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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地狱道最为苦…所以我佛希望众生从善少生恶念…”
碧落…碧落…碧落…
般若苦吞下唾液急速跑了两步却止不住的跌落在灰色池中,烈火焚身的胶着让他在水中使劲儿扑腾。
痛!撕心裂肺。只是一瞬,就让人体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胶着。
碧落…碧落…碧落…等我…等我…
“般若苦,疼吗?”普贤问得,和当初菩提树旁如来问他苦吗一样,他们淡淡的看着,菩萨纵然悲悯众生却永远跳出六道置身事外。
“哈…哈哈…疼…”不疼是假…般若苦手指抓向白玉台,身体一撑爬了上去。
普贤再也没多一句,侧身让般若苦爬向琉璃方台,伸手拿起因果律宝典。
“普贤菩萨,请替我转告如来佛祖,我已无所求,只想清淡过完最后天命。这因果律我不看。既然他想给我,那我就拿着…”
“阿弥陀佛,因果不可…”普贤摇摇头,惋惜的看着般若苦为了私情断送了佛根。“我送你一程…”
这次普贤菩萨免去了般若苦再淌一遍苦池之苦,一挥手将他送出了弥须山。
山外聚集着被赶下山不知何去何从的天人们,他们遥望山上还在拼尽最后一场血气战斗的持国天王和天将唉声叹气。
般若苦找到墨谭,墨谭所有的叮嘱和祝愿最后化为击掌三声:和她好好的…他感激的轻头颅撕裂虚空踏入轮回塔。
这次,阎王早就等在塔前相迎,他隐去随和的笑容,戏虐的眼神一脸诚意的看着般若苦。
“你来了!你…拿到了!”阎王看着般若苦手中拿出的古朴书卷,全黑的眸子露出癫狂的欣喜。“给我!给我!”
般若苦将因果律典郑重的放在阎王颤抖的手中,一声叹息道:“我还了当初的诺言,希望你不要再做交易之事,这次我去拿因果律,如来是知道的…为何我却有种一切皆注定的预感!”
阎王10101010,已听不到般若苦的警告,他的手犹如抓住悬崖峭壁上救命绳索,紧紧的不松开。
“谢谢!谢谢!你去找黄!这十多年,她还在等你!躲了天灾**,却也命数将尽…快去!”
“獒兽寿命…不是百年!?”
“那是太平时!如今凡间颗粒难收,兵荒马乱他,再健壮的体魄几次死里逃生也会缩短命数!所有人都如此,更何况是畜生道!”
话音落下,般若苦已经消失无影无踪。
阎王坐在塔前,拿着因果律典几次掉落,终于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第一页…第二页…
雪域中,玛米笑得幸福的依偎着昏睡的黄,一旁的方鱼花白着头发眯着眼唉声叹气的拿着针线用旧棉布缝着棉布。
“唉…”
“鱼爸!再听你哎呦下去,我肚子又痛了…”米儿噘嘴捂着肚子哼哧哼哧的装模作样。
方鱼当然知道他带大的闺女有多无赖,却还是禁声将一肚子的担忧憋着。
“黄妈…你…宝宝生出来,他的眼睛会不会也是琥珀颜色…一定会更漂亮…”
汪汪…嗯嗯,像你一样黑色的也漂亮…
“今天洛桑再来,我告诉他这个消息…他一定开心…”
汪汪…一定…他很宠你爱你,为了你去桑葵那要脱了僧袍还俗…
真快…米儿和洛桑相识满一年了…方鱼一开始反对,但最后还是妥协。因为洛桑决定还俗…这事在布达宫掀起轩然大波,这种勇气方鱼没有理由再反对了…他们老了,方鱼前几个月还掉了两颗牙齿,眼睛突然瞧不清楚,其实鱼今年刚四十有一。世道不平,鱼也开始担心他和两只衰老的獒不能再继续照顾玛米…他们要是走了,玛米又没人相守,他怎么能死得安心…
可是…他没想到前日米儿怯懦的告诉自己她月事拖了一个月没有来,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他连忙问米儿是不是和那人做了夫妻之事。
“你怎么知道?!”
听到米的回答,方鱼举起钢叉就要跑到布达宫找那人算账,却活生生让两只獒犬拦住。
米儿知道自己怀了洛桑的宝宝便痴痴傻傻的窝在床上装娇弱。
米儿太傻,那洛桑要是还不了俗,五六天才见一面,她这不是要自己带着孩子过?
黄看着满脸愁光的鱼也跟着心疼起来。他这辈子打着光棍,抚养孩子长大,一路坎坷只希望孩子以后能有托付。每当米儿睡去,鱼就会凑到自己跟前抱着自己发牢骚抹眼泪。现在又坐在炉火前憋气为还未出生的婴孩缝着襁褓…深夜又偷偷做着难看的婴孩衣裳…一岁的,两岁的…
这个男人…给了他们最平凡的家…她有时靠在方鱼怀里,偷偷的将他当成般若苦,奢侈的想着,如果他在人间,穿着粗布衣裳续起黑发会不会也是这样絮絮叨叨着日常…
越来越想他…
方鱼的焦虑不是没有原因,前几个月洛桑来到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少,相隔时间越来越长。这次玛米有孕的事想告诉他却等了半月也不见洛桑回来。
“他出了什么事!是不是被囚禁了?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米儿陷入焦虑,黑头发成把成把的掉落。
方鱼嘴上安慰,心里比谁都急白头发掉得比谁都多…这里消息闭塞,所以他决定带着黄去布达宫附近探听消息。
二黑被留下照看米儿,而他和黄翻山越岭的来到布达宫所在的山脚下,却看到让人震惊的一幕。
上千红袍喇嘛跪在山底声声念诵着经书,一列长长的车队从山上而来…车队中算是中土官兵,他们骑着高大的战马高傲的经过雪域僧人和聚集的民众,不理会他们口中的悲泣。
“会遭天谴的!会遭天谴的!”
车队中间是一个铁笼,身穿红袍的洛桑闭着眼睛盘坐在牢笼内。
“洛桑!”方鱼大惊失色!两腿发软的跪在地上。”请问…发生了什么…为何要关了那僧人…”
一个年长的村民伏在地上悲声的:“五日前…雪域王带兵将我们的吧第杀了…是活佛六世是假的…他不是灵童转世,并且行为浪荡…然后宣读了中土王的指令…将他带到中土去…处死啊!”
方鱼瘫了…他看着悠悠的长队带走了洛桑…那是自己闺女的爱人,自己未出生孙子的阿爸!
“黄…不行…不能让他们带有洛桑…玛米要是知道…会…会…”
黄抖着身体,她不能相信,这个人心惶惶的世道,不为子民生存,却费尽心思争夺一时权力!她恨,当初怎么不一口咬死那雪域王!
他们沿路跟着车队向回走着,很快太阳便落了山。夜晚久久未下的雨落下,很快又结成了冰雹乒乓落下。押送囚犯的车队只好寻到一处平地暂时安顿下来。
“你…咱们押的是真活佛还是假的?”一个中土士兵看着风云变色的诡异天气有些后怕。
“你不想活了!”另一个士兵猛拍他的头,压低声音:“上面…都是假的,你还这么问!这天崩地裂的事这些年多了去!你瞎什么!”
话音刚落,一双血红的眸子在这人身后闪着。那个问真问假的士兵刚想大叫,却被黑影扑倒在地咬断了喉咙。
另一人大惊张张嘴却觉脖子一冷,鲜血滚滚喷洒出来。
方鱼捏紧了手中的匕首,看着被他抹了脖子的人在地上抽搐几下没了气息。
黄回过脑袋,看着第一次亲手杀人的鱼,他手在抖腿在晃,眼神却决绝:“黄,为了玛米,我不要命都行…”
“呜呜呜…”黄舔舔他脸庞上的血迹,本想舔舐干净,无奈口中的血肉抹得他脸上更脏…
傻蛋清…我护你那么久,不想让你杀生,没想到最后…罢了…罢了…
黄的额头着他的,深深的望向他坚定的眼睛里。
没想到,陪我生死与共,来生共赴地狱的…是你…
他们将绕过巡视的士兵,快速的向着洛桑的牢笼凑去。
天上的冰雹硕大,砸的看守牢笼的八名士兵缩着脑袋蜷缩着身子。而笼子里的洛桑抬头看着血红的月亮,口中喃喃的不是佛语而是玛米…玛米…
啊!
一人惨叫,七人起身。又一人痛叫,六人向空中拉响了火花。
血色冰雹被火光照亮,黄又咬碎一人喉咙,背脊却被狠狠的砍了一刀。她猛扑向对方鱼挥刀的士兵,血口一张又叼下一人喉咙。
方鱼肚子上插着一柄长刀,忍痛将守牢笼的兵头腰间的钥匙抛向洛桑。
“走!带玛米走!她怀了你的孩子!”
洛桑打开牢笼,两眼通红,看着不远处逐渐围拢的士兵,又深看了一眼身上插满箭羽的一獒一人,奔向身后的树林。
走了…走了…我的宝贝闺女会好好的…会好好的…这座山的背面就是他们的家…还好…没让玛米看见这一幕…否则…他们的米儿会伤心…
方鱼背脊上又被捅了一个洞,他咬着牙捏住刀身反手像捅他的士兵喉咙挥去。
黄…你…我现在…像不像一个爷们儿…
黄并不好,她嘶鸣一声,像是在呼喊某人的名字…
“汪汪!”黄!黄!
一道黑影加入战斗,他撕裂了伤了她人的喉咙。他是二黑,他能听到一山之隔的声音…当他奔来时却看到黄和鱼像刺猬一样满身是伤。
咚…咚…咚…
黄的心跳很慢…
咚…咚…咚…
鱼的心跳很慢…
“黄!”
天上紫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