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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蛮转身出去,虎爷扑了过来,抱着她,呜呜地叫个不停,雪狼和顺风耳也扑了上来,直接把落蛮扑在了地上,落蛮哭得像个泪人。
稍作调整,带领着虎爷,雪狼,顺风耳,直杀过去,心里头窝着的一口气和愧疚,力量倍增。
敌人节节败退,退回到辽州。
宇文啸带兵追到辽州,继续攻杀,想一举把他们撵回北漠去。
没有武器的相助,恢复到了冷兵器时代,最是讲究军心和意志。
北唐军上下一心,目标一致,就是要把敌人赶出自己的国土,捍卫身后的每一寸土地。
有这份意志力,使得他们再度强大起来。
辛丑年十一月十五,宇文啸取下北漠大将秦大将军的首级,北漠投降!
侵略之战,不是一句投降就能完事。
两国展开对话,宇文啸要北漠皇帝与他谈判,半个月内,北漠皇帝不来,则与大周军杀进去,吞并北漠,然后与大周平分北漠的国土。
辛丑年十二月初一,北漠襄帝亲赴战场,和宇文啸开展为期七天的谈判。
最后商定,北漠每年岁贡黄金十万两,一万头羊,一千头牛,一千匹战马给北唐,北漠的边境线退到崀山之后,也就是说,崀山归入北唐版图,且承诺未来五十年,不得犯北唐边境。
襄帝没有办法,只能同意。
签订协议之后,北唐退军!
战争至此,足足打了一年,整个北唐都被掏空了。
大军退回到南平府,黑影伤势已经逐渐好转,宇文海也没什么大碍了,捷报已经前两天就回传,也知道签订了协议。
宇文啸和落蛮带着三少年和虎狼犬在南平府衙门拜见了宇文海。
宇文海握住宇文啸的手,哽咽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宇文啸却没说什么话,沉默良久之后,让落蛮他们出去,他单独和父皇说。
落蛮带着少年们出去了。
宇文啸憋了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我说过,不能销毁那些武器,你即便不用,也要放在那里,震慑敌军,你为什么不听我的?研发武器的本身,就不是为了战争,而是为了避免战争,就一句话的事情,若当初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行皇权决断力,无人敢再质疑你!”
宇文海经历了一年的战事,整个人身心疲惫,也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如今儿子吼他,他无话可说,只是低着头,像极了被父亲教训的儿子。
宇文啸双手搓了一下脸,疲惫得很,“你是要把我一辈子都困在这里啊,我也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理想,自己想做的事,我不能一辈子为北唐做牛做马,你想过吗?”
“可你身为皇家的子孙……”
“我不是……算了,别说了,太祖母牺牲了,平乐公伤势到现在还没好转,这场战争,死伤我北唐二十几万的战事,你痛吗?你觉得痛吗?”
他泪水凝在眼底,哽咽许久,沉沉道:“是我的错,我不该离开!”
他从一开始就错了,想偷步,借用了现代的武器,但历史总是会自己修正的,该来的避免不了,但好在,抵死保住了北唐。
宇文海心底悲戚,浑没有胜利的喜悦,他说得对,死伤太惨重了,最后的胜利,还是大周人帮助的。
“我或许,真不是当皇帝的合适人选,朕回京之后,便传位给你吧。”宇文海沉沉地道。
宇文啸摇头,悲苦道:“我不能当皇帝,我又欠下一屁股的债了,我和落蛮余生的日子都要还这笔账。”
“啊?”宇文海怔了一下。
“大周的三十万大军,你以为人家说借就借吗?”宇文啸看着他,眸色冷厉。
“大周开出了什么条件?”宇文海问道。
宇文啸不想说,但脑海里还是挥不去与大周的协定。
大周出兵,但是条件则是要他暗中帮大周建立一支精锐的军队,还要当大周皇帝幕后的谋士,对大周大力改革,发展经济。
他没有办法不答应,没有大周这三十万军,北唐就会成为北漠的囊中物。
“回京再说!”宇文啸淡淡地道。
宇文海没说话,寂冷的沉默在父子之间蔓延。
半晌无言,宇文啸起身出去,到了门口,低低地说了一声,“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跟您说话!”
在他拉门关门的瞬间,宇文海泪水落下。
落蛮和摘星楼诸将在外头等着他,灰头土脸的人,几乎辨认不出原先的面容,头发都黏成一块一块的,有伤了手的,有伤了腿的,有额头包扎着的,相同的是,他们眼底都含泪。
他没马上走过去,而是靠在廊前的柱上,有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落蛮轻声道:“太祖母的遗体,要放入灵柩先运送回去,你去看一眼吗?”
宇文啸泪水无声滑落!
南平府简单设了一个灵堂,三大家族的人都守在那边,还有平乐公也在灵前烧纸。
袁侯和袁肇手臂上缠着黑纱,跪在地上,默默垂泪。
宇文啸和落蛮带着摘星楼诸将慢慢地走了进去。
跪下!
众人眼底都含泪。
一代女将的最后宿命,死在了战场上,死前,杀了很多敌人。
袁侯看着外孙,泪水湿透眼底,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上前扶了他一把,“起来吧,给她上一炷香,你亲口告诉她,退敌了,胜利了,让她安心!”
宇文啸的内心,不止悲痛,更多的是愧疚,为自己的自私离开。
握住香的手,一直发抖,本该安享晚年的她,却死在战场上,宇文家的子孙,何其无能啊?
悲痛泛滥,他握住香还是跪在了地上,失声痛哭!
他一哭,跟着哭的人就很多了。
整个灵堂,充斥着悲痛的气氛。
平乐公泪眼模糊,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她也算是死得其所,那年我们一起陪着祖爷打江山,她说过,如果要死,就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归,好过老死宅中!”
宇文啸强忍悲痛,上了香,走到灵柩前,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逼退了眼泪,凝望着那已经了无生息的面容,轻声道:“我们胜利了,您看到吗?您高兴吗?”
没有人回答,只有外头的北风呼呼!
落蛮站在他的身边,执着他的手,心头也是凄惨一片。
大家鱼贯而入,上了手中的一炷香,致敬这位伟大的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