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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瞪大了眼睛看他,万分不解林铭玉为何放着大好的机会不抓住,偏偏要孤身对抗贾府这样的世家大族。
“贤妃因贤德封妃,王夫人短视至此,贤妃后宫中显露峥嵘,心胸想必远非寻常妇人可比,我又何必杞人忧天呢。贾府说到底是我外家,血缘至亲,断不得如此相残。”
薛蟠简直要气笑了。血缘至亲?骗鬼呢!你林铭玉若念着血缘至亲,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把对王夫人的仇恨报复到她独子的身上去了。但观林铭玉油盐不进的德行,薛蟠深知,面前这小儿,只怕并不会改变心意。
恨其不争地长叹了一声,薛蟠心底冷笑着想:也罢,等你遭受祸端惊慌无依之时,便知道我的好了。
当下也不再言,沉默地连连喝酒。
林铭玉也不下箸,这时人便站起来,从容道:“多谢薛公子款待,我有要事,就此告辞吧。”
说着便打开门,大步离去。
林铭玉坐在马车上,心里尤在回想薛蟠之言。他心中不是不在意,但深思之后,便觉得此时与薛家联手,并不妥当。薛宝钗的宫廷晋升之路,林铭玉并不看好。商户之女,又并无才名贤名传出,在遍地名门闺秀之中,有何出众之处?再者,他手中还拿捏着贾府的短,贾母也承诺过元妃不害黛玉。
他之前所言,也不尽是虚。贾元春能爬上妃位,定然不是个蠢的。如今有子,若她真有野心,更是该寻找助力的时候,林家说来好歹是一门亲。她万不会蠢到做出自断臂膀的事,林铭玉决定,静观其变。
元妃聪明还罢了,若不长眼地陷害黛玉……林铭玉眼眸一动,唇边露出一抹凶悍之色。
从昌平王府回来,林铭玉便进了书房。答应五公主的故事书可得提上日程了,作为一个现代宅男,哄哄小女孩的童话故事,林铭玉完全可以信手拈来。
幸而他多番穿越,早习得一手好字,这边散漫写来,落到纸上,当真令人赏心悦目。因为投入,等林铭玉放下笔之时,脖子已然酸涩不堪。书房内燃起了蜡烛,在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昏黑了。
林大如同一个影子一般默默守在书房角落之中,此时走上前来,恭敬道:“大爷,是否传晚饭了?”
林铭玉点点头,林大便沉稳地吩咐下去。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林铭玉不禁感叹,林大变了许多。跟着他这一年,看着却比之前老成了许多,俨然是他身边最得力之人了,再看其他仆人对他的态度,似乎也默认了他的地位。
倒是之前跟在他身边最久的馒头,也许久不再他面前晃荡了,而他也已经习惯了林大寡言却体贴的服侍。
第二日,正是春闱。林铭玉早早便备好了马车,亲自送林悦入考场。
赶考的学子实在太多,街道堵塞之中,林铭玉赫然遇到了熟人,贾府华贵的马车挤在大街正中动弹不得。周围七八个小厮骂骂咧咧地推搡着考生及其亲眷们,引得众考生怒目而视。
这一番热闹引得本就拥堵的街道更是不畅,考生们人人都想先进入考场,选一个好些的位置,被人一耽搁,火气也大。文人自来便自恃身份,个个都恨不得对权贵们口诛笔伐一番,但当真要闹起来,却谁也不愿意出头。因而埋怨有之,真正敢动贾府马车的,还真没有。
如此便出现了一个奇特的景象。拥挤人潮中,几辆华贵马车排成一排,占据了大街三分之二的位置,各地的考生却挤在另外三分之一的街道上缓缓通行。见排开了人群,几辆马车都掀开了车帘,各自恭维一番,林铭玉冷眼瞧着,都是与贾府交好的世家子们。
而贾府的马车里做的,却是前儿才被云华教训过的贾蓉。他脸上并无牢狱之灾留下的狼狈痕迹,如前一般张狂放肆,威风不已。
一抬眼,他看到了林铭玉,却只是嗤笑了一声,傲慢地别开眼,好似眼底无人。
馒头在侧跟着,气愤道:“这小子好生过分,见到大爷,竟然视若无睹。咱们陷入人海之中,脱身不得,我去找他说道说道,必让他们给咱们的车也留出一个位置。”
林大已然喝止道:“休要如此。听大爷的令行事。”
林铭玉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再看向馒头的时候,神色便严厉起来:“馒头,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还不曾明白林家处室之风么?难道,你觉得我应该入贾府一般凭借权势欺人?”
馒头一惊,忙回道:“我,我是为九爷着急。这人多如潮,咱们的马车慢腾腾的走要到何时才能通过。是我失言,大爷莫怪。”
话虽如此,脸上却带着一丝委屈。
林铭玉眼睛闪了闪,没说什么。
林悦笑道:“无妨,还有半个时辰,足够咱们从容到场的。馒头,你家大爷并不是不领你的情。但你想想,京都是什么地界?今日拥堵之人又是何身份?天子脚下,来赴考的是来日的天子门生。无论是寒门学子还是名门公子,谁也说不准来日谁能一跃龙门。你看看贾府那般行事,周遭人是何反应。你家大爷的谨慎你还不明白么?”
馒头大惭,红着脸道:“是我错了。大爷,你责罚我吧!”
林铭玉转眸看了看林悦温润含笑的双眼,再转回头去看向馒头,脸色和缓了许多:“既已知错,就回去抄家训十遍吧。”
馒头苦了脸:“大爷,你还真的罚我呀?”
林铭玉撇开脸去,不再理他。馒头见他脸上并无怒气了,心里也是一松,感激地看向林悦。走在他身边的林二扑哧笑了出来,被馒头狠狠一瞪,笑得更欢实了。
两个小厮一路拌嘴,终于,马车停了。
目送林悦进了考场,外头的人潮还是许多。林铭玉寻到一处小店坐着,点了一桌吃食,预备等人潮散了再走。
这家小店颇为风雅,装潢精美,价格也十分高昂,林铭玉听得周围不少跟他同样打算的食客在议论,店家设价不公。有一好爽汉子大声道:“小二哥,过来说道说道,你家这店甚小,又不得名,怎的比得意楼那般的大酒楼还要价高,莫不是你店家坑蒙咱们吧?”
小二人矮小,走到大汉面前,生生矮了一个头,然而神情却是不卑不亢,含笑回道:“客官误会了,咱们家的店铺虽小,然而做菜的师傅都是从各地名楼中挖掘来的,做出来的菜肴点心最是精致难得。就说您看上的这一份秘制烧鸭,您瞧瞧这色泽,您闻闻这奇香,您再尝尝这美味,是不是回味无穷?咱们东家是个最风雅不过的人物,咱们这店来往的皆是举国有才学之人,再不便是如您这般送才子们赴考的亲朋。您看我店门外张贴了告示,若是不想掏银子吃美味,那也是行的。”
“当真?”有那性急的,这便打断了小二的话。
小二哥温和点头道:“当真当真。咱们东家颇善算术之道,若是有人解出他设的疑难之问,自然咱们店白送吃喝,往后再来,一律减半两银子。”
林铭玉听着也来了兴趣。那大汉也笑道:“如此甚好,小二哥,你这便带我去瞧瞧。”
“且慢。”小二提高了声音,笑说道:“因着咱们家做这无利的买卖,但店里的小子们也还需要吃喝,因而东家说了,若想解题的,需得出十个铜板解题一回。一题不中,再解题者,需得另投十个铜板。诸位请想,不过十个铜板,便可换得上十两银子大餐,可是值还是不值?再者,就冲着这风雅之事,便是二十个铜板,诸位也必是舍得的。”
小二哥又是夸又是激的,再冲着众人团团行礼,对大汉道:“客官,您可仍愿一试?”
大汉是个豪爽之人,闻言瞪大了眼睛,粗声道:“小二哥忒瞧不起人,十个铜板罢了,我怎的就不试了。说不准,今儿吃亏的就是你们!莫要罗嗦,快拿题来。”
小二笑着赞了一句好言,便灵活地钻到店门外,从廊下取下一块长条薄木板,放在大汉桌上。
林铭玉眼神好,老远便瞧见上头的题目。写着今有九百九十九文钱,时令梨果买一千。一十一文梨九个,七枚果子四文钱,梨果多少价几何?
这是一道二元一次方程题,林铭玉心里一比划,很快就得出答案,然而大汉却皱眉沉思起来。围观众人也是鸦雀无声,深入思索之中。不擅算术的人,便是看热闹,也感染到这股专注的气氛,个个注目大汉,等他的回答。
小二哥显是见惯了这个情形的,默默地端上来一副文房四宝,送到大汉面前:“此题为东家解了一日之题,其中算章复杂,特备笔墨,客官请自取用。”
那大汉头也不抬,拿起笔放到嘴中添了一添,便在纸上算将起来。
这店家的酒菜果真极好的口味,林铭玉一面看着前方进展,一面慢慢品尝。林大林二及馒头随侍在侧,如林二、馒头这般活泼的,此时已经抓耳挠腮嘀嘀咕咕地谈论着题目。倒是林大,一贯稳重,也不由得凝神细思。
林铭玉听得馒头与林二胡言乱语,显然是半点不通算术的,再瞧林大,便问道:“阿大,可是有所得?”
林大之父林恒独自掌柜京都林府的所有事物,其母林娘子也是个能写会算的,林大本性寡言,自小便不贪玩,跟着爹娘学了一些管家的本事,于算术之道,也算沾了一点边。因此,听了题目便好胜心起,不由得手指在掌心中写写画画。却无所得。
听得林铭玉的话,林大脸微红,摇头道:“并无。”
看林铭玉眼神明亮,嘴角含笑,他心中一动,轻声道:“大爷可是得了?”
林铭玉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大汉那处已经响起一片嘘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月夜和阿布的鼓励,每回都鞥看到你们,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