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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钟声敲响,无烟的电子烟花腾空而起,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那是地上人们的笑升到了天空,变成了另一种笑。
夏晴艰难的睁开眼望着窗外,天上是火树银花,地上是万家灯火,可是这一切好似都跟她没有关系,别人的热闹她永远都沾不到边。
她知道她就要死了,她得的是肺癌,治不好的。在普天同庆的新年夜,她却只能凄清又痛苦的等死,当然,如果不是嗜赌成性的父亲将她的救命钱席卷而空的话,她或许还能撑到新年之后。
不过她现在也想通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何必在乎早晚呢。
回首这一生,她觉得自己可真是白活了一场,情情爱爱,财富名利,她一点都没有捞到,就连最普通的亲情她都没有体会过。
母亲生下她不久就跟人跑了,父亲是个不务正业的赌徒,从小就体会到人生艰辛的她很早就明白一切都要靠自己,只有靠自己才不会被父亲卖给人贩子换赌钱,只有靠自己才能艰难的撑到大学毕业,只有靠自己才能脱离父亲的魔爪。她拼命的想要活着,想要好好的活着,她每天忙忙碌碌,被生活的重担压着,连恋爱的时间都没有,她最大的期望就是能买一套自己的房子,她想要一个自己的家,哪怕这个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不想再过那种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生活。
可是,这么简单的愿望最终也成了一场空。她被查出肺癌,即便用钱吊着也活不过半年了。
父亲将她的救命钱拿走了,她又是一个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所以她拒绝了所有人的资助,都是要死的,何必让别人白白浪费钱。
她回到了她租住的房子,慢慢等死。
而现在,这一天终于到了,她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时候,在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
或许是上天有意要让别人的热闹衬托出她死亡的悲壮,他一直都对她这么残忍的,即便到了最后一刻也不愿意给她一点怜悯。
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那璀璨又繁华的夜空看进眼中,最终还是慢慢的闭上了眼。
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来生的话,她不求荣华富贵,不求功名利禄,只求有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庭。
再睁眼的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倒是很诧异,她居然还没有死,不过她很快发现这里并不是她租住的房间。
房间很大,装修得非常豪华,房间左侧有一扇落地窗,虽然有厚厚的窗帘遮挡,可是窗外的光线还是微微透进来,她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光线才慢慢挪动身体从床上坐起来,这一动她才发现她的左边吊着一个输液瓶,而且床头上还有几个类似于呼叫器的按钮,这么一看,这房间倒有点像医院的病房。
是谁将她送到医院了么?她自从病后就断了跟朋友们的联系,房间也是另外租的,她们并不知道,难道是房东?她应该没那么好心吧?
夏晴却来不及去想那么多了,她现在急着想上个厕所,输液瓶才输了一半,若是这样巴巴的将护士叫进来陪她上个厕所好像太麻烦人家了,她索性直接将输液瓶取下来,自己一手提着往病房自带的卫生间走去。
可是她一走进卫生间却发现不对劲——她居然能动了?!!
癌症晚期,全身痛得跟火烤着一样,她动一动手指头都困难,到了后来,疼痛将神经都麻痹了,口不能言,鼻不能闻,大小便失禁,她屎啊尿啊几乎全部拉在了床上,可是现在她居然能下床而且还能走路,更奇怪的是,她居然有了想要上厕所的感觉,好像身上也没有了那让人生不如死的痛感。
夏晴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卫生间的盥洗台上有一面镜子,夏晴转头向镜中看去,镜中的人的确是她自己啊……
等等……
仔细一看夏晴才发现一些奇怪的地方,她急忙凑到镜前,首先让她惊奇的是,她鼻尖上那颗小小的痣居然不见了?而且她的眼睛什么时候变成双眼皮了?还有她的鼻子,竟然变得又高又挺?这张脸还是原来的那张脸,可是五官的细节处却有了一些变化,就像是做过整容手术的人,脸型什么的还是以前的,只是比以前更漂亮了。
这一切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她分明记得她已经死了,可是一醒来却在医院,而且身上也不痛了,五官也发生了变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就这么思索着的时候她突然透过镜子看到胸口处挂着的一个名牌,她急忙拿起来看,可是这一看却将她吓了一跳。
程卿卿!
这名牌上的名字竟然是程卿卿!?她应该叫夏晴的好吗?为什么是程卿卿?!
尿意实在来得急,夏晴也顾不得满腔的疑惑先解了个手,可是在起身的时候脑仁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苦,就像是有人拿着针往她的脑心使命的扎着一样。
然后有一些破碎的记忆碎片像怒涛一样涌入脑海……
她看到她自己在歇斯底里的砸东西,她好似很恐惧,恐惧什么东西的靠近,她感觉她的手臂上爬满了恶心的蜘蛛,她疯狂的想要将这些蜘蛛抓下来,她不顾一切,将手臂抓出一条条血印子。
有一个男人突然从门口冲了进来,他满是心疼,他将外衣脱下,将衬衫袖子撩起来,他把赤-裸的手臂伸到她跟前,他声音低沉温柔又透着焦急,“卿卿,别抓自己了,我不怕疼,来抓我。”他急忙将她的双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处在歇斯底里状态下的她便疯狂又不客气的在他的手臂上抓出一条条血痕来。
而他却一直都一动不动由着她抓,就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直到她抓累了,他才一把将她揽在怀中,他的大掌轻柔的搂在她的后背,另一只大掌爱恋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他在她的头顶吻了吻,声音柔和得不像话,“好了好了,不要怕,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的。”
回忆就在这里停止,她再要往下想除了越发尖锐的疼痛之外便什么都想不到了。
夏晴慢慢在马桶上坐下,用手指揉了揉额头,直过了好一会儿脑袋上那尖锐的痛苦才慢慢平息下去。
她心头的疑虑更重了,为什么她脑海中会有这样一段记忆,这种完全不属于她的记忆,还有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他叫她卿卿?
她又看了看胸口的名牌,程卿卿。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只听得卫生间那铝合金玻璃门上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然后一道温柔的女声询问道:“白太太,白太太您醒了么?”
白太太?!她在叫她么?
夏晴起身将门打开,正要询问,却见门口站了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一见到她,她双眼中顿时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啊白太太您真的醒了?”然后不等她开口她便转身跑出房门冲门外大叫道:“刘医生刘医生,白太太醒了。”
“那个……”夏晴正要说话,却见门口又涌进几个人来,为首的一个穿着白大褂,长着一张方框脸,戴着个眼睛,像是个医生,后面还跟着几个护士。
那医生一进门看到她便向身后的护士吩咐道:“快将白太太扶到床上,还有,给白先生打个电话,就说白太太醒了。”
那几个护士得了他的话便急忙凑过来,帮她拿吊瓶的拿吊瓶,另有几个力气大一点的便扶着她躺在床上。
“我……”
那医生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用听诊器听了听她的心跳又掰开她的眼皮看了看。
做完这些之后那医生便退开一些,带着小心翼翼的笑容询问道:“白太太,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夏晴懵懂的摇摇头,“没有。”
可是医生听了她的话面上却多了几分狐疑,他一脸探究的望着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道:“白太太,你看我是怪物还是人?”
“……”如果不是他穿着白大褂,夏晴简直觉得他有病,竟然问她这么白痴的问题,她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一脸戒备的望着他,“当……当然是人啊,怎么这样问?”
那医生却和一旁的护士对望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懵逼的皱紧了眉头,好像觉得她看出他是人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医生又在她脸上凝望了片刻,而夏晴被他那审视怪物的眼光看得浑身发毛,好似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怪物,她越发睁大了一双清明的眼睛与他对望,医生很快意识到自己这样看着好像不大礼貌,遂尴尬的清咳一声,面色凝重的与周围的护士交换了一下眼神,又冲她笑嘻嘻的道:“白太太先休息一下,我们等下再来看你。”
“哎,那个……”
夏晴的话还没出口,一群医生和护士却已经一溜烟退出了病房。
她现在是越发懵了,怎么这些医生护士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还有他们竟然叫她什么白太太?她婚都还没结,怎么就成了什么白太太了呢?
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的窜到她的脑袋里,想了这个又想那个的,可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上又传来几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她以为是医生去而复返,正要开口叫进来,外面的人却已经拧开了门把。
来人并不是医生。
夏晴一看到这人便吃了一惊,这个人,不就是刚刚出现在她记忆碎片中的那个对她温柔备至的男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