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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四个,五个,七个……
叶齐勉强自己忽略有些酸痛的胳膊,再度跳上一处兵刃。
即使他有着比在场人都要高的修为,可想要在疯了的众人面前维持以前的这般速度,对叶齐来说,也不再显得那么游刃有余。
所以在这场追逐战中,他也逐渐掌握了省力的技巧。
又一次纵身跳下,叶齐甚至不用往后看,在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后,他蹲下身子,用腿往后一扫。
那人重心不稳,身子顿时向下跌去,然后被叶齐一把敲晕。
还未来得及一缓,左右两边劲风袭来,叶齐提着敲晕的那人衣领,往后一仰松手将人一抛,丢入角落。
旁边二人速度飞快地夹击而来,叶齐甚至不用跳起,他往后一跨,将一人打晕,然后随着那人倒下时,斜侧下身子躲过对面之人的攻击,借着倒下的那人力,踢上另一人面门。
叶齐着地后,右手摁着剑接着一个俯撑,他身子一挺避开后,左手熟练地打晕上面扑下来的人。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后面一股危险的气息逼近,他往旁一躲,趁着那手持利刃之人踉跄稳住脚步的时候,强扭起身子出手再度解决一个。
这一切叶齐做的看似游刃有余,可其中艰险,如同刀锋上游戏,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伤及自身。
若是在这之前,他定然是做不到的。
可为了最大程度的节省体力,叶齐的大脑急速运转着,仿佛将每一个步骤都筹谋了千万遍,身体对气息脚步的反应更是刹那间敏锐到了极点,
十四,十九,二十五……
叶齐的脚步也不由得变得滞重了许多,甚至连胳膊抬起都有些许废力……
六十三,七十二……
手臂机械地将手上之人一抛,为了顾及到着地那些人的安全,他只能在离地数米的高度处来回,四面夹击已是家常便饭,纵使再怎么小心,身上还是多了几处流血的伤口。
幸好伤势不大,叶齐的脑子混沌着,他连自己现在在思考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机械地凭借着身体的记忆。
叶齐喘着粗气,踉跄着攀上一处着力点。
地面终究是不安全,不仅余波可能波及晕倒之人,他上下腾转也不是很方便。
身后一阵利风袭来,叶齐靠着熟练的身体反应,往旁边一躲。
在那人转头的一刻,叶齐将用力过多甚至有些发抖的手举起,没有特别的角度,没有预先的准备,只是用着习惯的力气一砍,那人便不支地倒下去了。
因为这处之下锋利的兵器太多,叶齐勉强将他塞进一处之前经过发现的石峰里,再度听到了一群人逼近的声音。
身后接着追来的人仿佛永远不会疲倦,还是那般穷凶极恶的面孔与毫不放慢的速度。
叶齐用剑勉强支起身子,看都不看那即将逼近他的人,往下一跳。
在身体飞速下降,逼近地面的时候,叶齐用力将剑鞘往地上一支,卸去大半的力度后才终于勉强站稳。
叶齐的全身都传达着疲惫得想直接倒下的信息,却被大脑强烈地警示着。
不能休息,不能休息,不然支撑他的这股力便卸了。
叶齐吞了口唾沫,缓解着干涩的喉咙。
他疲惫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四面八方攻来的人群。
起码还剩一半的人。
体内的灵脉飞速地吸收着灵气,在叶齐刻意的分配下大部分流向了酸软无力的腿部和手腕,腰部。
人群从四面八方飞速地逼近,叶齐察觉到身体稍微缓解一些后,用着可以说是慢吞吞的姿势挺直了腰,握紧了手中累赘的剑。
跑在最前的几人站姿位置,被大脑急速地处理着,如同吃饭喝水一般习惯地在他脑海中形成了一系列应对措施。
不行,不行……
叶齐一条条飞快地否决着,他的体力消耗得太快,这样下去根本不可能坚持到最后。
他手上的剑鞘无形地颤了颤,似乎在无声地诱惑叶齐。而它似乎知道叶齐心中的顾虑一般,没有直接诱惑叶齐杀人,而只是无声地循循善诱着:
“为什么还要手下留情呢?你跟他们可没有什么同门之谊,也已经尽力了。“
“没有人能责怪你了,你做的够多了。”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亲自动手的话,就把我放在这里吧。”
“他们自相残杀,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啊……”
这如同魔音一般的心声络绎不绝地传来,甚至让人误以为就是自己心中所想一般。
叶齐目光冰冷地注视着手中的剑,然后将目光移开,右手更是前所未有的抓紧了它。
前面几人快速地冲到他面前,叶齐终于狠狠地一刺。
一人被刺后痛得蜷缩在地。
这一切事情发展倒是合乎青剑所想,然而让它没有意料到的是
————叶齐根本没有拔出它。
所以那人只是被有些坚硬的剑鞘撞到,因为身体的疼痛引起的应激反应,不过一会儿便能缓过来。
察觉到自己的蛊惑完全没有起到半分的作用,青剑前所未有地安静下来,装死的像是它从来没有过意识一般。
【这个人……心性……有点可怕。】
【不是很想惹他。】
叶齐完全不在乎青剑安静是在玩什么把戏,从青剑的种种表现来看,他隐约察觉到了它看似强大背后真实的虚弱,若是它想要拖延时间,那么他反而是更加有利的一方。
叶齐麻木地分析着,因为他的大脑运转速度和视觉捕捉能力提高了,所以虽然他觉得他手上的动作变得很慢,但因为用刀鞘撞人的方法确实非常十分行之有效,而且简单省力,所以看上去,那些一个个冲来的人就如同是自己主动撞上去的一般。
叶齐分不出时间庆幸,下一刻他飞快地将刀鞘横过,两个相冲方向而来的人迎面撞上,叶齐一击而走。
以防万一,对于那些撞疼倒地的人,叶齐为了多一重保险一一将他们再度敲晕。
高台之上,一温和男声悠悠开口,而台阶上伫立的众人完全没有察觉。
“陛下,还不够吗?”
他的声音看似温和,却夹了一丝薄凉的不耐与无奈,如同一个大人在问贪玩的孩子是否还没有玩够一样。
因为在高台上几人看来,纵使齐帝是天下至尊,他们也只是勉强尊重他,而不是敬畏他。
而他们对这位帝王的尊重,也仅仅是尊重他所处的位置,他拥有的权利,还有他掌握的龙气。
而撇开这些外物,这个帝王,也不过是一个活得久了一点的凡人。
这个凡人,再过几百年,也一样要卑躬屈膝地跪在几人面前求着长生。
这个定理,在几人心中几乎是无可动摇的。
他们无疑是几万年来长立在此,不死不灭的人物,而眼前立着的帝王,到底换了多少个,他们也数不清了。
所以,这些年来,齐帝背地,甚至明面上做的动作,他们不以为意,齐帝收买的人心,他们也不以为意。
有谁会在意蚍蜉撼树呢?
无论他收买了多少人心,哪怕是他们门派的人也对齐帝推崇有加,只要他们不死,齐帝便永远是那只自不量力的蚍蜉。
到了一定境界,便会明白,便是让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与他们为敌,也不可能杀死他们。
而他们只要不死,死的就会是站在他们对立面的人。
话语温和的男子眼神中无波无澜,如同神,如同圣,平静无情,拂过众生,不留痕迹。
只要见过他,便会知道,他在一个不可知的世界,气息浩瀚广大,无法触碰。
“如果陛下不愿,那我赠他《山月》可好?”
温和男子没有说出“他”是谁,却成功让齐帝的脸色肃穆起来。
齐帝再度开口时,眼神平静,语气却无比郑重。
“这番好意我便代他谢过,
————却是不必劳烦仙人了。”
齐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他要的,何需旁人去送?”
话中之意不言而喻:这《山月》,无需旁人来送,他自会去拿。
这便是拒绝了。
温和男子不再看场中,也不再看齐帝。
早料到齐帝定会强硬而对的男子,心中连淡淡的不快都没有掠起。
因为———
在岁月面前,再如何强硬之人,之后都会被压着低头。
齐帝若是一直强硬下去,不低头,便会死。
对于男子这种早已存活过万年的人来说,对一个将死或者将要服软的蝼蚁,情绪根本连一点波澜都不会有。
他见过太多,太多这般人了,如同蝼蚁一般,从他面前匆匆而过,最后他连姓名都不会记得。
如今,齐帝不过是那群的蝼蚁中比较特殊,大点的一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