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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赖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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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仙儿能行动自如后,袁鸿的母亲就千叮万嘱,要袁鸿和韵芷不要在外面提起仙儿的事情,更不准在外人面前叫仙儿神仙姐姐,只能叫姐姐。要是别人问起,就说她是为了逃难,与亲人走散了,一路磕磕碰碰,饥饿难耐,晕晕乎乎,掉下山崖,导致失忆。

    因为山村的人都很迷信,要是得知仙儿的情况,以为她是神仙,那么村民每天都会朝仙儿跪拜,祈祷她的保佑,保佑他们身体平安,消灾消难;祈求她的祝福,希望儿孙满堂的,生活美满幸福诸此之类的。

    袁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口风甚严,在外面一点也不透露,韵芷虽然年龄小,也很鬼灵精怪,但奇怪的是她比童年人要懂事的多,自然也不会透漏。

    从此这个小村普通的四口之家,变成五口之家。村里人皆知道中年夫妇收留了个貌若天仙的落难女子,无不啧啧称奇,成为村中一时的谈资,大多好奇前来探望,无人不称赞,皆云:此女色泽亮丽,灵秀温雅,美若九天仙子。

    仙儿平日里和袁鸿、韵芷一起生活,毕竟年少,相处得其乐融融,平时之间都以姐弟妹相称。与袁鸿日常一起玩耍的伙伴,年纪大些的已略懂男女之事,都缠着袁鸿介绍与仙儿相识,小一点的也羡慕袁鸿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姐姐。袁鸿自然非常得意,心想:姐姐可是神仙,你们做梦都想不到吧。

    平时袁鸿最喜爱之事就是听仙儿弹琴,说也奇怪,韵芷对琴特有天赋,一日,在仙儿弹完一曲后,韵芷听得出神入化,当仙儿叫了她好几次,她才醒转过来,朝古琴摸去,一抹便就爱不释手了,仙儿看见她这么喜爱古琴,就尝试叫了她一首曲子,刚开始时她弹得很生涩,几遍过后,便悉悉而弹,曲调旋律音韵,已然接近仙儿。仙儿自叹不如,对她的天赋佩服的五体投地。韵芷也一发不可收拾,每天都屁颠屁颠地跟在仙儿身后,要其教她弹琴。仙儿也很喜爱这个小妹妹,非常乐意教她。

    秋天总是会下起一些濛濛细雨,这日也是一样,细雨嬉戏而下,咿咿呀呀,欢蹦乱跳地扑进大地母亲的怀抱。雨像绢丝一样,又轻又细,听不见淅淅的响声,也感觉不到鱼浇的淋漓。只觉得好像这是一种湿漉漉的烟雾,轻轻滋润着大地和人心。

    远远地听到一曲美妙动听的曲子,旋律是那样优美,节奏是那样婉转,慢条斯理,有条不紊,为静谧的秋韵添上色彩。

    但不知为何曲调旋律突然一转,一个天籁般的声音携带些许伤感吟唱起:“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歌声旋律中透露出轻盈、哀婉,三分幽怨,三分凄然,三分迷惘,一分惆怅,带着一丝丝眷念走了。

    “啊,神仙姐姐,你怎么了?”一个稚嫩的小女童的声音带着几分凄然,从山林一个小亭内传出。

    亭中坐着三个年少人,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双眼挂着晶莹的泪珠,在白嫩的小脸上滑落了下来,透露出几分哀怨伤感,一看就是仙儿、袁鸿、韵芷三人。

    “对不起,小韵芷,是姐姐不好,影响到你的心情,让你难过了,姐姐也不知道为何突然会这样。”仙儿皱着眉头,好像遇到难题陷入深深的思索中,但却琢磨不到问题的关键之处。

    袁鸿也受到琴曲的影响,脸色略带凄然之色,但并没有像仙儿与韵芷那样多愁善感,这可能就是男孩与女孩的区别吧。

    “咦,太神奇!快看,仙儿姐姐,这里怎么这么多动物啊?”袁鸿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亭子周围到处都是各种动物,有小白兔,松鼠,小鹿……在配合鲜花芬芳,绿草如茵,烟雨濛濛,当真让人疑入仙境。

    韵芷抬头,见眼前一幅如烟似雾的优美的水墨画,一扫脸上淡淡的伤感,惊喜地喊了起来:“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韵芷走到小白兔身前弯腰,小手摸着毛茸茸的小白兔,开心不已,咯咯大笑。小白兔没有反抗,反而很享受的样子。

    韵芷兴奋不已,一会摸摸小白兔,一会儿又摸摸小鹿,和它们玩在了一起,全然不理仙儿和袁鸿了。

    袁鸿见状,也伸手去摸摸小白兔,手还未触到小白兔,小白兔立刻逃跑了。他一愣,觉得奇怪,接着伸手去摸松鼠,松鼠也是立刻逃窜。

    而见这些动物和韵芷却能玩在一起,十分好奇,问道:“神仙姐姐,这些动物怎么会集中在此地啊,还有它们怎么会与韵芷玩在一起,还似乎十分高兴的样子,而我一碰它们就逃窜了啊?”

    仙儿也已从伤感的

    神情里恢复了过来,看着眼前美丽的山水画,微微一笑,如和煦的春风般,令人心旷神怡,轻声道:“可能是秋天容易让人伤感吧,不禁弹起了一曲《风雨》。这凄迷,哀婉的旋律把这些动物吸引了过来,在我的浅意识里,好像只要我一弹些伤感的曲子,就会有动物聚集在我周围,可能是伤感的曲子更能打动动物内心的触动。我能觉到不光动物是这样,人类也是一样的。虽然我现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浅意识里总有些什么,可是模糊不清。至于为什么韵芷可以和那些动物玩在一起,这可能就和她的出生有关了。你不是说过韵芷是在百花丛里被你捡到的吗,她身上的肉体晶莹剔透,犹如精玉,极有可能出生于自然,是百花仙子转世也说不定。”

    袁鸿听的似懂非懂,从没有听过这些,疑惑地问道:“什么出生于自然,不是每个人都有父母所生吗?还有百花仙子是怎么回事?”

    仙儿见他一脸疑惑,微微一笑,便解释道:“一般来说,人类和动物都是出自母体,可是世间也有些另类,聚集天地灵气,产生于自然。百花仙子是传说神话中的一个神仙,她担任的是最美丽的任务,管理天上人间的一百种花,并统领百花之主。负责百花的开放,衰败,颜色,香味,生长地点,各类百花相关事务。”

    袁鸿一心向往成仙,此刻听到仙儿提起,便大感兴趣,于是追问道:“百花仙子一定很美吧,可是,神仙不是长生不老的吗,怎么会死呢?”

    仙儿白了袁鸿一眼,可能女孩都不希望男孩在自己面前说别的女孩好看的吧,不过还是答道:“百花仙子当然美了,要是不美,怎么可能管理百花,传说百花仙子令百花不合时节开放,导致五界震撼,天道轮劫,后被打入凡间,受轮回之苦。”

    听罢,袁鸿奇异地看了不远处一眼,见韵芷满脸欢喜之色地和那些动物玩在一起,不时传来咯咯的笑声,怦然心动,问道:“神仙姐姐,你的意思是说,这一世,韵芷是由百花仙子转世而来的。”

    “这只是我的直觉,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话罢,仙儿抱起了古琴,也朝那些动物走去。

    日脚淡光红洒洒,薄霜不销桂枝下。依稀和气排冬严,已就长日辞长夜。转眼间,已进入了冬季。

    冬天的林中总会飘起让人眼睛迷茫的湿雾,一定是小溪捧起水珠在为森林梳妆的吧。一夜醒来,靠近小溪的树木总是显得那么的滋润,树叶的绿也总是非常的鲜亮;

    山林离了小溪的滋润会憔悴,溪没了山林将白流,依恋会是永远的吧?

    山林溪边的树木,百花绿草并没有因为冬天的到来而凋谢,反而微微摇头向冬天寄语。

    在一曲婉转悠扬的琴曲映衬下,一溪泉水犹如一曲美妙而又神奇的音乐,唱着歌,充满活力,无比欢畅,奔向远方。

    冬日中午的太阳总是那么和煦温暖,躺在溪边的草坪里听完一曲动听的琴音,心情荡漾,再看看天空的蓝天白云,别有一番风味。

    “神仙姐姐,你说神仙爷爷会来吗?”袁鸿目不转睛地望着天空,神往已久的心情,难以抹去。

    “傻弟弟,神仙一般是不会轻易许诺于人的,既然神仙爷爷已久说过收你为弟子,那么他的承诺一定会实现的,现在或许被什么事情耽误了,或许时机还未到。”仙儿见他神情迷惘,顿露怜惜之意,于是便安慰地说道。

    “咯咯,哥哥总喜欢白日做梦的,不要理他,神仙姐姐,把琴给我,我也来弹一曲。”韵芷总是那么天真无邪,又如个鬼灵精,惹人喜爱。

    话罢,韵芷起身,欲朝仙儿走去,见一人从远方缓缓走来,这里很少来陌生之人,于是手指前方,囔囔道:“神仙姐姐,哥哥,看那是谁,一个陌生人嘢。”

    仙儿、袁鸿朝韵致指向看去,见一个温文尔雅,温润如玉之人,一身文士打扮,后背一个书篓。一看便知是个书生,但令人奇怪的是,在这冬天,书生手中却摇了把折扇。

    书生缓缓向他们走来,快接近他们的时候,停了下来,折扇一合,从书篓里拿出一个小竹筒,弯腰从小溪里舀起一筒泉水喝了起来,甜甜的滋味润进喉咙,但让他不忍再去舀第二筒。因为,溪流虽甜,一样需要一直往前赶路,不论天寒还是地冻,不管是否刮风下雨,宛若一个不知疲倦的顽童,嬉笑着向着前方奔去。

    “妙哉,妙哉!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眼前直下三千字,胸次全无一点尘。活水源流随处满,东风花柳逐时新。金鞍玉勒寻芳客,未信我庐别有春。”

    书生喝完后,便吟起这首明显不合时节的诗来

    ,可能是他把这里翠玉的山谷当成春天了吧。

    “咯咯,神仙姐姐,那个书生很奇怪哦,怎么摇头晃脑的。”韵芷像是看到新生事物一般,被书生逗得咯咯直笑。

    书生走到三人身前,先看了看韵芷,脸上吃惊表情一闪即逝,再看了看袁鸿,表情无任何变化,只是眼光停留的时间比韵芷长了些,最后看着仙儿,整个人似乎惊呆了,露出一副痴迷的表情,片刻又吟道:“美哉,美哉!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有缘千里来相会,三笑徒然当一痴。”

    袁鸿,韵芷没有念过书,自然听不懂书生所说之意。仙儿却是可以听懂的,听罢,顿时脸色白里透红,更是妙绝人寰!

    书生见仙儿面若桃花,低头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又温文尔雅地吟道:“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汝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汝之为美,美人之贻。”

    仙儿闻言脸色薄怒,冷哼了一声,刚才因为英俊的书生夸她,感到害羞,而此时没想到他如此轻薄于她,认为此人属于风流之士,所以微微发怒,低骂道:“可恨的下流书生,披着羊皮的狼,哼!”

    道不尽的天真娇媚尽在那一哼声中,听得书生脸上露出荡漾之色。当然,如此距离对于她那话,书生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为此忍不住轻笑道:“娇羞天真,其纯一色,娇媚俏丽,其巧玲珑。难得,难得啊。吾愿执汝之手,与汝共著。执汝之手,与汝同眠。执汝之手,与汝偕老。执汝之手,夫复何求?”

    听罢,仙儿瞪了书生一眼,眼神转寒,冷声道:“下流书生,你似乎太得寸进尺了,竟敢占我的口头便宜,我今天就斩了你这个下流之人。”

    话落,琴声突起,夹带一股萧杀之意,向书生袭去。

    得意的笑容一疆,书生万万没想到这个娇羞的少女说变脸就变脸,手中折扇微微一张,在胸前旋转了起来,放出一股真气将仙儿的琴音震散,同时歉然道:“姑娘,请住手,刚才是我冒犯了,我不是故意的。”

    仙儿见书生轻易地化解了琴音的攻击,也微感惊愕,显然没想到温文尔雅的书生,竟也有一身不凡的修为。原本并不打算杀了他,只是教训教训他,见他的神情也是道歉之色,于是也没有再攻击,只是冷哼了一身,便招呼袁鸿、韵芷回家。

    韵芷走过书生身旁,向他吐了吐舌头,抬起小脚,使劲踩了书生一脚,道:“哼,叫你欺负姐姐,我踩我踩踩踩……”

    书声被韵芷踩了几脚后,连忙后退,见被一个鬼灵的小女童作弄,虽然不是很疼,但是也大感郁闷,要是此时传出去了,非让人笑掉大牙,也不便对小女童发作,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韵芷见鬼计得逞,咯咯地笑了起来,走到仙儿身边拉起了她的玉手。仙儿,袁鸿也呵呵地笑了起来。

    袁鸿本来也怒视书生的,见他被韵芷戏弄,也扫不快,和仙儿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他们走了一段路程,发觉书生远远地跟在身后,便都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书生,谁知书生也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天空,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样,一路上都是这样,他们感到很奇怪,不知书生为何跟在身后。

    “神仙姐姐,那个人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啊?”韵芷每次遇到奇怪的事情,总是她第一个发问,一副天真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这个人很神秘,我们还是快些回家吧。”仙儿回答道。

    “神仙姐姐,我猜他十有八九是看上你了,才死皮赖脸的跟着我们。”袁鸿年龄比韵芷大点,略微懂些男女之事。

    “他敢,要是不怕我斩了他,那就跟来好了。”仙儿脸色微红,其实她也有这种想法,此时被袁鸿道出,还是有点害羞的。

    袁鸿见仙儿脸红,心里不知为何有点酸,迷惘了一会儿,轻声道:“神仙姐姐,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属不属于调戏你啊?”

    仙儿白了他一眼,脸色更红,嗔道:“你这个小屁娃,知道什么啊,又听不懂他说什么,不要乱讲,小心我不和你玩。”

    “咯咯,哥哥惹神仙姐姐生气了,我也不和你玩了。”韵芷眨眨长长的睫毛,一翘一翘的,样子可爱之极。

    袁鸿见韵芷也起哄,心里大急道:“啊,我不说了,神仙姐姐不可以不和我玩啊。”

    仙儿扑哧一笑,如百花盛放,动人之极,笑道:“好啦,好啦,我和你开玩笑的,我们赶紧回家吧。”

    “嗯,呵呵,我就知道神仙姐姐是和我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