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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王月英来说,来到上国最好的时光莫过于最开始的一年。靠着自己的努力,还有玉镯空间的帮助,身边没有一大堆的烦心事。偶尔来个周氏、张氏跟自己打打嘴仗,也是挺好的事。
一大早,陈博洵和阳阳两兄妹就来到王月英房外敲门,昨天晚饭时间,她答应两兄妹今天带上他们去元和镇上接陈守信。一晚上的功夫,天气骤变,昨天还略有冬日暖意的天气转脸成了北风吹吹。
一通洗漱打扮,彩蝶为王月英从衣柜中取出一件半新的墨绿棉袍,轻轻放在床沿,等王月英洗漱完毕可以穿上。
“彩蝶,帮我将那件兰烟锦袍拿来,今日我不穿这件墨绿的棉袍。”王月英这样的吩咐倒是让彩蝶有些意外。兰烟锦袍是锦绣坊的吕三娘亲手缝制作为生日礼物赠送给王月英的,用料考究,做工精细,她一直非常珍视,轻易不肯穿出门,而且墨绿的棉袍也不旧,按王月英平日里节省的性格,去接陈守信完全没必要穿得如此华丽。
“兰烟锦袍?夫人为何要穿得这么隆重?”彩蝶有些不解地问到。
“别多问了,拿来便是。对了,记得将三娘一同送我的紫罗罩衣也取出来。”
彩蝶答应了一声,即便着手开始去取兰烟锦袍和紫罗罩衣。这两样东西就算在冬日里王月英也是极少穿的,所以并不和一般的衣物一同放在外间的衣柜中,而是在内屋的木箱中。彩蝶来到王月英的梳妆台边,打开首饰盒里最下一层的小抽屉,取出一把闪着光的铜钥匙,径自去打开内屋木箱上的铜锁,取出木箱中的兰烟锦袍和紫罗罩衣放在床沿。又将原先取出的墨绿棉袍收了回去,放好钥匙,接着帮王月英梳妆打扮。梳妆到一半,王月英忽然想起早上见家中两个小的来叫门时,衣服穿得都有些单薄,随即又嘱咐彩蝶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合适的御寒衣服。
其实,王月英今日如此正式的打扮并非是冲着接陈守信而去的,在接陈守信之前,她打算先见另外一个人,吕三娘。一是老友叙旧,二是答谢她为上次去青阳书院准备礼物一事。
“夫人不好了,夫人不好了。”门外传来一连串彩蝶惊慌的呼喊声,王月英心里一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急忙将罩衣穿在兰烟锦袍上,匆匆走到门边问道:“出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此时彩蝶已经快步来到王月英屋外,喘着气说:“夫人,刚刚邢捕头差人来说‘老爷昨天晚上在陈家受伤了,流了好多血,让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什么?”王月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还在心里想他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情,结果却大失她所料。王月英诧异了一下,接着又问道:“来人有说他是怎么受伤的吗?”
“那人赶着回去复命,并没说老爷是怎么受的伤。”
“快快快,快去让赵汉备好马车,我们立刻上陈家酒楼。”
“是。”
王月英一边吩咐彩蝶备马车,自己也紧跟着出了内院去找来陈博洵兄妹。因为事情突然,他不清楚具体情况如何,又不能就这样带着两个孩子去看受伤的陈守信,万一有个个三长两短,无疑会在孩子幼小的内心留下无法磨灭的阴影。
陈博洵帮着母亲王月英劝住了执意要去接爹爹的阳阳,又以教她写字为由将她留在了书房内。王月英安排妥当家中的事情后,方才坐上马车,动身前往元和镇。
“赵汉,不用顾忌我,尽快赶路。”
“好的,夫人。”
听这声音不像是赵汉以往的嗓音,更像是,更像是宋海。王月英撩开马车上帘布,赶车之人正是宋海乔装的牛二。
“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赵汉呢?”王月英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让宋海一时无从回答。彩蝶见此情形,在王月英身旁回答道:“赵汉兄弟现在不是管着后厨的事情嘛,所以酒庄和家里赶车的活都交给了宋海大哥,一人两职也不麻烦的。”
“是的,赵汉兄弟事情多了就忙不过来,我就替他揽下了赶车的活。”宋海附和着彩蝶的话,解释自己为什么回来赶车。不过王月英却对宋海赶车之事显得有些生气,她先转身责问了彩蝶一番。
“他现在是官府要缉拿的人,你让他来赶车,还是往县城里赶,万一被人发现该如何是好?到时候麻烦的事情只怕更多。”彩蝶被王月英训了一顿,自然在一旁不敢再啃声。宋海见彩蝶被训就想为她说几句好话。
“也不能怪彩蝶姑娘。都是我自己要来赶车的,你不要怪她。”
“你可知道你这次替我赶车去元和镇上,万一被邢捕头瞧出了你的身份该如何是好。太危险了。”
“为你赶车,再危险我也不怕。再说我不是乔装着嘛,不以真面目示人,他哪能看出来。”宋海的话让王月英心里一热,但是冷静下来又觉得极为不妥。她知道宋海心里对她有意,自己也许曾经也在心里对这位热心的老实邻居有过好感,但无论如何那都是以前的事。如今陈守信回来了,自己在名义上也是他的妻子,家中还有子女,王月英总不能作出脚踏两条船的事情来。她心里知道,要跟紧找个合适的时机与宋海正式谈一谈他们之间的问题。
就这样,一路无话,三人便来到了元和镇。
自打那天狼狈地搬回河头村以来,王月英倒还是第一次来元和镇。本来今日的打算是先去拜访吕三娘,再去陈家酒楼接回陈守信,但是突然接到陈守信受伤并且伤情不轻的消息,她只能暂时作罢拜访吕三娘的安排,直接赶去陈家酒楼。
元和镇是元和县县治所在,也是县里最富裕的镇子。如果按今天的行政区划来解释,元和镇就是一个县级镇。陈家赖祖上基业,在元和镇上东区的富人区域拥有一间祖宅。
草巷幽深,清晨的宁静还未被街市上的嘈杂声赶远。王月英坐着的马车,穿街走巷,绕过菜场街,最后在一间院落外停下。灰墙黑瓦,黑瓦上仍有被晨露弄湿的痕迹,瓦片和瓦片衔接处还有青苔生长,这些青苔在冬日里绿得发黑,好像试图证明自己生命力有多么顽强。不高的院墙围不住院内高大的枣树,虽然这个时节早就没了绿叶和红枣,枝丫也是光秃秃的,但是枣树好奇的心永远不能被圈住,就是要“一枝树杈出墙来”。
“月英,我们到陈家了,你们下来吧!”宋海掀开帘布对着车里的王月英和彩蝶说道:“你们在里面的时候,我就在外面等你们,有事要帮忙就出来叫我一声。”
王月英主仆二人跳下车来,各自整理着衣襟。王月英四周查看一遍,见四下无人,才放心轻声对宋海说:“宋大哥,你自己在外面要多加小心。我猜邢捕头可能会出现在陈家附近,你一定不要被发识破。”不知为什么王月英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中多带了点温柔。在来的路上,她已经下定决心和宋海讲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能是因为不忍伤害宋海的缘故,她的心里多了些歉疚之情。
宋海答应了一声,便将马车赶到小巷一旁。
王月英来到院门外,刚要伸手去敲门,手还没触碰到木门,只见院门就已经缓缓打开。门内之人不是别人,正式邢氏。
“二嫂!”王月英对陈家的人没有好感,唯有陈守义夫妇是个例外,她见开门的人是陈守义的夫人邢氏,便亲切地叫了一声二嫂。只不过邢氏一脸愁容,眼角还有泪痕,似乎哭过。
“弟妹,你总算是来。婆婆和三弟他们······他们······”
王月英见她欲言又止,猜想是不是陈守信已经身重不治,连忙接着问道:“陈守信怎么了,死了?”
“那到没有,只是昨晚三弟流了好多血,早上才刚醒过来。”说着居然又哽咽起来,王月英和邢氏一比,倒像身受重伤的人是邢氏丈夫一样。本来嘛!王、陈二人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顶多算是朋友,有时连朋友都算不上。在王月英看来,如果当初穿越过来不是原主刚好有两个遗孤的话,她可能早就作了上国的安娜,远走高飞了。
“还活着?活着就好。不然,我还真没法回去跟家里那两个小的交待。”她的话里颇有些打趣的意味,搞得邢氏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有尴尬地抿了抿嘴。
“快进来,外面冷。彩蝶姑娘也请进吧!”
两人随邢氏进了庭院,就见邢捕头从堂内走了出来,看样子是要出门。邢捕头见王月英来了,快步走了过来和她打招呼。王月英却抢先一步,大声喊道:“邢捕头,邢捕头,屋内可好呀?”她故意将“邢捕头”喊得特别大声而且喊了两次,就是希望在院外的宋海能听到,在邢捕头出门前先躲起来。
“月英,你这么响声做什么,难道也和亲家母一样耳朵不好使了不成。守信和亲家母的情况都不好,一个刚醒过来,另一个一句话都不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回事,这是跟陈家老太太又有什么瓜葛吗?”王月英听到邢捕头说周氏一句话都不说,以为他也受伤了。
“你还不知道吗?”邢捕头有点面露难色地看了看身边的女儿,又看了一眼王月英和彩蝶,一字一句说:“守信就是亲家母刺伤的。”
此话一出,当时就震惊了王月英和彩蝶二人。他们是知道陈守信从小就不被周氏待见,可是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做母亲的人怎么能如此狠心呢?王月英愣愣了半天,也一字一句问道:“为何?”
“我也不知。亲家母是一句话都不说,守信只说亲家母因为陈守礼被充军的事,才昨晚发疯似得用剪刀刺他。亲家母真会为陈守礼的事刺伤守信吗?不多说了,你还自己进去看看守信的伤情,我公务在身就先走了。”他又嘱咐女儿照顾好家人,自己会派人通知陈守义回来,又讲了些让邢氏不用担心之类的话,便提刀出门。
邢氏送邢捕头出门后,王月英拉住她就询问昨日陈守信到陈家酒楼后的事情,她想了解整件事情的全部细节。邢氏也不想对她隐瞒什么,就在庭院内把昨日的事情向王月英述说一遍,陈守信如何进门,周氏如何质问他,还有昨晚她和张氏看到的情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月英。
“那这么说来,他进门后就被老太太质疑不是陈守信?”
“是呀!婆婆看来真是为大哥的事情伤透了心,脑子也不清醒,连三弟都不认识,还亏了我和大嫂劝说就是三弟,她好像才放下心来,但又不放心的样子。谁昨晚······月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说着邢氏又不住流下泪来。
“我也想不出所以然来······”王月英在一旁弱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