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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传来一阵惊呼,大家都被秦丽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胆小的人甚至连蒙眼睛或者转过头的时间都没有,因为一切都来的太快了。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但这不是猛犸象踩到秦丽莎的声音,而是这只神兽突然间平着飞了出去。
猛犸悬空平移了将近一丈来远,缓缓落到了地上,就好像有一个巨人伸手托住了它的四条腿把它慢慢放在地上一样。
戴琦看得惊了。她目测这只猛犸象最少也有一万斤上下,全天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这样的力气,或者有这样的武功将它推出这么远,而且是悬空平移。
看来蒋先生说的不错,这个罗汉草原的确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
而且你永远也猜不到,下一步是否会遇到更加奇特的景象。
戴琦的眼睛还停留在那一只被“神奇之手”托举过的猛犸身上,耳边却听到叮铃惊喜的声音:“爹,你怎么来了?”
与此同时,就见在场的所有靠山屯众人齐刷刷全部跪倒在地上,朝着一个方向整齐地喊道:“大爷万安!”那个场面,就好像皇帝出巡接受万民的朝贺一样。
戴琦一愣,随即醒悟道:“是叮老大来了!”她连忙顺着叮铃的目光往前方细看,要瞧一瞧这个如雷贯耳的靠山屯老大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就在距离叮铃等人不远的地方,站立着一个人。在所有人都匍匐在地的情况下,这个人傲然而立的人显得相当突兀。
但出乎戴琦意料之外的是,这个久闻大名、受到万人敬仰的靠山屯第一人,却是个矮小瘦弱、面带病容的小个子。
戴琦低声询问身旁的叮铃:“这就是你爹,靠山屯的叮家大爷?”
叮铃点点头,眼中满是敬佩和向往的神色:“没错。也只有我爹才能够制服神兽,救下二婶。”
就见叮家老大微微点点头,道:“大家都起来吧,乡里乡亲的,没必要这样拘礼!”
他手持一根木杖,缓步走到叮铃面前,上下打量一下自己的女儿,沉声道:“要你去放羊,你却给我惹这么大的祸!”
叮铃脸上一红,低声道:“爹,女儿知错了!”
叮老大道:“错不错的待会儿再说,先把你的二婶扶起来,赶紧送到我们宅子里请蒙大夫调治。二丫头也在那里,你们俩要精心伺候着,不能出了岔子,知道吗?”
叮铃赶紧答应一声,带着几个人过去扶起 秦丽莎往屯子里走了。
叮老大的面色稍稍和缓了一点,又看着戴琦道:“这位就是戴琦戴姑娘吧?你们的事情二丫头都跟我说了。你们对小女的救命之恩,叮某是不会忘记的。稍后请到寒舍一聚。”
戴琦连忙回礼:“救命之恩可不敢当。叮老先生,其实这次还是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叮老大挥一挥手,示意不要再说了。这时叮老二迎上来,毕恭毕敬地说道:“大哥,您怎么来了。”他说话的声音略微有一些颤抖,看
来叮老大积威多年,连自己的亲弟弟也畏之如虎了。
叮老大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遍布尸体的现场。那些死者的家属正守在自己亲人尸体的旁边,低头站立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叮老大走到一具遗体旁,蹲下身子,将那人的四肢摆放整齐,深鞠一躬,又握着亲属的手温言细语地安慰了几句,才转身又去另一人那里。
就这样,十来具尸体他都一一走过,每次都是深鞠一躬,然后慰问家属。他的神情既悲痛又肃穆,就仿佛每一位死者都是他至亲至近的亲人,死者亲属的悲痛他也一样感同身受。
慰问了全体家属,他拄着那根木杖,走到众人中间。大家见老大来了,很自然地向后退去,中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空地。
叮老大环顾四周,脸上的神色瞬间从刚才慰问期间的和蔼亲切切换成现在的威严肃穆。他虽然个子不高,但是凛凛然自有一种逼人的威势,所有人全都低头不语,甚至闭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叮老大先看了一眼在场的老三和老四,对老三道:“去,把老二也叫过来,你们三个站在这里,排成一排。”
老三忙不迭地答应一声,亲自叫过老二,然后兄弟三人规规矩矩地站成一排,垂头不语。
叮老大又问:“这次死难的都是老三房里的人吗?”
叮老三答道:“全都是的。”
“把亲属全都请过来,我有话说!”
老三不敢怠慢,又带着人将所有死者亲属请了过来,黑压压站了一大片。
等到所有人都各就各位了,叮老大拄着木杖缓步先来到那些亲属的面前,二话不说,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这一下子把众人全都吓得呆住了。
不但是那些家属,在场所有靠山屯的人全部跪下,现场又是一大片匍匐在地的人群。
高九和蒋南平等人已经走到了人群的边缘,叮老大及众人的这些举动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辛柏林叹息一声,道:“这个叮家老大在靠山屯里简直就是一个皇帝。”
高九翻一翻白眼,哼了一声道:“作秀!”
戴琦看他一眼,问:“什么叫作秀?”
高九转了一转眼珠,心里想着怎么用通俗的语言来解释这个现代词语。
他还没想好,蒋南平便脱口而出了:“作秀的意思就是装模作样!”
戴琦微微一怔,横了高九一眼道:“装模作样?你就是喜欢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一次没等高九反驳,蒋南平便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是不是作秀,说不定待会儿我们就知道了。”
那边叮家老大依然直挺挺地跪在当场,老二和老三跪行几步要过去将大哥搀扶起来。却听见老大断喝了一声:“你们三个谁都不要动一下。动一下,我打折你们的腿!”
老二和老三吓得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叮家老大对着那些死者亲属道:“各位乡
亲,今天事情的始末我都知道了。祸,是我的两个弟弟闯下来的。我叮老大身为靠山屯的屯长,管理不严;身为他们的兄长,管教不力。既然有这双重的罪责,必定要给各位乡亲一个交代。”
说着举起右手,变掌如刀,向自己的脖子砍去。
这一下把大家吓得目瞪口呆。众人之中老三的功夫最好,他也顾不上大哥的禁令,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死死抱住大哥的右手。老二和老四见拦住了大哥,也连忙上来抓手的抓手,抱腰的抱腰,不让大哥在动弹一下。
剩下的众人不敢上前,只能纷纷捣蒜一样的磕头:“大爷,不行啊!您千万不能这样!您要是这样,我们可怎么活啊!”
叮家老大和弟弟们挣了一会儿,右手一软,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们松手吧!”
三人见他这样说,这才小心翼翼地放手,但依旧紧紧围在他身边,防备他又故技重施。
叮家老大又看了看面前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众人,将前面几个搀扶起来,又对其余人道:“大家都起来吧,我有话说!”
大家缓缓起身,各自看着叮家老大。一个白发苍苍的长者说道:“大爷,您是我们靠山屯的顶梁柱。靠山屯能有今天的规模,全是您一手支撑起来的,您要是有个什么长短,我们靠山屯大大小小二千多口人就此便完了。”
叮家老大上前几步,将那个长者的双手紧紧一握,眼中的泪水几欲夺眶而出:“钱博士,你是我们靠山屯最有学问的人。您知道我们靠山屯的规矩,这个责任我躲不开。”
钱博士颤巍巍地摇了摇头道:“屯长差矣。公门里有一句话叫做责分轻重,依例不同。您虽有管教之责,但无杀头之罪。况且您是一屯之长,轻身舍命,屯子里也没有合适的替代人选,您冒然抛下这么多乡民,那个罪责就大了。”
叮家老大长叹一声,松开双手,恭恭敬敬对着钱博士作了一个揖,道:“多谢博士的教诲!”
他一转身,又走到人群正中,高高举起自己的木杖道:“今日我本来要自裁以谢乡亲,不过为了屯子的安定,我只能暂代一时。但是死罪逃过,活罪不容。大家看着!”说着话右手十指用力,只听咔吧一声,他手中那根茶碗粗细的木杖顿时断为两截。叮老大继续道:“这根木杖跟了我二十年,便如我身体发肤一样,今日断之,如断我头!还请各位乡亲明鉴!”
众人看着心中悚然,又齐刷刷地跪倒,口中高呼:“屯长圣明,我等拜服!”
旁观的高九看得摇着头笑了起来:“谁要说这还不叫作秀,那我真是服了他了!”
辛柏林也道:“看着的确有点夸张了。”
戴琦问蒋南平:“蒋先生,你觉得呢?”
蒋南平没说话,只是未置可否地摇摇头,也不知道他是不同意高九的看法呢还是不方便说出自己的看法。
几个人正在聊着,叮家老二已经走了过来:“几位,我大哥有请,请各位随我一起到大宅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