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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霖正在款待友人介绍给他的大师。
他是搞房地产开发的,基本上做这行的基本都有个御用风水师,有的是迷信,防着楼盘崩了。有的是真信,尤其是顶层上的已经逐步涉及金融体系的大鳄。
盛霖现在正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段位,他算是一个很有商业头脑的人,前几年炒房大火的时候搀了一腿搅混水,又在绝大部分人都赚红了眼的时候急流勇退,果不其然大火之后房市急速缩水崩盘,他成功的保住了自己的产业又向上跳了一层楼。
但凡人心总是不知足的,他更有钱了,但也想更上一层楼。
盛霖有个独生女儿盛月,马上要满十四。他自己平常忙着做生意,女儿老婆带,盛霖到没有别人升官发财死老婆的想法,他就盛月这一个闺女,对女儿也是真疼,也因为这样惯的盛月有些无法无天,甚至闹出了人命他也是在最后一刻警察上门的时候才知道的。
“大师”,亲自给面前的中年男人添了茶水,“我最近看了个楼盘,在商圈儿中心,再过半个月就开始动工”,他笑了笑,“你看月月这事儿也挺麻烦的,我在顶楼给您留了套房。我知道你们这个行业不是挺重视地理位置的,如果大师你不满意这套,还可以再换。”
商圈房价寸土寸金,盛霖相当于不眨眼送了好几千万出去。
季信本来还半眯着眼睛,听他这么说也笑了起来,“盛总盛情难却,我就不推辞了——”,这也不是个小礼,他知道他想要什么,“再过四个月,陈老先生家要迁坟,这之后还有场宴会。”话说全了就没什么意思了,明白就行。
盛霖脸上的笑容越开越大,“陈老这儿还得多仰仗大师你,来来,喝茶——我专门找人从山上刚采的”,顶级的风水师配顶级的大鳄,眼前这个就是顶级的,盛霖不缺钱,就缺一张进入上流社会的门票。他本来还为女儿的事儿愁的焦头烂额,没想到峰回路转,连门票都有了。
解决了生意上的事儿他又问季信,“那对儿夫妻这两天好像消停了不少?”,季信是朋友介绍来的,当时盛月那事儿他本来想用钱压下,没想到对方态度很坚定,非要把女儿告上法庭,好赖说都不听。
现在结果都已经成这样了他都愿意给赔偿了他们还想怎么样,真想把她女儿关进少管所里?
“以后会永远消停下来。”季信放下杯子,他布的风水局本市应该还没有人能解,而且就算能解,那两夫妻请的起这样价位的人吗?
“那就好。”盛霖皱了皱眉头,很快就松开了。生意做大之后难免会牵扯上一些灰色地带,他接触过这样的事儿,所以也并没有很反感,只是这件事儿本来可以很简单的解决,那两夫妻非要弄得复杂起来,闹成这样也不能怪他。
“这几天你——”季信刚开口,胸口处的气突然激荡了起来。盛霖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大师喷出一口血,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
猫爪实在太烂了,找到最后赵禾干脆引了个咒炸了,她本来是想顺藤摸瓜摸到对面儿那个风水师头上,现在就比较困难,不过风水阵被坏他必遭反噬,短时间内别想在爬起来。
几乎阵眼被破坏的那一刻开始张华的气色就慢慢转好。邓开也感觉身体轻了很多,肉眼可见的,欧元嘴巴张成了鸡蛋——赵禾大概是跟魏詹学坏了,一脚踹向了他的屁股,“别发呆了,你不是说你从经济上支持他们吗?”
几个人不明所以。
邓彤彤看着赵禾,“姐姐,我知道他的钱在哪儿。”她刚死的那断时间一直跟着盛月,校园暴力这事儿闹的还是比较大,盛霖为了让女儿不蹲进去疏通了很多人,包括学校的校长,还有警局的某位,她掰着手指头数着,“这些也都是坏人。”
邓彤彤眼珠子黑黝黝的,还带着儿童的稚嫩,赵禾垂头,“彤彤,姐姐只管你。剩下这些事儿,我管不了。”
欧元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他觉得自己总是被伤害,“我是有钱啊”,他又看着赵禾,“但现在不是有更简单的办法吗?你不是懂风水吗?你随便弄一个还给他们不就行了吗?”
“风水不是用来害人的,没有人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背地里下手也有失她国师风范,“你不止脸黑,心也是黑的。”
心黑的欧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赵禾又开口,“等后天吧,我最近刚看到了一个衰阵,说是这个风水阵能聚集人身上的霉气,但凡出财必破财,但凡出门必见血。”她说完这些欧元立马指着她,满脸正义,“我只是想想,你居然要实施!没有任何人可以凌驾在法律之上!”
赵禾:……
——
季信这两天都在床上躺着,因为过几天陈老的宴会,盛霖还捧着他,每天都来嘘寒问暖,偶尔会提一嘴子邓开夫妻两的事儿,明着暗着问为什么还没动手?
死到临头都不自知。季信要是没点本事也不会在业内混到现在的地位,本来只是想捞一笔,没想到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就是不知道j省哪儿来的高人,破了他的风水煞不说还反而给盛霖的公司布置了另外一层煞。
他当然不会提醒盛霖,两个人本来就是金钱交易,何况他还为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倒霉也是他的命,季信受了伤,他入行就向祖师爷发了誓不能伤天害理,按照这行的规矩对面那人随时可以要他的命。
几乎没多想,刚能爬起来走动他就收拾好皮箱飞到了外地。
于此同时几封检举信连同很多礼品都一起到了魏詹桌上——魏詹放下电话之后就进了局长的办公室。郝邹在外面听了一耳朵,等他出来就一脸焦急相,“詹哥,我跟你说你咋就是不听呢?”
“小禾妹妹这两天见天和欧元在一起混,我虽然是不赞成你——”他声音压低,“老牛吃嫩草,但你也得好好看着啊,省的被别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魏詹没搭理他,戴上了警帽,拿起了警棍,大步昂扬的向前走去。
——
继原本的校园死伤事件后一中又出了个大新闻,受害者父母抱着女儿的遗相,口口声声要学校还女儿公道。似乎是有人专门炒热度,校门口围了不少记者,闪光灯频率飞快,像大白天打雷一样。
邓开跪在校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自己最近诉告无门的现状。他并不嫌丢人,他感谢欧元请来了这么多记者能把她女儿的死因公诸于众。也许是因为社会贫富差距等固有问题的存在,也许是因为张华和邓开两个人的丧女之痛感染了别人,很快这事儿就上了热搜。。
盛月本来还在玩儿手机,一下刷微博刷到了自己的名字,马上就哭着出去找她爸了。等盛霖彻底了解到这事儿的时候tag已经挂了一个多小时,压不住了。
他是个商人,在知道一切都压不住的时候就决定道歉,再给赔偿一大笔钱,女儿是未成年人,又不满十四岁不具备刑事责任,这事儿说到最后也不过就是一笔赔偿罢了,就是可怜他女儿以后得背上一个杀人犯的名头,舆论有多大压力他知道,“月月,你这几天不要上学,好好在家呆着,所有的事儿爸爸会解决。等事情结束后,爸爸送你出国。”
盛月一看她爸都不着急,原本掉着的眼泪也收回去了,转身又跑到自己房间玩手机。
盛霖盯着女儿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等她进了屋子才冷着眉打开电视,里面邓开抱着邓彤彤的遗照,小姑娘笑出了小虎牙,邓开涕泗横流,“我不要钱!我就想一命换一命,我要我女儿的命!”
妄想。
不只是他这么想,在场的记者也是。
“又是一起未成年人社会形势案件,我估计这事儿闹大了也就多拿点赔偿,也算不错了”,现场也有法制频道的记者,邓开的话纯粹是妄想。几个施暴者年纪最大的也不到十六岁,顶多进去关上三五年。主谋还不到十四岁,甚至都不能拘留,“这小姑娘父母也是可怜,就这么一个闺女,要再多的赔偿有什么用。”
几个人闲扯了一会儿,很快又举着话筒开始工作,采访起周围的围观群众。
“同学,你们认识盛月,楚昊,方潍吗?”
赵禾和欧元穿着校服,他们学校的校服和一中校服有点像,记者应该是认错了,“你们对这件事儿有什么看法,对以后长期和他们在一个学校上学会有排斥心理吗?”
“不会”。
记者问为什么,赵禾眨了眨眼睛,“我会算命啊,算出来的。你看看啊,坎门正对着水位,他们不出七日会倒大霉。”
赵禾白嫩的手指翻飞,像是要翻出一朵花儿来,“下辈子也是畜生道,我们是孩子,和畜生遇不到一块儿。”
记者:……这是直播,他硬生生的拐了回来,“这位同学真是幽默。”又连忙看着欧元,他比较正常,“这位同学——”
“我觉得她算的很对。”
——
这事儿闹得挺大,上了本市的新闻直播,还上了商圈的广播电视剧,这几天晚上她买完菜回家都有人指着她让给算命。
名头打起来了,却都是些无本的买卖。
赵禾叹了口气,转开了门锁,刚一开门一团黄色的东西就往她胸口上扑,赵禾条件反射的往后躲。结果它拼了命的挂在她身上,脑门不断往她怀里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