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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才是硬道理,有杀气腾腾的护卫以及借来的那些差役,一切看似都在缓慢地走上正轨。但是事有意外,不能尽如人意,比如说本该一年来一次的海盗们居然杀过来了。眼下射阳县内虽然有了少许存粮,但是住在荒岛的海盗怎么可能知道这消息,贾珍手上人手富裕之后,每日盘查进入县城的人便十分的认真,严紧,就是负责出去采办的韩管事进出都要出示贾珍给他的手令才能放行,而靠海的这边城墙以及保护捡拾贝壳鱼虾的百姓的护卫们就更不要说了。贾珍在心里吸了口冷气,射阳刚有了存粮就来了海盗,且不照着往年的情况规律,这样子说没有内鬼他都不信,但是眼下他得先赶到城墙那里。
射阳共有四面城墙,但是靠海的却只有一座,城墙旁有石山掩护,若是绕路便要花费极大的时间,且会惊动旁边城县,引来守卫的官兵,并不值当,正是如此,贾珍才敢先拆了靠近旁县的城墙,先专心先修建靠墙的城墙。这城墙已经建造了两个多月,贾珍不求他们速度快,只求将这道城墙建造得结实牢固,因此才堪堪地修出了样子,比普通的城墙矮了半丈,只将城门装上固定好了。捡拾贝壳鱼虾的百姓已经在护卫的带领和保护下退到了内城,贾珍盘算了一下,现下已经有两座城墙了,倒是防守起来还算方便,机灵的护卫已经点燃了烽火,只要支撑到海防护卫来到就可以了。海盗到底是民,比不上训练有素的官兵。
爬过第一道城墙的海盗们,如今正扑向第二道城墙。“把能扔的东西都扔下去,如果是树枝草木,点了火往下扔。爬上城墙的就拿刀砍了他们。”贾珍十分满意护卫的反应,大声指挥道。其实海盗极不擅长攻城战,无奈射阳这地海盗猖獗将近十年,百姓士气民心极其低落,听说海盗来了除了逃命不做他想,这次还是有些胆大的才留在了城墙这边。海盗们猖獗了近十年,也不把这破烂的城墙放在眼里,只是没有想到这次居然会遇到抵抗,不说上面纷纷掉落的石块,燃烧的草绳,此时风向也已经转了,极其不利于他们,燃烧的草绳等物产生的烟,呛得他们是流泪咳嗽不止,好不容易快要爬到城头了居然还有拿着刀等着他们的护卫,被砍死的兄弟从梯子上跌落下来又会砸中下面的兄弟。
“抓个活口,还有砍了那梯子。”贾珍手里都是汗,但是气势不减。此时有些胆大的百姓也算是回过神来了,他们和这些海盗可是血海深仇,便有样学样,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头,碎砖扔掷下去。
就是贾珍也抄起旁边受伤退下的护卫的刀,把一个爬上来的海盗给砍了,刀虽有点钝了,但是用得还算趁手。大概是县令也留在最危险的地方陪着他们,护卫们和百姓们更觉安定,士气也有了,更有些妇人寻到了辣椒,扔到水里煮开,再搬到城楼上往下浇,又是一阵的惨叫,在后面的向导用着当地土话鼓动着老百姓也帮忙。海盗自打射阳县荒废败落之后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在红了眼睛之后,总算是冷静了下来,觉得还是先行撤退的好,而此时海防官兵也赶到了,加入了其中。甚至在海盗往第一道城门那里撤退的时候,里面的城门也打开了,官兵们像水一般的涌出来,在这过程中,海盗又死伤不少,最后狼狈地丢下兄弟的尸体离开了。
“我们赢了。”老百姓先跟着官兵护卫庆贺,接着像是不可置信一般,随即嚎啕大哭起来了,多少年了,他们只有被海盗抢劫砍杀的份,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番了。一些人看向手里拿着刀的贾珍,眼睛里涌现起了一丝信服和信任来,或许跟着这个县令走他们从此以后不会再受海盗的欺负了。贾珍一开始也没有想到射阳的老百姓打跑了海盗之后的反应居然会是哭做一团,后来想想倒也能理解。“大人,这俩个是我们发现的活口。”官兵们在一群海盗尸体里翻出两个活口。“带到衙门里去,我还有话要问他们呢?明日开堂审讯这两个海盗。”贾珍瞧着那两个面有血污的海盗冷哼一声,若不是他要求证自己的猜测,抓住内鬼,他定然会当地处决他们。
这次的胜利对于眼下的射阳是一个极好的整合民心和士气的催化剂,没等贾珍派护卫专门去告诉所有百姓这个好消息,已经有人飞快地奔出去,嘴里只叫着胜了胜了,连鞋子丢了也没有察觉,竟是有些癫狂模样。“今天每位百姓都多发一个肉包子吧。”贾珍嘴皮子翻了翻,开口下令。“是。”护卫领命而去。今日,整个射阳先是处在极度的恐惧中,随后又被这样的喜讯所淹没,不少老人都忍不住抱头痛哭,他们这里家家户户家里基本上都有人死在海盗手上,甚至有老人忍不住抱着儿子生前的衣服,又哭又笑,直说老天开眼了。
虽说是第二天开审,但是贾珍连夜审了这俩海盗,这俩海盗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是有内应告诉他们射阳县有了存粮,且来了个大富豪,另外县令开始重修城墙,只怕日后不好抢劫,故才这次杀了过来,想叫射阳不成样子。可是内应之人是谁他们并不知道。说完这话这两个强盗不禁吞了吞口水,可见有几分心虚。贾珍冷笑地几声,问道:“你们不知道通风报信的人,那你们是怎么拿到了消息?难不成消息还能自己飞过去?”射阳县的人就这么多,他又派人管理得严格,不可能有人能够离开射阳跑到海盗那里之后再回来。“大人,小人愿意什么都说,只求大人放小的一条生路。不然的话?”海盗做了这么多年,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便想要和贾珍讲条件。“不然。”贾珍压低声音,笑道,“你们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威胁我的人。来人,给我卸了他们俩的一条胳膊。”牢房里很快响起了两声惨叫声。
“现在是你们求我,不是我求你们。你们不说我也不担心,总是查得出来。但是你们的话,就没那么便宜了。知道吗?要知道死法也分很多种的。”贾珍喝令一声,便有一护卫拿出一把刀来,在这俩强盗面前晃动,,很快就在方才开口说话的人的胳膊上砍了一刀,不深不浅,却让那强盗当即痛得大叫,见那护卫似乎还要下手,急忙大喊道:“小的招,小的马上招。”
“小的只知道一个是县衙当差的冯差役,可另一个就不知道了。消息是用小瓶子装好,放在海岸边上的一个岩洞里,咱们每隔两个月来拿一次。”那人痛哭流涕地喊道。贾珍抬眼瞧了白砚,白砚立刻心领神会带人去抓冯差役一家。“你撒谎。”贾珍看着送了口气的那个强盗一眼,抬脚就把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强盗踢翻在地,脚踩在那人的胸口上,冷笑道:“你当爷是好糊弄的吗?爷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冯差役因是差役却为非作歹,贾珍一时半会儿还腾不出手收拾,但其一家人早就被贾珍派人给盯住了,绝不可能把消息传出去。他可不信这海盗只知道其中一个内应,却不知道另一个的话,不知怎么的,贾珍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
贾珍加重了脚上的力量,强盗已经疼得冷汗淋漓,见状贾珍冷笑说,“射阳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钱可赎命,你恐怕等着射阳县里哪个人给你出钱赎命吧!”射阳县真有这条规矩,当初上头派了个武官来治理,是射阳县第四任县令,这武官一心想抗击海盗捞取军功,然而当时射阳县壮丁已经不多了,他便立了这条规矩。可惜的是,他只善陆战,不善海战,被打得大败,且又不能治理射阳,最后被海盗所杀。贾珍之前找到了一个射阳县的老人,当时的里长,才知道了过去十年的原委,不得不说那些县令都是一群猪队友,且射阳城之所以被血洗,就是因为内奸里应外合,给茜香国的军队开了城门,行了方便,贾珍因此格外警惕。
“不是啊。”那人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行了。”贾珍收回了自己的脚,转身就走,只扔下一句轻飘飘的话,“他们家从你们这里捞了多少好处,我便照着一文钱一刀价格在你们身上砍上多少刀。”贾珍说完就潇洒地走出了牢房,只留下那两个强盗的哭喊声。
出了牢房,白墨已经等在了外面,立马行礼说:“主子,已经查过了。眼下最有嫌疑的有两家人,吕明一家以及宋高一家。”“审问那个冯衙役,这小子恐怕肚子里也知道不少东西呢?吊着他说,不过别许下什么确切的承诺来。”贾珍冷笑道。不出半个时辰,冯衙役和两个强盗都招了,乃是吕明一家做了内应。不等贾珍吩咐,白墨便带人去了抄了吕明一家,并在他们家地砖下面的暗示里发现足足两箱子金银财宝以及满满的粮食,这些粮食都藏在厨房旁边的小库房的地窖里。“真是难为他们平时还要粗布麻衣了。”贾珍看了这些赃物,心里还粗略地估计一下粮食,足够他们一家人三十多口吃上足足三年的呢,而那些金银珠宝多达千两银子以上,这对于百姓之家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面上忍不住露出几丝不屑来。
本来吕明一家人也捞够了,打算收拾包袱离开射阳,可没想到县里来了新的县太爷,这县太爷带来的东西叫他们眼馋上了,再看县太爷竟然能够供给百姓五六日的吃喝,就可见县太爷是多么的有钱了,加之他也听了几耳朵说什么县令是京城里的大官,想必珠宝钱财无数,便想着趁走之前再发一笔横财,顺便把那些粮食也抢些回来,没人会和钱财过不去,便与受到冷落打击的冯差役一拍即合,按照他们和海盗商量好的方式通知了海盗,可谁料想最后钱财没有到手,却要送了性命。
贾珍忙着连夜审内奸,却有人忙着给他表功。这可是射阳十年来的第一次捷报啊,况且又是皇上的侄女婿立下的功劳,贾珍是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况且这件事情也没了解,他自然不会是写奏折上书给皇帝的。等到贾珍前脚刚把给皇帝汇报的奏折送去没两天,皇帝的表扬也下来了,直说贾珍太过谦虚了点。贾珍忍不住满头黑线,他没想谦虚来着,哪个混蛋也写了奏折啊,事情没处理完就写,有道德不?算了,估计人家也是卖好,他就接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应该不算开金手指吧,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