷逛街访友去了,大卫总是一个人默默坐在宿舍的窗前,看着窗外的雪花或落叶,心里想着远方的一个人,静静地弹着这首曲子,无数美好的记忆一一展现在眼前……随着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一切忽然归为空无,大卫不知不觉中已是潸然泪下,不知今夕何夕。
耳畔忽然听到一阵啜泣,竟然似乎是自己心上人声音。大卫怀疑自己是在梦中,狠狠地揪了一下大腿,疼得直呲牙,这才知道是还在现实中呢。
啜泣声停了一会,又悄悄响了几声。大卫仔细倾耳一听,才知道是小鱼儿隔空传来的,不知什么时候她把那边的音响也连上了线。
大卫对着话筒问:“是你吗?鱼儿!怎么哭了?”
“不,我没哭,你才哭了呢!”声音明显有些颤抖,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小鱼儿故作轻松地说,“你弹的真好,好感人!我也忍不住想动一下,投桃报李了!”
接着,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和钢琴盖打开的声音。几点清脆的琴键敲击声,雨点滴般滴落在心头,恍若久久干涸的土地,沫受到上天的滋润。随后,雨滴渐渐从四面八方汇聚起来,融合成一泓清澈的小溪,缓缓地从光溜溜的青石板上滑过,然后形成一缕缕洁白的瀑布飘落下来,洒落在悬崖底下的深潭,溅起一颗颗闪亮的水珠。
大卫听着听着,有种魂飞意驰、心神俱醉的感觉。
优美动听的钢琴曲继续着,汇聚在深潭的流水很快满了,渐渐漫溢出来,翻卷进一条狭窄的河床里,冲激起几块圆润的鹅卵石,润透河床边一连串嫩绿的小草以后,流速渐渐变得平缓,这时不断有路人嬉水的身影,有的人干脆跳了进来,让晶莹剔透的水流把自己整个浸润进去,顿时将一切烦恼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
河面越来越宽,鱼儿也不知从哪里跑过来了,还有小鸟鼓起轻盈的翅膀,在高空云影处翩翩起舞,嘹亮的渔歌号子中,还有片片白帆飘过。一阵阵流水般清澈的旋律在耳畔回响,仿佛是以为多年不见的知心朋友,坐在对面倾心长谈。于是一切烦恼烟消云散,所有想望水落石出;一切迷茫转为澄澈,所有瞬间变成永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