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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禾看着陈哥翘起来的兰花指,“林桑先生甜不甜我不知道,不过我看先生你挺甜的”,她冲陈哥笑了笑,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唇沿沾了圈奶胡子,又抽了纸巾擦掉,“小甜甜。”
“你才甜甜,你全家都甜甜!”
赵禾没再和陈哥搭话,又看着林桑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你幼时多灾多难,少年时遇到贵人救助。你眉毛散而长,亲缘淡薄——”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漫不经心,大概是高人反应,因为她这份儿漫不经心,陈哥反而上起了心,“你说的都好准确哦,我们家桑桑小时候是挺可怜的,每个小甜甜心里都有一段苦”。
这经纪人挺逗,赵禾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送给你,你长的甜不要钱。”
陈哥有点高兴,他第一次刷脸吃饭,又有点悲伤。
赵禾又继续之前的话题,“你说让我算你什么时候能大火——你命里有贪狼坐镇,它在一日,别说大火,你能不能度过面前这道坎儿都是问题。”
“那贪狼是什么东西,在哪儿?”,陈哥抱紧了手里的公文包。
赵禾又冲他笑了笑,“等什么时候有了诚意再来找我”,诚意和金钱才能打动她。
前段时间是真的揭不开锅了,她才放弃底限坑了欧元,现在情况没这么着急了,她当然要捡起她的底限。
古人都知道奇货可居,上杆子不是买卖。
“看在你是林小姐本家的份儿上”,赵禾拾起自己的书包,“你印堂发黑,今晚小心血光之灾,脸长得虽然苦,但挺漂亮的”,毁了还是有点可惜,她说,“避开闪着光的东西。”又看林文婧,“林小姐,我先走了,家里人在等我。”
林文婧看留不住人了,只能说等等,“小禾,这个东西你拿着吧”,是之前陈哥拿的那个匣子,“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听我们家老人说是以前主人是个挺厉害的道人。”这东西算古董,可对她来说也就是值点钱,给了赵禾或许有别的用处。
无论什么原因,好好结交一个有本事的人总没有错。
“谢谢林姐”,出于礼貌赵禾并没有打开盒子,但对林文婧的称呼已经换了,“再见。”
赵禾走远了,林文婧眉头有些冷,“跟你都说了是有本事的人,平常对着粉丝都是小甜甜,今天见了我就摆着一张苦脸。”
“姐……”林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现在听见小甜甜这三个字有点头疼。
林桑现在很火,但与其说是靠嗓子出道不如说靠脸。公司炒人设,有人炒老干部有人炒老公他经纪人给他炒起了小甜甜,说是反差萌。这几年表情包火,林桑现在收到的最多的表情包就是:我摔倒了,要小甜甜亲亲才能起来。
“真的,与其相信一个大师,我宁愿相信警察。”毕竟他还是一个在社会主义崭新旗帜下生长的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比起刚才大师的脸苦,他更愿意相信是他姐嘴巴不牢。他小时候家境不好她知道,而他那个贵人很明显就是她。
“林桑,你不相信我?”
林桑戴上墨镜,他嘴唇弧度很好,但又过于单薄的。戴上墨镜看上去有些冷漠,摘了眼镜就会发现他有双动人的桃花眼,微微下垂,有些忧郁的感觉,又会让人觉得温暖,“姐,我知道你对我,但有些事儿……”他没在说下去,“要赶通告了,我先走了,改天请姐你出来吃饭。”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信邪,连小元都比你强”,没办法,她又说,“别的我就不说了,今天晚上你注意着点。”
林桑点了点头,他知道林文婧关心他,其实放在平常的事儿上他也愿意哄着林文婧这个称得上长辈的女人——但唯独这件事,他墨镜下的眸子微微垂下,眼角的鱼尾褶皱有些死气沉沉。
——
魏詹今天下班有点迟,快七点了。
“詹哥,我先回家挣钱了!”郝邹忙完了所有的事儿连忙往家里跑。他之前借魏詹钱的时候没想着要还,现在为了还钱气儿都不带喘一下。办公室只剩下平常几个不说话的,饭搭子也没了,魏詹靠在椅子上,长腿伸的笔直。
无聊的,有些淡淡的疼。
这时候他手机屏幕亮了,铃声是手机自带的彩铃,屏幕是个圆头圆脑的小熊,他定了定神,才接通。那边儿的声音透过电话传了过来,“喂,詹哥”。
赵禾虽然有了手机这个东西,但平常很少用。赵雨跟她联系也不打电话,通常就是发个微信,虽然有魏詹的手机号,但这次还是第一次给他打电话,“你时间吗?有东西想送给你”,长话短说,不费话费。
大概也就是一两秒的时间,那边回复了,“在你们学校门口的奶茶店见面”,约好时间之后魏詹就开始整理东西,看上去有条不紊的,要拿钥匙,骑摩托比较帅,“詹哥,你拿的是我的车钥匙”,刚来的小学徒不好意思的指着前辈手里的钥匙串。
魏詹突然停下来,脑袋后的尾巴也晃动了一下。他回头,冲小学徒笑了笑,把钥匙串塞进他手里,“好好干。”
小学徒有种世界在他肩膀上的沉重感,前辈第一次对他笑的——这么和蔼,显然他更愿意看他冷着脸。等回过神来他发现前辈已经坐在自己椅子上了,他还在笑,只是没有刚才明显。
在警局郝邹这种二皮脸比较吃香,魏詹冷。大部分人喜欢郝邹,但更想成为魏詹,他很有能力,用一句正义的话来说就抗在人民面前的一座大山。他脸很冷,他们管市区这片儿,有时候出勤见到很多漂亮的小姑娘都会过来搭话,没搭两句就被吓走了。
他现在也有点怕,金发男人手里握着一个娃娃,唇角有些难以察觉的笑意,他在亲娃娃,还是一个粉红色的娃娃!粉红色戴着紫钻的娃娃!
变态!
——
已经入春了赵禾还是裹得厚。小时候营养不良导致现在身体底子都不好,穿的稍微薄了就打喷嚏,想起沐浴在冷风下还只穿一件儿风衣的欧元,她又打了个哆嗦。
魏詹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缩在奶茶店门口的长凳上,穿的很臃肿却还缩着袖子。
他往过走,走一半儿突然从兜里摸出根儿烟叼进嘴里。等赵禾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吞云吐雾了,讲道理帅气的金发男人嘴里叼着根儿烟穿过学校的小道儿坐在瑟瑟发抖的少女旁边——挺好看的。
赵禾打了个哆嗦,魏詹的风衣很长,她拉着一角跺脚。
“有这么冷?”,他说了一句,又拉着赵禾,“去店里”,她没动,魏詹说,“我请你”,赵禾不好意思了,“还是我请你”,两个人进了店里,只端了一杯奶茶出来,插了两个管子,“我刚吃完饭,喝不完一杯”,买两杯有点浪费,“你不会嫌弃我吧”。
魏詹垂头看着她有点红的鼻头,心说怎么会。
喝完奶茶,赵禾才搓了搓手,冲着魏詹一笑,“有礼物给你”,他帮她很多忙,赵禾不是没有心,她很看重这个朋友,“看你好像很喜欢钻石的样子,我挑了很久。”
是个长条的盒子,魏詹接过来,看了她一眼,赵禾说打开看看。
他手里还夹着烟,顺势往耳朵上别了起来,这动作荷尔蒙很足,不少女生往这儿走,声音都大了很多。魏詹把盒子打开,是头绳,镶钻的,钻是真的假的魏詹不知道,他喜欢这个礼物,但这个颜色他觉得有点刺眼——绿色,有男人往头上戴绿吗?
“喜欢吗?”赵禾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一轮浅月。
魏詹吸了口烟,有些深沉,“可以”,用来收藏。
“那我帮你系上?”,赵禾眼馋魏詹这一头顺滑的黄毛,魏詹噗噗噗抽了两口烟,她眼神还亮着,就像头绳上镶的碎钻一样,“系吧”。
赵禾兴冲冲的给魏詹扎了个漂亮的马尾又戴上了绿,然后魏詹——就见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