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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个人……是黎远呢？”
顾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或许只是突然想到，又或许是自己潜意识里就说出了口……
太多的或许，顾颜没心思再多想，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思恩，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跟他打过一个赌......他赢了我就离婚。髹”
顾颜吹了吹早已经凉透的咖啡，“愿赌服输。蠹”
“可是三个月的期限不是还没到？”
叶思恩对那个赌约记得清清楚楚——三个月的时间，顾颜如果还没办法让霍禹辰爱上她，就主动离婚，无论用什么办法。
“可是我比谁都清楚，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他也不会爱上我。”顾颜深呼了口气，才自嘲地说道：“现在的问题就在于，黎远他愿不愿意帮我。”
“那你的意思是……一定要和霍禹辰离婚了？”叶思恩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顾颜。
“你不是一直鼓舞我离婚？”
顾颜反问，有些心不在焉地开了个玩笑，两人都清楚，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婚是非离不可了。
抽了张纸巾擦完手，顾颜才抬起眼睛，看着叶思恩说：“走吧，去陪我买衣服。”
......
顾颜天生就不是逛街的料，这次的逛街情况跟上次如出一辙，一直是她跟在叶思恩后面陪着她走动走西。
叶思恩也意识到了场合的重要性，千挑万选几个小时以后才拎了一件鹅黄色的抹胸小礼服出来。
“我都奔三的年纪了，你确定让我穿这么嫩？”
顾颜皱眉，一句话就给否决了。
毕竟是叶思恩半天的劳动成果，顾颜怕太伤害她，又强迫自己加了一句：“随便点就行了，也不用这么正式。”
“那怎么行！这可能就是你最后一次出现在霍家人面前了，得让他们惊艳一把，不能给他们留面子。”
叶思恩摊开礼服对着顾颜比划了几下，然后把衣服塞到她怀里，不由分说地道：“去试试，才24就奔三了，那我不是更烂桃花一朵了？”
为了安慰她连自己都给搭上了，顾颜唇角一倾，心里一股暖流涌过，隔着礼服抱住叶思恩。
“思恩，谢谢你。”
顾颜说的很有诚意，但是配上这么煽情的动作，显然让叶思恩很不适应。
她急忙推开顾颜，怒气冲冲地瞪了她一眼。
“干嘛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占我便宜！”
“......”
......
应着叶思恩的强烈要求，顾颜最终还是买下了那件鹅黄色的小礼服，外加一双珍珠白的高跟鞋。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10点多了，海城别墅属于富人区，家家户户灯火通明。
顾颜站在唯一一栋黑着灯的别墅面前，双脚居然不知道怎么抬起来。
偶尔有晚归的小情侣从她身边经过，女孩子都是多疑而又敏感的，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嘀咕出声：“不会没带钥匙吧？”
或许是顾颜天生淡漠地气质，让人没办法把她往坏的层面联系，想了半天却也只是说了个“没带钥匙”。
顾颜闻言握紧了手里的钥匙，朝她浅浅一笑，然后利落地开门进去。
身后是女孩子轻浅的唏嘘声，不过瞬间就被关在门外。
门内一片漆黑，顾颜有些诧异云姨居然也没在，双手摸索着打开客厅的大灯，整个别墅瞬间就亮了起来。
顾颜一时间没有适应，用手遮了遮眼睛，过了几秒才放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她终于意识到今天这么异常的原因。
霍禹辰穿的很正式，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头发向后梳的一丝不苟，双脚交叠地靠在沙发背上，深不见底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顾颜。
“怎么回来这么晚？”
顾颜收回视线，径直走到餐厅倒了杯水出来，喝完之后才开口回道：“去逛街了。”
“顾颜，你到底有没有为人妇的自觉？这么晚了去逛街？”
顾颜一脸淡漠地听着霍禹辰不由分说地话语，几乎直接把她全盘否定，她也不做解释。
直到两人都沉默好半晌之后，霍禹辰才把声线放缓：“顾颜，我是担心你的安全。”
“那你是想让我感谢一下你的关心？”顾颜放下水杯，直直地看进霍禹辰的眼睛里，顿了几秒才转开视线。
“还真是要感谢霍总，后宫都那么多人了，还不忘关心我这个正室。”
到底是在媒体行业待久了，顾颜说话总是一针见血。
霍禹辰的眉毛轻皱起来，脸色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顾颜知道，他离发火不远了。
顾颜还在思考他会摔门而去还是破口大骂，霍禹辰已经开口：“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提醒一下话题的订婚宴，衣服我已经......”
话说到一半，霍禹辰才注意到顾颜手里拎着的几个袋子，后半句话又被他收了回去。
“没什么事，明天正好是周六，你准备一下吧。”
“没有别的要提醒的了？”
顾颜话音刚落，霍禹辰已经提着几个白色的袋子利落地起身。
她虽然对名牌接触的少，但是也能勉强的分辨出几个高端的牌子，就比如现在霍禹辰手里拎着的那些。
顾颜眸色暗了暗，到底是没把那句“给林乔买的”问出口，嘴唇动了动，然后有些失神地看着霍禹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宽敞的客厅里传来始终整点报时的声音，一下一下地低而缓慢，才十一点，距离她进门也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
......
顾颜心里憋着事，到了后半夜才辗转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顾颜看着眼底并不太明显的青影松了一口气，随手抓过粉底液遮掩了下。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顾颜有些呆怔地看着挂在墙上的日历，已经是后半年了。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嫁给霍禹辰快一年了。
这真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自己居然忍受这样守活寡的生活这么久。
梳妆台上的手机震动起来，顾颜没再多想，定了定心神接起电话。
“顾小姐，你现在有时间吗？顾航的情绪不是太稳定......”
顾航自从那次进医院之后就没回过学校，他身体不太好，顾颜只能把他放在医院才放心点。
本来打算过段时间把顾航接过来，但是一想到她现在和霍禹辰这样，说不定顾航会受到更大的刺激。
顾颜已经没时间想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了，粉底涂到一半就匆匆地出了门。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她在打车过来的路上给叶思恩打了电话。
叶思恩家里和医院离得近，所以在她之前就到了。
顾颜推门进去的时候，顾航正在睡觉，叶思恩坐在病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看见她进来才起身走过来，把她拉到了医院的回廊里。
“思恩，小航怎么回事？”
即使看到顾航安然地睡着，顾颜提着的心也没办法放下来，一出门就急急地问了一句。
叶思恩摇摇头，皱着眉一副不理解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就听到负责他的那个医生说一个女人曾经来看过她。”
女人？顾航还没开始跟社会接触，如果是女人的话，就只有和姐姐顾颜认识的女人了。
“颜颜，你总不能是得罪了什么人了吧？”
顾颜的性子她了解，虽然不能说八面玲珑，但是也绝对不是会得罪人的主。
叶思恩几乎瞬间就否定了这个问题，过了几秒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不会是霍禹辰的那个小三吧？”
“但是也说不过去啊，她怎么知道顾航是你弟弟？”
顾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乔，顾航上次受到刺激病情发作是因为听到了霍禹辰不好的新闻，那么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顾航那么小，不可能得罪人，而且这种直接捏人命门的做法，像是和她有深仇大恨一样。
顾颜太阳穴一阵胀疼，她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地说：“如果真的是林乔，那我这个姐姐当得真的是太不称职了。”
“你说会不会是霍禹辰告诉她顾航是你弟弟......”
叶思恩的“的”还没有落下，就被人打断。
来人是负责顾航的医生，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看见顾颜站在门口，自然而然地打了个招呼。
“顾小姐，你来了啊。”
顾颜嘴角弯了弯，轻声“嗯”了一声，转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开口问道：“陈医生，你知道今天来看小航的女人是谁吗？”
“你是说那个女人啊，我看着她挺面熟的，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陈医生听到顾颜问起，也觉得那个女人有些不对劲，仔细回想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我看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快5个月了。”
“肚子都能看出来了，也没人看着点，这要是不小心磕到碰到了......”
大概是医生的职业病，陈医生显然已经忘了顾颜问题的本意，自顾自地说到了孕妇的注意事项。
“陈医生？”叶思恩实在听不下去，见他把有用的都说完了，匆忙打断他，指了指走廊的那头：“你的病人在叫你呢。”
陈医生这才想起自己只是路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了挠头赶紧跑了过去。
病房门前就又只剩下顾颜和叶思恩两个人。
头顶的灯光打在顾颜脸上，把她整张脸都衬得苍白起来。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经过的路人的脚步声，叶思恩扶了扶顾颜站不太稳的身子，心疼地说道：“颜颜，如果你决定了要离婚，那无论是利用黎远还是谁，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也算是看着顾航长大的，顾航在她心里的地位不比叶宇成那个亲哥差，林乔再多来几次，指不定下回会再闹出什么事情来。
顾航不比平常人，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出事。
“明天就是订婚宴，等小航醒了，我就去找他。”
顾颜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出是黎远，但是叶思恩也能听明白，她知道黎远不简单，但是顾颜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
两人趁顾航还在睡着，就出来买了些水果。
本来顾颜想让叶思恩在医院陪着顾航，自己一个人出来，但是叶思恩看着她恍惚地样子，实在放心不下，不容反驳地跟了出来。
回到医院也不过是半个小时以后。
许是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的缘故，顾颜的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连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叶思恩把橘子剥皮，然后摆放在盘子里，一转头就看到低着头削苹果的顾颜。
顾颜垂着脑袋，只能看到隐到黑发下面的小半张脸。
“你还真敢碰刀子啊？”
叶思恩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作势就要把顾颜手里的水果刀给夺过来，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想不开一样。
顾颜抬起头来，嘴边翘了翘，眼睛里也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她拿着水果刀往后挪了挪，威胁地说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划下去了啊！”
顾颜拿着刀子对着自己白皙细嫩的脖子，她本来只是开个玩笑，不料正赶上顾航睡醒。
顾航身体不好，所以脸色比同龄的男孩子都偏白了些，尤其是看到顾颜拿着刀子要“自杀”的场景，脸色惨白的几乎要和身后雪白的墙壁融在一起。
“姐，你别激动啊......姐夫就算再不好，也不至于伤害自己啊！”
叶思恩离顾航近，听到他比平常大了很多的声音不由得耳根一疼，一转头看到他难看的脸色，立刻起身把顾颜手里的水果刀给夺了下来。
“叫你装啊，航航当真了吧！”
叶思恩的声音不大，但是又能够让整屋子的的人听到，似乎是特意说给顾航听的。
顾颜早就从呆愣中缓过神来，配合地解释道：“对啊，小航，姐姐刚才只是开个玩笑。”
“姐，我知道你难受，姐夫确实有很大的错，你这样做根本就不值得。”
顾航现在脑子里全是早上那个陌生姐姐说的话，苍白的脸皱在一起，拉了拉顾颜在床边坐下。
“姐，要不你和姐夫离婚吧，不用管我，我没关系的。”
顾颜虽然已经做好了离婚的打算，但是此刻听着顾航的话，心里还是一阵发涩。
当初为了顾航和霍禹辰结婚，没想到最后也是为了顾航和他离婚。
沉默了半晌，顾颜才听到自己用极轻极淡的声音回道：“好。”
顾航体质弱，常常一睡就是大半天，跟顾颜和叶思恩说了没一会儿，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颜把门轻轻地关上，叶思恩正抱着胳膊在看着她。
“去找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