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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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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阙当机立断,叮嘱了几句,示意族人引领着企鹅群向着安全地带移动。

    可在大家都动起来的时候,他自己却毫不犹豫的走向了那个还闪着水波的冰窟。

    鹤辞吓了一跳,磕磕绊绊的跑过去,“哥!你干嘛去!”

    帝阙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我马上就回来,你跟着…跟着他们去休息,我回来会给你带食物。”

    就算鹤辞之前不懂为什么企鹅群都离海豹的换气孔远远的,可刚刚他亲眼看见小企鹅的尸体被海豹拖入了水中…

    帝企鹅在海豹的食谱上!

    那之前帝阙刚从冰窟上岸,紧跟着他冒出水面的海豹是想…

    “太危险了!”鹤辞连连摇头,小小的身子拦在帝阙面前,试图撒娇,“哥,你陪我回去吧。”

    还有几个还没离开的进化企鹅都听到了鹤辞的话,悄悄地停下来脚步,心中各有所思。

    辛月带着南远站在原处,安静的看着鹤辞和帝阙。

    南极的风本来就十分寒冷,吹的鹤辞一个哆嗦,帝阙见状,自然的挪了两步替鹤辞挡住了大部分冷风。

    “我保证,你睡一觉或者和小企鹅玩一会,我就回来了,很快的。”

    不久前,鹤辞看到了帝阙的人类外貌,熟悉的人类模样让他这个突然变成企鹅的真人类对帝阙的亲切感巨增,他是真的不想帝阙出事。

    可听到帝阙的话,鹤辞沉默了一会,把视线转向了其他的企鹅。

    虽然鹤辞现在分不清哪些是进化企鹅,但他知道,刚刚和帝阙交谈的辛月一定是。

    他也知道自己劝不动帝阙。单单是几句话,无法改变一个人长久以来的观念。

    想清楚的鹤辞只能求助似的看着辛月,可余光中,他忽然发现,其他的企鹅仿佛对帝阙孤身犯险的决定没有任何反应。

    就像这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鹤辞忽然有些迷茫,那些小企鹅僵硬的小身体还在不远处,洞窟的水波还在荡漾,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海豹从中出现,夺走更多帝企鹅的生命。

    这里不再是鹤辞以前生活的安逸社会了,这是实实在在的自然。

    捕食者,被捕食者,是谁也逃不脱的联系。

    鹤辞被这个认知吓了一跳,他第一次有强烈的想法,他要回到人类社会,他不想在某一天,随便的死在什么捕食者的口中。

    帝阙看着他微微发抖的样子,知道他是被吓到了,安慰的蹭了蹭鹤辞,“乖,我在这,他们做不了别的。”

    最后帝阙还是狠下心走开了。

    小小的鹤辞亦步亦趋的跟着帝阙,可帝阙有心拉开距离,鹤辞就只能看着帝阙毫不走到了冰窟旁,毫不犹豫的扎入水中消失不见了。

    看到这一切的辛月愣了愣,她…好像知道了该如何让帝阙改变主意了。

    首先,鹤辞要先成为进化企鹅。

    鹤辞一动不动的站在冰窟旁边,像是想从不断波动的水纹中看出什么一样。

    辛月叹了口气,示意大儿子南远去把鹤辞带回来,小声道:“我就没见过鹤辞这么聪明的幼崽,如果不出意外,他肯定能成功进化。”

    南远大概了解了辛月是什么意思,风暴过后他自己也想过,进化企鹅掩盖自己的能力,和普通企鹅一起吃苦…是必须得吗?

    可他都进化了啊。

    “来,跟我走吧。”南远来到了鹤辞身边,“咱们好好休息一下,族长很快就会回来的。”

    鹤辞愣愣的看着南远,半晌他回道:“好。”

    厚重的冰层下面,光线昏暗,帝阙灵活的绕过数只海豹,与他们拉开距离后,直接就在水下变成了人类的模样。

    周身的飞雪化为一块块的碎冰,绕着他打转的时候带起一串气泡围,这次皮毛幻化的衣物像是他的盔甲一般将他整个人都护住了。

    海豹们见状,有些畏惧的四散开,只有一头海豹带着大量的气泡直奔帝阙,再出现时便是一身黑衣的人类样貌。

    黑色的短发被他抬手捋在脑后,星眉剑目狂野英俊,只可惜左眼角一道长入耳后的疤痕稍有些破坏了他的形象。

    “帝阙,你怎么还是这一招?”

    “你不也是?非要紧盯着我们。”

    我们?

    进化海豹的首领示意其他族人退开,对于帝阙的用词不置可否,扬声道:“老规矩?”

    帝阙相当不给面子的直接呛了回去,“再给你脸上添一道么?”

    那进化海豹也不恼,只是似笑非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侧的疤痕,目光冰冷:“你可以试试。”

    帝阙冷笑一声,风雪在他手中慢慢凝聚,他也懒得和对方闲扯。

    等解决了这件事,他还要给小家伙带磷虾回去。

    鹤辞和南远跟在辛月身后走向了偏僻的雪地,微凉的风贴着地面卷起飞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洁白无瑕的雪地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企鹅群再次大规模的移动,离那个冰窟远远的,那些小企鹅的尸体就这么被留在了冰窟的周围。

    落后辛月几步的南远,小声对鹤辞说:“那个…刚刚偷听的事…记得保密啊!”

    南远这个态度,倒是让鹤辞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辛月是进化企鹅,南远也是吗?

    想不通的鹤辞只能模糊的嗯了一声。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新的落脚点,只是偏离了企鹅大部队的位置。

    辛月停下脚步,看着身旁的企鹅幼崽,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但是…他们真的需要改变了。

    “还没自我介绍过,我的名字是辛月,他是南远。”

    “…我叫鹤辞。”鹤辞有些疑惑,这么郑重?是什么仪式么?

    他没发现在自己说出门名字时,辛月与南远震惊的对视了一眼。

    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帝阙居然给没有进化的幼崽取名字!?

    这边鹤辞却思考起了称呼的问题。自己和小企鹅差不多大,刚刚南远还要和他拜把子,这样叫辛月姐姐就太奇怪了,可辛月又和帝阙是好友,他又叫帝阙哥…

    鹤辞有些不自在,只能低着头没话找话的啾啾两声:“南远哥,我有点冷…”

    “哦…哦!”南远这下顾不上震惊,小心的把鹤辞收入育儿袋里,还贴心的帮他整理了一下小绒毛,“咳,这样…感觉好多了吧。”

    “嗯,谢谢南远哥。”

    鹤辞乖巧的趴好,不知道是不是他长大了点,其实…也不是很冷,只是他和辛月母子确实不大熟悉,小企鹅还在睡觉,鹤辞着实有些尴尬。

    辛月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主动的走过来和他聊天。

    “我说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并不是空口说白话的。”辛月温柔的笑着,“只要你需要,我非常愿意照顾你。”

    鹤辞不知道这话该怎么答!

    “你不用对父母这个身份感到排斥的,我在族长那了解了一些,你父亲应该是去海里捕猎了,等到南远的父亲回来,他也该回来了。”

    鹤辞一愣,讲道理,他对企鹅父亲只有个模糊的印象,对母亲更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而且鹤辞知道了帝阙能变成人后,是不太想和帝阙分开的,他不想这辈子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帝企鹅。

    “嗯……”但是鹤辞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并不重要,如果父亲回来了,他大概…就只能期盼着自己可以成为进化企鹅了。

    可要怎么才能进化?

    辛月看出鹤辞的小心谨慎,心里一软:“你的父亲,并不是不要你了。”

    鹤辞一愣,猛的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辛月。

    “在其他雄企鹅都出去捕猎的时候,你的父亲硬是多等了七八天,才独自出发的。”辛月能想到当时的情景,语气更加温柔,“他是在等你长出能保护自己的绒毛。”

    而且根据消息,鹤辞的父亲应该只是一只普通企鹅,着实难得了。

    “他是爱你的。”

    鹤辞震惊的看着辛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告诉他说,他是被人爱着的。

    记忆中企鹅父亲模糊不清的身影忽然就高大了很多。

    鹤辞被这个消息砸昏了头,他不是没人要的!

    鹤辞只来及认真的道谢,辛月的小企鹅就睡醒了

    小企鹅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亲亲热热的就往鹤辞身上扑。

    明明他的体积比鹤辞还要大上一些,就是死赖着不动。

    一大一小的灰色毛团凑在一起,相当喜感,又相当可爱。

    鹤辞挣又挣不开,只能一脸生无可恋的让他靠着,最后还是辛月出手才把他们分开。

    在一旁看着的南远有些跃跃欲试,辛月一翅膀就把他按住了,忍着笑意叮嘱他:“你也是,明年要当爸爸的人了,成熟一点。”

    被迫成熟的南远失落的被辛月拉着,站的直挺挺的给鹤辞他们俩挡风,看着他们玩。

    鹤辞有些受不住小企鹅的热情,他慢悠悠的走在前面,小企鹅就跌跌撞撞的跟着他。

    辛月暗自感叹,果然,这个时期的幼崽几乎都不会走,鹤辞不但会走…

    “族长回来了!”

    被迫当了半天挡风墙的南远瞬间来了精神,扭头向着冰窟的方向看了过去,帝阙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进化后敏锐的五感让他能听到其他族人的感叹声:“暂时安全了。”

    等到鹤辞看到帝阙向这边走来时,马上高兴的迎了上去,小小的一团绕着帝阙跑了好几圈。

    最后还是帝阙看准时机上前一步,让他一头撞到了自己身上,这才停了下来。

    小企鹅本想跟着鹤辞,可又跟不上,最后还是南远连哄带骗的把他装回了育儿袋里。

    “麻烦了。”帝阙目光平静,看都没看那个小企鹅一眼,和辛月打了个招呼,领着鹤辞就离开了。

    辛月看着帝阙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路上,帝阙能感觉到鹤辞的视线简直就是黏在了自己身上,有些无奈。

    “在看什么?”

    鹤辞收回眼神:“没看什么…”

    帝阙能从天敌手下安然无恙的回来,这得厉害到什么地步啊!

    “哥,你真厉害!”

    帝阙也不是没被夸过,只是被幼崽这么直白的夸奖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他想说点谦虚的话,只是刚一开口,伤口处的痛感突然就变强了,脚下难免一个踉跄。

    一旁的鹤辞在帝阙用翅膀掌握平衡时才终于看清,他的翅膀内侧居然粘上了不少血迹!

    “帝阙!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