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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勉看着摔在地上的紫亦,回头又看看果断踏出轿子的夏侯绝,见他一双灿烂却尖利的眼眸紧紧盯着自己……
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容勉陪着笑,伸手在袖内取出那绢纱送过去,“郡王请进。”
这绢纱是当初夏侯绝亲手送给自己,拿出来让他看到,也利用于想到他当初对他自己做过事情的提醒。
“容勉,你这是在胁我么?”
夏侯绝面上不大好看,伸腿踢开在前面挡路的紫亦,一边走一边语调极冲地哼道。
容勉冲软倒在地上的紫亦一挥手,跟着随到夏侯绝身边,边走边笑,“哪里的话,容勉也没有做其他事,只是想请郡王您大驾前来,私商小事,是郡王您不计较容勉是庶子,又是商贾之辈,处世唯贤,容勉感激不尽呢!”
走到苑内,夏侯绝扫了眼里面的雕梁画柱,清幽雅致,眸内波涌静极。容勉一看这个,便知道自己今天失策至极,不该在这个时候请夏侯绝来,对方在外面肯定玩累了,回头又看到这些东西,肯定腻歪。
不知接下来能不能达成自己所愿。
容勉有一种前途未卜之感。
“在哪里?”
夏侯绝低音冷斥,凝视着这片苑宇,眼面厌恶。
迅速反应过来,容勉赶忙在前面引路,“郡王爷这边请!”
两人一前一事,往这苑内最豪华奢侈却也清幽的所在,玉璇阁而去。
入阁之内潺潺流水,四下广屏长纱,随清风飘舞,阁内摆设珍馐美味,美酒佳肴,飘香四溢。
夏侯绝的人被其令下,便在阁外守侯,容勉借机把紫亦给换了,并在这路上短短时间内迅速盘算毕,让紫亦把年轻美貌的女子一名,兼清秀却朴实打扮的女子两名,都送上来。
看起来夏侯绝不喜欢紫亦这样的干练染着世故气态的女子,也许自己可以偏投其好。
谁知夏侯绝一个不要,全部都挥了出去。
容勉出了阁,找紫亦来,却被对方反问,“三公子,为何总为夏侯郡王找女子呢?三公子有没有想过,也许夏侯郡王喜欢的是其他呢?”
“他刚寻花问柳回来,也许是腻歪了这事。”容勉觉得很有道理,于是问紫亦法子。
紫亦便将这苑内新布的一曲舞步送上来,道说入了贵族们的眼,想必夏侯郡王也不例外。
容勉自是答应,少不了私下又要多给金子。
想紫亦这样的地方,给金子已是最俗不可耐,容勉是私底下把“春眠不觉晓”那首诗给背下来,才得到紫亦的垂青,答应亲自接待夏侯绝。
回头容勉打算刻苦学习,脑子里记的诗实在有数,现下除了用力回忆脑中还残存不多的诗之外,便是借助学来勾动回忆。
毕竟有金子,不一定能驶得万年船,对于紫亦这样的姑娘,也许诗才绝艳正入其眼,今日这不能为自己所用了么。
夏侯绝可谓十分不耐烦,独自坐在阁亭之内,四下飘飞的白纱若隐若现地勾勒出他凌厉躁动不悦的面庞,身上对领镶黑边的印锦花长衣,更显气势阴冷,手握着酒杯饮下半杯,接着钝在桌上,发出啪的道纵横声。
旁边有侍女欲斟酒,可却被他煞气轰出去,连同跳着妖美舞步的舞女们也难逃命运,阁外的侍卫有上前劝慰的,但被他轰得更远,一时间整个阁内只剩下他自己,自斟自饮,显得有些孤伶。
容勉在外面瞧到这,内心若有些狐疑,看起来夏侯绝是心里面不舒坦啊,莫非是受气了?
他使人上前去套侍卫的话,得到的结果却大气所望。
夏侯绝出去一趟,并未受挫,相反还受到无比热情的款待,按说他不该这样的。
容勉在阁外来回走动,只觉得自己今天非但要办不成事,还要被迫接手夏侯绝这块烫手山芋。这家伙究竟哪里不顺,在外面不撒气,偏偏被自己请进来到处撒气,莫非是自己惹他了不成?!
嘎吱。
容勉脚下一顿,脑门警铃大作!
忽地想到前事,敬王妃宴会上,夏侯绝亲自给自己敬酒,结果被苏御拦了住,还反使他没用,遭了冷遇。
莫非他还在记挂这件事?
容勉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不禁伸手抹了把汗,再往阁亭内瞧,但见夏侯绝喝得脸颊微微绯红,像是不喝死不罢休似的。
这下好了,办不成事,还请神容易送神难喽!
硬着头皮,容勉把紫亦叫来,让她把人都撤得远远的,又找来了一大坛酒给自己,他抱着酒坛便进了阁亭。
“容勉来迟了,令夏侯郡王久等,真该罚。”
把酒坛送到桌前,容勉向夏侯绝行了一礼,然后自顾到跟前来,陪笑说道。
看到这坛酒,夏侯绝冷笑一记,挑着眉眼轻睨过来,“容勉,这酒莫非是给我喝的?”
听这话,容勉心下一沉,脸色不好起来。
看来夏侯绝真的是还记得敬王妃宴上吃瘪一事。
容勉望着那酒坛,转而冲夏侯绝露出真诚的笑来,“郡王爷必是想错了,原是容勉来迟,所以该罚,这酒其实是给我喝的。郡王爷抢我的酒,那必是不行的。”
他说着伸手去握酒坛,结果夏侯绝瞧好戏地眯起眼并不阻止。
容勉压了压额角泌出的汗意,胃里面暗暗转筋,看来这顿酒是跑不了了。
前世跟在贵公子身边应酬,容勉没少替老板挡酒。凡是老板喝不了的,全是他代;
凡是老板不愿意喝的,全是他喝;
凡是老板比赛拼酒输了的,酒全上缴他负责。
容勉喝了喝,吐了吐。
之后形成了一个惯例,只要跟着老板出门,一般只吃点垫垫胃,待回来后,肚子里没别的,全是酒。
看起来今日又要重复往夕岁月了啊。
夏侯绝不反对,容勉抱起足能盛二十斤酒的酒坛,撕开坛封,嘴巴对着坛沿往喉中灌……
“诶,好酒怎么能一人独自喝呢?也斟我一杯。”夏侯绝眼中划过道凌寒,按下容勉的酒坛,让其为自己斟一杯酒。
清澈流香的酒液倒中小小的杯内,夏侯绝首先饮了一口,入口辛辣,后劲十足,但酒香留流满齿舌,不失为好酒。
容勉见他只抿了一抿,就不再喝。内心暗暗小庆一番,因为今日是打定主意要把绢纱一事搞定,这坛子酒容勉没敢掺假。
虽然紫亦提议往酒里面兑一半水,若是夏侯绝性子绝,眼看着容勉把整坛酒喝完,那至少喝一半水比全部喝酒要好得多。
但容勉思虑夏侯绝的性情,若他真的耿耿于怀上次吃瘪一事,必会检查。
如今倒是正中容勉所料,还好这酒没掺水,接下来虽然过程不太好受,但至少能得到夏侯绝的认同。
“夏侯郡王不嫌弃容勉,真是三生有幸。我先干为敬了!”
抱着酒坛子先干为敬……
夏侯绝舔了下犹带着一滴酒渍的唇角,觉得这酒实在是太烈太辣,这一坛下去,自己必会玩完。
但是看人喝酒也是件享受,尤其是看容勉喝酒,肯定是人生一大幸事!
夏侯绝突然笑了,心情非常愉快,甚至朝外看了眼那远远躲开的侍女,心想着要不要把刚才起舞的舞女们都叫进来助兴?还是说……把御尘王来,一起看着容勉喝酒呢?
想到做到!
夏侯绝朝侍卫招招手,低声耳语几句,侍卫点头,飞奔出去。
喝了几十口,容勉甩甩头:不晕!
看起来这具身体跟自己前世的身体一样,并不怕醉酒。
容勉欣喜猜想,也许也能跟前世一样,多加锻练,可以练出一身肌肉来!
醉酒楼之内,名扬使人剥下石头身上那件华丽锦衫,声称上面有染着病疾,能让人浑身起满小痘痘,几个人在酒楼内拿着衣服扔来扔去,并大声宣扬是容勉生病了,毁容了。
石头嘴笨,听言立时急了,扯着嗓子大呼,三少爷没有生命,三少爷身上的疹子并不是病,是吃错了东西,结果整个酒楼都跟着安静了……
云雪布庄本来人丁寥落,这下子完全没人了。
容绍祺得到结果,欣喜地入了父亲院子,将发生之事相告,容益道听闻此事,当即急了,“你说容勉生疹子?怎么生的疹子?如何传到布庄去的?”
“好像是逛花楼吧。三弟没太见过女子,之前又因被凝儿所弃,内心定然不服,也许是想借此显示一番他身布庄老板的能耐吧。”容绍祺猜测地说着,摇头叹息,“爹,是不是咱们对三弟的管教太严厉了,让他做出这种事,唉!”
“我看这布庄是没用了……”
“混账!”容益道大怒,“谁说布庄没用!老夫现在便将其收回来!那个孽子居然逛花楼,岂有此理!”
容益道带着容绍祺前去云雪布庄,声称将其收回,容勉再无权经营,素羽等人亦被赶出布庄之外。
这时刻在雁凝苑的容勉,正在坚苦地抱着酒坛子。
直到见底,容勉觉得身上凉凉的,原来是因为喝得太急,脖颈,胸口前襟都被酒给沾湿了。
把酒坛扔掉,他打了个饱嗝,扭头去找夏侯绝,见对方目光带笑,没有凌厉,他松了口气。
但见夏侯绝一直盯着自己胸口,容勉立时意识到什么,挥手叫人再拿一坛酒来,朝夏侯绝一笑,“王爷,我浪费了很多酒呢。我知道,我再喝一坛!”
见人又送来坛一模一样的酒,容勉抱起来又要喝。
夏侯绝脸上终于挂不住了,挥手止住他,“喝甚,这一坛已足够,本郡十分高兴,吃菜。”
他说罢伸手亲自为容勉夹了菜送过去,容勉感激涕零,内心几乎要落泪了,终于放过他了,如果再喝一坛下去,非要酒精中毒而死。
可是夏侯绝伸着筷子送到他面前,那筷子上的菜就是不落盘内,直直地往容勉的唇边捅,这是要……喂他?
这宠爱未免也太过了吧?
容勉目瞪口呆,不怕张嘴。
“怎么,嫌弃本郡送的菜不好吃?”夏侯绝又沉了脸,“这天下哪个人能得到我这样相待,容勉你果真不吃?”
“不是这样的,其实我酒喝多了,肚子还很饱……”容勉赶忙解释。
“原来是在怪本郡喂你酒喝……”夏侯绝冷森勾唇,
“我吃!”
容勉二话不说,张嘴咬住筷子,把上面的肉往下一撸,直接填进嘴里,才嚼了两口,忽听夏侯绝再次缓缓开口——
“今夜花好月圆,本郡差人把御尘王找来,想必他正在来的路上……”
“咳咳咳!”
容勉话还没听完,顿时觉得喉头发痒,有什么卡里面去了,他一阵剧烈咳嗽,直到喉头发疼,昏天暗地的又喝了一顿水冲灌,才勉强恢复了一点,只是听到“御尘王”仨字,酒嘴都是苦的,连现在坐在这里都好像是在被针扎一样。
“郡王,咳咳,不必这样吧。御尘王他很忙的——”容勉恳求地望着状似一本正经的夏侯绝,内心开始流泪。
“原来你对御尘王,比对本郡更要了解呵。”
夏侯绝拈了粒花生米送到容勉唇边,就这样擎着不退不让地让对方吃。
容勉有点烦躁了,但看在绢纱的份上决定快点完成这事,在苏御来之前,先快溜,他伸脖子把夏侯绝指尖的花生米勾进嘴里嚼嚼吞下去,夏侯绝伸出手抚了抚他的头发,笑得像鲜艳的食人花,嘴里吐出一个柔软的字符:“乖——”
感觉自己很像对方养的一只大猫。容勉不很受用,但也不表现出来。
他开门见山,把绢纱再拿出来,“郡王,上次您赠给容勉此物时,我便知道,您必是对我一番另眼相待的。听闻万琼国织纱技艺独到,这一次融雪娘娘桃花宴,芬芳夺目,万紫千红,若是有这绢纱相衬,必会锦上添花。”
“郡王不管这事。”夏侯绝见他提正事,更加一本正经回。
“您赠了容勉这织纱,便是为我打开了一扇门。勉儿认了真,夏侯郡王您必是会鼎力相助的。毕竟以您的身份地位,必不会只给容勉一缕绢纱的不是吗。”
容勉积极说道,眼冒精光却诚心地看着夏侯绝,“今日勉儿心诚,对郡王您打心里恭敬侍候着,虽然我为庶子,但却不想永远寄人篱下。前有嫡子大哥二哥都十分出色,本来我只需要安逸生活便可,但从痴傻至今未曾见过生身母亲一面,母子分离之苦煎熬倍至。敬王妃宴上能得郡王您的赏识,是勉儿的幸运,更是我母亲的福寿。”
“庶子虽位低身陋,可我只想求郡王爷,能全我与母亲相见。我未求其他,只求这一点。”
“你母亲?”
夏侯绝自是分外厌恨庶子,他自己便是将那些庶子女全部铲除,才有了今日这般地位。
对于容勉,若非敬王妃宴会上,见他稍有些机巧,夏侯绝也不至于今日肯来这与小庶子相见。
若非苏御坦护容勉,夏侯绝也不会眼看着他喝一坛酒也不阻止。
他夏侯绝心胸是不宽广,对于庶出兄弟姐妹的相害,他对天下的庶子女们也不会喜欢!容勉亦是。
但他说到他的母亲……那些妾室,最是可恨,勾引有权有势的男子,妄图攀附富贵,生下庶子,便妄想能继承家业,呵呵……
容勉对自己的母亲了解得并不多,但他有去了解夏侯绝。
听到他如此问,便随意编了个事,先取得对方信任,“我母亲本不需要被偏门抬入容府,而当年容府也不是皇商,没有如今的荣华富贵,那时候的我娘亲是位千金小姐,因不知其中何等缘由,被姐姐所构陷,与父亲婚前珠胎暗结,才被偏门抬入……”
容勉一边说一边小心看夏侯绝面色,末了直接道,“男子有钱有势便想享尽天下美色,若是能稍稍自律,又怎会有庶出子女之流?勉儿不想作庶子,但却无法更改命运。勉儿也不想露面逞能,但却无法看着生身母亲被终年关在小黑屋……郡王,请您成全我吧!”
他蓦地起身双膝跪向夏侯绝,大声呼道。
本来容勉说话,并不得夏侯绝之喜,便算是容勉这个人,也不很让夏侯绝在意。
但对方越说,夏侯绝偏偏开始觉得有那么点道理。
虽然不喜欢庶出子女,就连他们的母亲也是狐狸精!
但容勉的母亲似乎情有可原,再者他母亲被关起来,终年在黑屋内……至少眼前人倒有一片孝心。
不争不夺有孝心。
夏侯绝沉默了阵,终于点头,目光一起,朝地上低头跪着的容勉看去,这才露出一抹温和的颜色来,点点头道,“你起来吧,本郡可以考虑你的要求。”
考虑?
才到考虑啊?
容勉暗泄了一半气,费了这么多唇舌,才仅仅是考虑,那怎么行?
今天要一鼓作气,把这件事情统统完成才对!
容勉不起来,扬起脸看向夏侯绝,“郡王,若是您不答应的话,我便在这里跪着罢!”
这一次万琼国就来了夏侯绝这一个郡王,若是自己千里遥遥去万琼国采购,累死也不可能买到上好的绢纱,再有这时间早过了,肯定赶不上桃花宴了。
惟有夏侯绝,他可以做到,他也能做到!
容勉要在这里死磕,夏侯绝倒是有些意外,他扬起眉望着笔直跪着的少年,唇瓣因被酒揉染而嫣红灼灼,眉目精致,眼睛大而清澈,青丝一缕落在胸前,因喝了那一坛酒,多数洒在他的前襟,露出了线条精细纤秀的锁骨,薄薄的胸膛,甚至是隐约可现的雪白肤色。
夏侯绝喝了点酒,眸光点漆着柔光,一手支着额,歪头睨望着容勉,左看右看,脑中想到苏御,回头再看容勉,酒意之下,突然就觉得容勉看起来似乎挺好看的。
“难怪连苏御都护着他,莫非苏御也想追随一番娴美雅趣,尝尝少年人的滋味?”
夏侯绝喃喃,声音只有他听得见。
只是时间流淌,容勉不习惯跪着,膝盖已疼,不由左右晃了晃,这时候夏侯绝冲他勾手指,让他过去。
容勉看看夏侯绝,又见他朝酒坛望去,以为自己再被灌酒,便也无所谓,站起身朝夏侯绝走过去。
“蹲下。”夏侯绝摇摇头,不耐看着容勉站在自己面前,却比自己高。
此刻是席地而坐,铺着厚厚的绒毯,精致矮脚桌,夏侯绝正盘膝坐在毯上,仰头歪着脸冲容勉酒醉似地又要笑又要求着。
容勉只好缓缓蹲下身子,正要问干啥,忽地夏侯绝朝自己扑来。
咣。
夏侯绝跟只饿狼一样,甩着大尾巴便朝自己袭了来,压过来时,力道极大,大到容勉都没准备。
直到被压倒,容勉也没反应过来,这是啥情况?
前世今生,他是第一次在喝酒时遇到这种情况。
印象中,只有陪酒小姐在灌客人时,被压倒。现在局势变焕,换成了他!
“你这是……”
容勉回神,望着近在咫尺的夏侯绝的脸,迟疑地看着这个人居然粗暴地抓自己被酒浸泡得*的衣服。
“本郡想尝尝你的滋味!”
夏侯绝鲜艳的脸孔突然狰狞起来,手上不停,咬着牙齿回道,“苏御能吻,本郡也能。不但如此,我还要玩!玩了你,本郡好知道知道滋味如何!”
容勉一呆,神情恍惚了下,瞬间想到一事,苏御亲自己的事,除了郊外农舍,便是在荷院?
再往前推,便是敬王妃宴送自己回来时,在黑夜的小走廊道上。
荷院里面就自己几个贴身心腹,不可能有其他的人。
但是在小走廊道上,则不同,难道是来往的人看到了?容开霁的人?还是容绍祺的人……
思绪未罢,忽听到外面传来一记回报,“郡爷!御尘王刚到苑外,这便进来了。”
苏御来了?!
容勉恍惚的神志像是个锤子狠砸似的,瞬间清醒。
夏侯绝显看到了他脸上的神色,笑得残忍,“让御尘王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