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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癞蛤蟆就是想吃天鹅肉，哪条法律规定癞蛤蟆不能吃天鹅肉？”李拜天反驳，肚子的反驳声比他更大。咕噜噜的。
“老李，老李，先吃只鸡腿垫垫肚子再说！”张大陆鼓着油乎乎的腮帮子，给他递过来一条鸡腿：“这么幼稚的梦想，咱做梦的时候也能想想。”
“的确，五年后，我再听到这个梦想时，和张大陆的态度是一样的——不敢相信我曾经多幼稚，你说说，这个年头，每天破产倒闭的公司比新开的公司多得多，椰果市随便扯出个人都比你李拜天有出息，凭啥你就要踩得人家地皮响？但大陆你个小兔崽子你不幼稚吗？就你这德性，饭都吃不饱还天天做梦要做全民偶像。”
张大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能咋办？我拿痴心妄想没办法啊！”
好一个没办法。
“话又说回来了，五年后，这梦想确实是痴人说梦，直到一个星期前，飘飘来到我身边……”
桃子翻起眼，瞅着他。
李拜天轻轻握住飘飘的手：“她……她劝说我重拾梦想，抓紧青春的小尾巴，做最狂妄的梦想，那就是开一家公司，把它开进五百强的行列中去。公司她都给起好了，就叫天启。”
飘飘微笑着。
“她对我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她让我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给我自信，给我动力，给我热情，给我胆量……说实话，我李拜天从没见过这么完美的女人。飘飘……”他深情地望着小键盘：“我们虽然不是恋人，但你绝对是我的贵人，我谢谢你！”
咦？张大陆瞪圆了眼：“不是恋人？”
桃子杀人的眼神立即瞅中他！
“不，老李，你说清楚，不是恋人咋回事？嫂子不是还怀过你的孩子吗？”
“那是我的一个恶作剧，”飘飘道歉：“这场活动之后，向我捐过钱的人可以拿到十倍金额。张大陆，当初你给了我二十八块八，明天之后，你可以拿到二百八十八！”
张大陆马上捂住嘴，热泪盈眶：“我终于可以给我的吉他买个新拨片，换个新盒子了。”
桃子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臭流氓……居然还是单身狗！她在路上都纠结半天了——飘飘姐怎么会看得上这种人渣？
更有趣的是，人渣还知道感恩！
可臭流氓亲口说，飘飘姐是最完美的女人。最完美，换句话说，是无法被超越的，也就是说，她无论怎么做，都不会抵过飘飘姐在臭流氓心中的地位。
想到这里，她心里酸涩地像打翻了一瓶醋，更可气的是，她望着飘飘，确确实实能感觉到香飘飘身上有着普通女孩完全无法比拟的气质和性格，总是为雇主着想，照顾他、理解他、帮助他、时刻关心维护着他……
桃子心里难受起来，恨不得揪住臭流氓暴揍一顿，质问他怎么把飘飘姐骗在身边的。
等等！为什么她甄桃大小姐要担心自己在臭流氓心里没地位？
“老李，那干嘛要坑蒙拐骗？”张大陆问。
“为了熟悉套路，让我们这些核心员工从社会的最底层成长起来。”飘飘代替回答：“其实，这生意场上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是坑蒙拐骗，人类有句训言：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天启沉默时，会乖乖地沉默，一旦爆发，将势不可挡，摧枯拉朽。整个生意场上的骗局，都尽在我们掌握。”
“核心员工？社会最底层？”张大陆丢下手里的骨头渣：“我咋没看到？我只看到老李你的苦力是我和秦和！”
“张大陆，天启虽然现在执着于坑蒙拐骗，但业务是没有范围的，”李拜天看了眼小键盘，宣布：“飘飘想签约你做天启的艺人，包装你成为全民大偶像。”
张大陆傻愣愣的：“可是，嫂子，能成吗？”
“一定可以的，天启将会是你最好的选择！”飘飘坚定着他的想法。
“秦和，你个屌丝，你个纯屌丝！”李拜天数落着秦和：“我是真不想让你祸害公司妹子去，但是，我清楚你的本领，你应该过来，为我们做些黑客的活计。”
秦和一听，赶紧把油乎乎的手在纸巾上蹭两把，在平板上输出一行字——“黑什么？”
“不知道。”
——“待遇？”
“没定。”
——“妹子？”
“将来会有的！”
秦和抱起啤酒猛地灌了一大口，扶扶眼镜。
“行了，别装深沉，你几斤几两，我比你妈都清楚！”
——“OK，算我一个！”
“臭流氓，你这家公司真是搞怪。”一旁的桃子再次发声。
“搞怪就对了，当初在金豪，你不也是被这搞怪吸引了好奇之心吗？”
桃子立刻气急：“我是上你当了。”
“那说明我坑蒙拐骗的技术还是比你强！”李拜天哀哀地叹声气：“说实话，我不接受桃子进入天启，你说，除了长得凑合点，她浑身上下一无是处，有什么好嘛？可偏偏飘飘看重她。”
女人最怕对比！
你说她长得不好看，好，化妆！你说她化了妆像个鬼，好，整容！你说她不时尚，好，逛商场，疯狂shopping，你说她不够档次，空腹三个月也要攒出一只LV。去掉外表的，你说她没文化，可怕，一考给你拿个博士后，你说她飙车技术不过硬，好家伙，能把驾校老师吓出翔，出门上街敢反复碾压碰瓷者，你再说她没修养，卖妈批，人家报个瑜伽芭蕾健身房，读书咖啡花艺茶艺整一点，说不定偶尔一下子还冲刺了优秀好市民！
总而言之，这种生物天生脑袋里有个拐点，你夸她，好嘞，从今往后顺风顺水，您就是她的宠物，你要是损她……孙子，驾鹤西游，含笑九泉吧！
人家桃子心里正因为和飘飘姐差距太大而烦得冒泡泡，李拜天好死不死的，偏偏又要戳她泡泡，戳一个，说“技术比你强”，戳两个，说“长得凑合点”，戳三个，说“一无是处”，戳四个，哀哀叹息，说“不接受桃子”，短短一句话，十个字里八个就是剧毒，人家桃子能受他？
况且，倚重她的是飘飘，那个她可以看做是“神”一般的女人！这下好了，屈辱感激发，挑战欲激发，那桃子气得噌一声站起来，指着李拜天就开骂：“臭流氓，你这个进化不完全的生命体，基因突变的外星人，圣母峰雪人的弃婴，化粪池堵塞的凶手，和蟑螂共存活的超个体，生命力腐烂的半植物，宇宙毁灭的原材料，人类历史上最强的废柴，像你这样可恶的家伙只能演电视剧里的一坨屎，比不上路边被狗撒过尿的口香糖，你摸过的键盘上连阿米巴原虫都活不下去，喷出来的口水比非典还致命，白痴可以做你的老师，智障可以教你说人话，只要你抬头臭氧层就会空洞，只要你低头大地就会塌陷，去打仗子弹都忍不住朝着你飞，手榴弹看到你直接自爆！十八辈子没干过好事的人才会认识你，把你丢进宇宙，太阳都嫌不环保！”
额……
李拜天瞬间感觉自己弱爆了，连插个逗号的机会都找不到有木有？倒是被他摸过的键盘……谁说连阿米巴原虫都存活不下去？飘飘就是洒家摸过的键盘，问世间何人能有此杰作？
在骂了一千零一个单词后，桃子举起矿泉水，就跟八碗不过岗里的武松似的，仰脖子，豪情万丈地猛灌一口，手背擦擦唇角的水渍：“姓李的你听好了，本萌就算一辈子没作为，也不去你那公司祸害人去！”
哎？这句好！
“太棒了！”李拜天赶紧给她鼓掌，眉开眼笑，神色飞舞：“飘啊，听到了吗？桃子自己亲口拒绝的，她绝对不来咱们公司！哈哈，苍天有眼，我李拜天有活路了！”
飘飘方才无辜躺枪，这时也是有些尴尬，但在场的人除了李拜天，谁知道她居然是只键盘！
“你！”倒是桃子气得够呛，怎么又让臭流氓如愿了？
“我改主意了！”她大声宣布：“我将把天启公司定为待考察的入职公司，明天我就……”
话没说完，她便觉察到一阵眩晕，昏昏沉沉，想要一头栽倒。面前，臭流氓的轮廓越来越模糊：啊嘞？
“明天我就……”
糟糕，舌头都有点捋不直了——恁回事？被下药了？不可能吧？臭流氓没再动她啊！难道是意念下药？
“还有……舌吻……引擎……”她使劲眨眨眼，摇摇头，最后识相地妥协：“我困了，我想睡一会儿。”
不确定大家有没有听清楚她的话，她起身，晃晃悠悠地向吴狄走去，嘟囔着命令：“吴狄，吴狄，你送我回家……”
“你没事吧？”飘飘慌忙站起来扶她，却不料，得到一个支撑，桃子立即倚着她，两眼一闭，熟睡了。
安静下来的桃子静静地伏在飘飘的肩头，小脸粉扑扑的，嘟着晶莹的小嘴儿，好像在梦里仍然受着委屈，长发在脸边垂下一絮，极是好看。
“老李，她真好看。”张大陆喃喃地说：“我觉得我爱上……”
“你爱得起吗？”李拜天飞了他一脚。
“桃子太累了！”吴狄赶过来，伸手接过桃子，拦腰将她抱起来：“时间很晚了，我送她回家。”
“也好。”飘飘说。
一伙人目送着吴狄抱着桃子出了门，车灯亮起，投进来些昏黄的光影，随后，转弯，桃子便随着蓝色皮卡离开了。
李拜天松口气——好歹杰克逊留下来了，而他也没在大伙面前出糗，去和个引擎盖舌吻。
“苍天有眼啊！”李拜天感慨。
送走桃子，飘飘回到座上。
“总之，”李拜天举起啤酒：“我们天启的未来会辉煌的，大家干杯！”
“干杯！”秦和、张大陆和他碰了杯。
“不对……”飘飘轻轻摇头，似乎很困惑。
“对了，”李拜天说道：“你嫂子……嗯，这个称呼应该改改了，她的年龄设定和我同岁，你们叫她姐就可以了。”
“飘飘姐。”张大陆甜甜地叫道。
“主……”飘飘戛然而止，既然不能再称呼他为老公，那叫什么好呢？
“天少。”
李拜天摆手：“不用叫我那些花里胡哨的词，就叫我天天好啦。”
“天天天少。”
好吧……“就叫天少吧。”
飘飘眉峰微蹙：“如果送甄桃回家的人是你……”
“打住，我可不想送恐龙回家。”
飘飘无奈了：主人你宅到二十几年没女友，现在怎么还这么挑剔？
“假如你对她不抱着偏见，反而很喜欢她，你会对她做什么？”她问。
这时，大家感觉到犀利的表情帝——秦和笑了，那猥琐的笑容，包含着人类最肮脏、最堕落的品性，叫人看着就反胃。
“当然是……”李拜天摩拳擦掌，眼里冒光：“翻过高山、跨过平原，长驱直入内蒙古大草原……”
哎……接下来的话题太露骨，就不要说给女人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