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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见到辛苦讨要一年的工资现在就摆在自己手里,二十多条汉子说不出的激动,一齐发声,声浪那叫个震天,还怪吓人的。肥婆身子一颤,闭着眼使劲深呼吸了几次,很快就冷静了些,拿笔的动作就像拿着把锄头:“行,算你们狠!”好汉不吃眼前亏,事已至此,她只能签字。
“对咯,你早这么想就没事了。”李拜天说着,把飘飘和肥婆的手松开,顺便把自己实在嚼不动的硬饼放在肥婆手里:“有事记得联系,晚安哦。”
晚安你妹,他心里知道唐芳琴绝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以后总有一天她会报复的,果然,肥婆刚走了两步,就回过头来,恶狠狠地叫嚣:“你们根本不知道惹到了谁!天启,我记住你们了,等着瞧!”
看吧,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出来混的,都是盆友,何必这么较真呢?
看着一场80万元的欠款被和平追回,李拜天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就冲这股按捺不住的兴奋劲,他微笑着送走了肥婆,回过头,望着因为天启的作为而拿到欠款的民工们,心里更是多了分感动:“好了,事情解决了,时间都不早了,大家回吧。”
没想到老伯身子一闪,竟然屈膝下跪。
“哎老伯,你这是做甚?”李拜天赶紧扶住他,搀着他站起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这一跪,我这做小辈的就要折寿了,我还想多活几百年嘞。”
老伯粗糙的大手紧紧握着胸口的衣襟:“拜天兄弟,我们……我们对你,对飘飘姑娘只有感激啊!”他抹了把泪,把箱子打开,掏出两沓钱,往李拜天怀里塞来:“拿上,你们不是个公司嘛,就当我们一伙兄弟在你这里下单了,你拿上,我们心里就踏实了。”
李拜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我们这公司还没注册呢,再说,已经有订单了,我和飘飘帮助你们,目的是纯洁的。”
“我们不管,反正这钱你必须得拿上,不拿就是看不起我们!”老伯字字有力,把已经铁了心。
这些人多朴实啊,他们的钱本来就是流血流汗挣得,又经过这么一通闹腾,这里的每一百元都异常珍贵,洒家虽然爱财,但又怎么好意思去接……
然而,还没等李拜天感叹完,一双玉手就从老伯手里接过了钱:“好的,天启一号谢谢大家的支持。”
哎?
李拜天使劲眨了下眼再去看,可不是嘛,那2万元就在飘飘手里攥着呐。
“飘……”
飘飘举起钱,就像举着杯酒:“祝天启开业大吉。”
民工们都乐了:“祝天启开业大吉!”
一阵冷风吹来,吹得李拜天脑门都凉飕飕的,看着那边兴致高昂的飘飘和民工兄弟们,心里顿时奔过一万头草泥马:这他妈是把我这CEO当摆设咯?还有键盘,你这么不听话,究竟哪儿像女仆啦?
正怒着呢,风里传来一股浓重的香水味。
“李拜一先生?”
嗯?李拜天循声转过头去,当他看到眼前的人儿时,一瞬间,他的心脏又停跳了!
站在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陶婉儿!
李拜天身子猛地哆嗦下,盯着那张极致妩媚的笑颜,她的眼睛好像一直能保持烟雨朦胧的状态,性感丰厚的红唇下,细碎的贝齿闪动着诱人光泽。蕾丝修身鲜红镂空长裙,搭配波浪披肩发,莞尔一笑,日月无光。
“李拜一先生?”
李拜天怔了下,回过神来,他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有事吗?”
他能听到胸腔内砰砰声,不知道是出于愤恨,还是当年没爱够的余音。婉儿略是沙哑的嗓音就像一把琴弓,不断撩拨着李拜天的心弦,逼迫他不得不暗中使把力,撑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我们原本应该最坦诚的灵魂,直到现在,不得不用力伪装才能交流。
“嗯……”婉儿嘟着嘴,似是斟酌了下。
“我有一点小小的疑惑,可能只是庸人自扰,”她说:“无论名字还是声音,你都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位故友。”
“故友?”几乎没有意识到,一个冷冷的嗤鼻已经出声:“对不起,我没时间和你聊什么陈年往事。人生在世,擦肩而过的人多,真心相对的人少,如果是故友,珍惜就是了。”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婉儿的小脚,一双8厘米的高跟鞋,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我还有事要做,婉儿小姐,替我向欧阳问好,祝你们幸福。”说完,李拜天向民工们的方向走去,下一刻,婉儿的强调又如一道早就埋伏在土地下的陷阱,顷刻牵绊住了他的脚。
“我试过要珍惜,”她说,声音提高了些:“可当我明白这个道理时,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离开?”
李拜天紧紧攥着拳头,衣服内侧,唇笔就像跟烧红的铁丝般灼烫着胸膛。
“是的,离开了。”婉儿轻说。
难不成自个儿是鬼啊?李拜天再低头看着脚下,这不有影子吗?
婉儿的细高跟一步步地走过来,标准的模特步,潜心修炼的结果。接着,一只漆着和衣服一样火红的指甲油的玉手伸出来:“能做朋友吗?”
李拜天望着那只小手,说也奇怪,人家温温和和,可在他眼里就像扇了一耳光似的让他清醒起来——这双手五年前可是在他脸上留下侮辱的手!
笑着摇摇头,抬起脸,半带玩笑地望着充满期待的脸,笑问:“婉儿小姐,欧阳先生呢?”
视线从她瘦削的肩膀上飞过去,看到守在玛莎拉蒂前欧阳俊科那冷漠的神情。
“我们做个游戏好不好?”
婉儿眉峰轻蹙:“游戏?”
“你向你的男友正步走,我向我的朋友正步走,咱们比比,谁先走到,好不好?”
说完,李拜天打了个响指:“开始了哦。”
这时,飘飘已经送走了民工,向他款款走来,李拜天只走了两步就和飘飘面对面了。
飘飘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态,这时准备去和婉儿见个面问个好,刚伸出的手却被李拜天牵上了。
“主人。”飘飘略显诧异。
“办妥了?”李拜天问,强忍住眼里的泪花。
“都办妥了。”飘飘看了眼李拜天背后:“你如果想和婉儿小姐单独聊聊……”
“不用了。”李拜天当即拒绝。
回头,婉儿正惊愕地望着他,不过那只手已经放回去了,正捏着她品牌名包。
说不出的难受,李拜天喉头吞咽了下,向她挥手:“我赢了。晚安。”
潇洒地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师傅,鼓楼街,谢谢。”
想过无数种和婉儿再见时的场景,想过那天到来时,他能很硬气地鄙视这个女人,让她明白她做了一生最失败的选择,他能用钱、用骄傲尽情地侮辱她……
可是,这天来临……
啧!
一路无言。
在附近还没收摊的小吃店上随便打点了下肚子,飘飘去小超市买了点用品。回到地下室,时间已经接近12点了,除了IT秦房间里还有打游戏的声音,整幢歪歪的小楼都鸦雀无声。飘飘小心地把剩余的钱和昨晚的零钱放在一起。看着这堆花花绿绿、新旧不一的钱,李拜天心里感慨万千。
“飘,今晚能拍卖成功,也有拍卖师的一份功劳,特别是最后《人民的愤怒》,如果没有他热情的解说,恐怕也难拍出40万的高价。”李拜天顿了顿,从中拿出一沓百元大钞,抽出一半,凝视片刻,便交到飘的面前:“我想送他个红包,算是给他的感谢,你看行吗?”
飘略微有些吃惊,稍后,她似乎想通了,面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主人说什么,飘飘就听什么。明天我就办这件事。只是……五千?会不会太多了?我们只赚了两万。”
“嗯,就送他五千,咱自己苦点没关系,对外不要小气。再说,一天就赚了一万多,还做了件大好事,已经很了不起了。”李拜天清清嗓子,想了想:“你就对那位拍卖师说,我们感谢他的热心和鼎力相助,希望以后仍能继续合作。”
“好的。”
“那辆200万的保时捷算非法财产吗?”他问。
“算的,主人。”
“我们后天就必须得还肥婆200万吗?”
李拜天累得头昏脑涨,一头就往床上栽去,哪料还没挨着床沿,就被飘飘拉起来:“主人,洗漱。”
洗漱?洗漱是个神马东西?今天不是洗过了吗?还被三个搓澡大叔吭哧吭哧地擦了个遍,这会儿干净地就跟白豆腐似的,再洗就没营养了。不过在洁癖的女孩子面前……
李拜天一拂手:“不想,今天太累了,明早再说。”
话刚说完,只听“噌楞”一声尖锐的金属声响,顺带着一股清凉油的清爽逼到脖子上,一种不好的预感随即而生。斜眼一瞅——我的个亲娘呀,原来是砍刀兄啊!一股恶寒瞬间乍起了李拜天一身鸡皮疙瘩。
“飘,你这是作甚?”李拜天都不敢让自个儿哆嗦地太猛烈咯,生怕一不小心就给自杀了。
“给主人提神醒脑。”对面的女子说。
“就这?”
“飘飘的目的很单纯,是的,提神醒脑,你的脚臭太酸爽,这一晚再熏下来,明天咱两就是两具中毒死的尸体。”
“哎,哪有那么严重?不就是洗漱嘛,好说,哥也是爱干净的人啊。”慢慢地移开刀刃,赶紧起身打了盆水,刷牙啦洗脸啦洗脚。
“加点妇炎洁。”说着,飘就从超市袋子里取出一只白瓶儿,拧开瓶盖,噗通通地往洗脚水里倒来。
哎妈呀!李拜天赶紧抬脚:“为啥妇炎洁?”
“妇炎洁,洗洗更健康。”飘很自信。
“但他妈不是洗脚的啊!”
“对脚气治疗效果奇好!”
哎?真的假的?
“主人,快把脚放进来。”飘催。
李拜天半信半疑,把脚放进盆里。
搓着脚丫子,李拜天心里哭成海:妈蛋,有时候还是单身更自由。可眼下自个儿仍然是单身狗啊!还是被叫做主人的单身狗!可这主人也太怂了,怎么就被一只女仆骑脖子上作威作福?他喵的她还是只渺小的键盘!
“车已经卖给黑石了,如果我们不还肥婆200万的话……”李拜天眯着眼叹声气:“飘啊,那样的话后果很严重,洛夫博士给咱们设置了太不像话的游戏,我会坐牢,你会自行销毁,咱两都会死地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