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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亡命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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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因为对高晓娟心有不舍,还是企图瞒天过海出其不意的偷袭朱六点,马尚伟的双臂长矛划了道弧线,刺向朱六点的两肋。这个怪异的动作即像环抱高晓娟,又像在刺杀对手。

    朱六点来不及多想,只好把高晓娟推进马尚伟怀里,自己也向前一步避开长矛所指,一拳砸向马尚伟的脑袋。马尚伟正全力前冲,正迎着拳头撞上来。这一拳打中鼻梁骨,马尚伟脑袋带动身体后仰,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

    “尚伟!”高晓娟惊呼着扑在马尚伟身上,几乎同时身后传来一声枪响,高晓娟后背上绽起一篷血花。

    朱六点悚然回头,只见那个带头盔的女子骑在摩托车上,拿着手枪愤愤砸在摩托车把手上。

    这一幕像极了在莫英山下那个魔族老头被一枪爆头的情形,都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即惊且怒,快步冲向突施冷箭的女子。

    嫦娥本想趁乱射杀马尚伟完成任务,没想到被那个女人误打误撞挡住子弹。心中虽然懊恼,却不敢再做纠缠,发动摩托车在朱六点赶到之前扬长而去。

    “你给我站住!”朱六点迈开大步就追,可他速度虽快却依旧差了摩托车一线,吃了一肚子灰之后只得无奈停步,放弃追逐。

    他担心高晓娟的情况,快速折返。马尚伟已经散去魔体,双手恢复正常,脸上也变回那副面瘫的模样。他正盘膝坐在地上,捂着高晓娟的伤口将她拥在怀里,两眼直视前方,眼神有些涣散。

    高晓娟肩头中枪,看来没有生命危险,她头枕着马尚伟的肩膀,脸色惨白得没有人色,目光却炯炯有神,显然对马尚伟的怀抱非常享受。

    见朱六点返回,高晓娟艰难的扭过头,由于牵动伤口痛苦的哼了一声:“朱六点,求你不要再纠缠了,放过尚伟好吗?”

    这真特么是哮天咬吕犟驴,不识好人心啊,大老远追过来是为了救你,结果现在人家两口子破镜重圆,他反倒成多管闲事的了。朱六点满心无奈,他沉声道:“你是瞎还是傻?刚才我俩打架你又不是没看到,马尚伟刚才那模样你不害怕吗?”

    “我不管尚伟是人是鬼,我只知道他是我老公!”高晓娟倔强的梗着脖子,语气坚定:“你要是杀他,不如先杀了我。”

    朱六点懒得再跟这疯婆娘纠缠,扭头望向马尚伟。

    马尚伟缓缓收回视线,声音低沉:“如果你愿意放我们离去,我会带着小娟远离这里,找个人迹罕至的偏僻之地生活,再不会参与你和魔族之间纠葛,也绝不会跟别人泄露这些事。”

    朱六点沉默不语,他倒不是不相信马尚伟会保守秘密,从那个女杀手的出现可以推断出,马尚伟比他更需要隐姓埋名。可一想到在小峰山放走那几个魔族杀手,导致那个黑车司机被害的事,他又有些犹豫,质问道:“你在凡间,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到青石镇调查你,是我第一个任务。”马尚伟答道。

    朱六点目光灼灼直视着马尚伟,企图从他脸上读出他有没有撒谎。盯了足足一分钟,才突然想起对

    面这小子是个没表情的面瘫,顿时泄气。

    半晌后朱六点终于下定决心,摆摆手:“走吧,以后千万别做坏事,否则我挖地三尺也会把你找出来。”

    马尚伟扶着高晓娟起身,将女士大衣脱下来,披到只穿着一身睡衣,早已冻得浑身僵硬的高晓娟身上。他自己则赤膊着站在寒风中,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藕荷色小裤头。

    一对苦命鸳鸯互相搀扶着,默默看了朱六点一眼,向马路上走去。

    “等等!”朱六点叫住两人,迎着他们警惕的眼神赶上去。他从包里掏出一套衣裤交到马尚伟手上:“人迹罕至的地方更危险,你们不如去人多的地方藏身,去天城吧,天子脚下他们也不敢乱来。”

    马尚伟点点头,挤了半天挤出两个字:“谢谢!”他把宽松的衣裤套在身上,架着高晓娟继续前行,没走两步又被叫住。

    朱六点挠着脑袋,表情有些尴尬,他递出一张写着号码的小纸条,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俩以后,生孩子了,打这个电话通知我一声。”

    高晓娟脸上发烧,马尚伟也是莫名其妙。这两口子哪知道朱六点的小心思,这小子是突然想到程苏苏,想提前了解一下凡人和魔族结合会产生什么结果......

    作别两人之后,朱六点返回青石镇,警察已经将这件老公抗着媳妇私奔的怪事认定为家庭矛盾而放弃调查,镇上的人也只当成颇为有趣的谈资,只有救女心切的高老二和复仇心切的崔三儿两拨人手还在镇子周边四处搜寻。

    朱六点按照临别时高晓娟的请求找到高老二,送去她亲手写的纸条,并告诉他不要着急,高晓娟安顿好之后会跟他联系。

    回到筒子楼之后发现朱达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盯着没有信号的电视,六点进屋都没有反应。

    “爸你这是怎么了?”朱六点皱眉问道。

    “六点你可回来了,我告诉你说,咱家出事儿啦!”朱达回过神,把六点按在沙发上,满脸紧张。

    朱六点心里一沉,牛蹄筋明明答应派人保护朱达,难道还是被魔族钻了空子?不然以朱达天塌下来也没打牌重要的‘淡定’性情,很少如此紧张。

    “出什么事儿了?你别着急慢慢说。”朱六点安抚着。

    朱达警惕的瞟了一眼房门,低声道:“那天我去打牌,刚到麻将馆门口就被两个人拦住,硬是不让我进去,从那以后还天天跟着我,只要我一想去打牌就拦着我......”

    朱达说得绘声绘色,六点很快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两个应该是牛蹄筋安排的便衣,负责保护朱达安全,可能是觉得麻将馆里太复杂容易出事,才阻止他打牌。

    “他们没限制你的自由吧?”六点问道。

    “怎么没有?凭什么不让我去打牌!还说除了打牌干什么都行,老子除了打牌还特么能干什么?难道跟那群老太太去跳广场舞吗?”朱达越说越大声,挥舞着拳头表达自己的愤怒。

    发泄一通之后又怕门外的人听见,凑

    到六点耳边说道:“你说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这俩人跟着我干什么?我去报警都没人理,不会是你小子犯事儿了,那俩人是便衣,在我这儿守株待兔呢吧?”

    朱六点正琢磨这事儿怎么跟朱达解释,没想到朱达见儿子不做声更加紧张,抓住六点的肩膀:“你是不是傻啊?犯了事儿还敢回家,赶紧跑路,我这儿还有点钱给你拿着。”

    见老爹钻到床底下掏出一沓黑色塑料袋包裹的纸币,朱六点哭笑不得,把朱达按回沙发:“别慌啊,这件事我正打算跟你解释呢。”

    “你还记得国庆假期来咱家的何琼吗?”朱六点提醒道。

    朱达闻言沉默片刻,脑子里先从条饼万到中发白这些最亲密的战友挨个往后数,好半天才记起那个长的挺水灵的小姑娘:“哦,想起来了,那小丫头不是你同学吗?我好像还认了干闺女。”

    “其实她不是我同学,是我在港城认识的朋友。”朱六点拍着脑门,认干亲的事还能好像,朱达的不靠谱也是没谁了:“这丫头见我相貌英俊,又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青年,就死乞白赖的非要跟我搞对象,你说我作为一名大学生,国家未来的栋梁,哪能搞那些情情爱爱的耽误大好前途?”

    青石镇一年也出不了几个大学生,在朱达眼里六点是相当优秀的,听他这么自吹自擂倒也没觉得不合情理,微微点头道:“好孩子,可这和那两个跟着我的人有什么关系?”

    “我没搭理她,她可是死缠烂打,那次不还跟着我回家了?”朱六点继续道:“我一时冲动就答应她了,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没想到那丫头还有七个哥哥,人称港城七雄,都是黑道大佬。”

    “多大?有高老二大吗?”

    “高老二?给人家提鞋都不配。我这么说吧,他们在港城都是丁力许文强一样的人物。”朱六点越说越跑偏:“她的哥哥们不同意我俩相处,可那丫头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帮人就只能从我这做突破口,派人手跟着你,要挟我离开何琼。”

    朱达一听是那么老大的大佬,顿时懵了,连忙道:“那可怎么办?咱爷俩岂不是有危险?”

    “放心,我回来之前已经跟那些黑道做了保证,再也不跟那丫头纠缠,他们只是不放心,才没有把人手撤回去。”

    朱达皱着眉琢磨半天,疑惑道:“那他们为啥别的都不管,唯独不让我进麻将馆呢?”

    “麻将馆不是您的主场嘛,里面都是老熟人,他们是怕你进去之后一呼百应,他们就没办法控制你了呗。”

    “好像也有道理。”朱达把半辈子时间都投入麻将馆,对六点这个说法表示认同,可很快又沮丧着脸道:“总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啊,我两天没摸着牌,手都要长毛啦!”

    朱六点只好劝他再忍忍,说等过完年带他去港城。朱达一百个不乐意走,朱六点只好拿出撒手锏,答应到港城后让田刚天天陪他去打牌。

    对这个能帮他赢钱的干儿子,朱达心中的印象比何琼深的多。他马上欢欣鼓舞,信誓旦旦要去大城市一展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