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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楼是古时建筑,历经王朝更迭,战争洗礼,说是楼,不如说是勉强屹立、没有倒塌的废墟。高度大约只有三层楼,楼梯漆黑肮脏,令人感到难以言状的压抑。
以前李拜天没来过这里,如今越是走近,越是发觉……欧阳地产能拆了这堆破烂也算是功德一件!
咳咳,虽然这么说不道德,但视觉冲击蛮震撼。
而还未到鼓楼近前,就发现乱跑的孩子们,这些孩子年龄大小不一,可能最大的可不过十一二岁,最小的只有三四岁,无一不都是瘦瘦弱弱,脏兮兮的。其实想想也能理解,两个没有正儿八经工作的老实人,养活着23个孩子,特别是最后风雨变故,母亲还住进医院。打理这些孩子的生活,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毫无疑问是沉重的负担!
绕过居民区,窥得庐山真面目,李拜天震惊了——这个文物已经被当做废品收购站来用了,院前的空地是被居民们遗弃了的,后面是一大片荒废的土渣坡,堆着废铁、酒瓶、废纸等,孩子们就在这些东西上爬来爬去,滚来滚去。
而且,废品收购站紧挨着居民们的生活垃圾,卫生情况恶劣到极点。一窝母鸡和鸡仔在院子里横冲直闯。
一条年老的大黄狗在看到他们两个陌生人后,做样子似的叫唤了两声。
“不可思议,这他妈还是人住的地方吗?”李拜天眉头紧皱。
就在这样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孩子们蹦蹦跳跳,玩耍打闹,遗憾的是,他们中有些人身体是残缺的,有的拄拐,有的兔唇,还有的臃肿地躺在椅子上,朝着玩闹的兄妹们嘿嘿笑。
突然看到两位气质出众、精炼干爽的年轻人进来,气氛一下子凝滞了,年龄小的赶紧躲在大的身后,年龄稍大一些的就像家里的顶梁柱似的,警戒地望着两人。
“爸,爸,”有人立刻扭头,朝着鼓楼里报警:“拆迁队的来人了。”
“不,我们不是拆迁队的。”李拜天连忙解释:“我们是鼓楼的居民。”
“他们的确不是拆迁队的,我可以作证,我认识这位大哥哥,还有她。”从李拜天侧面走过来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她兴冲冲地指着香飘飘“她就是我和你们讲过的英雄姐姐,把玩瓜子的骗子赶跑的人就是他们两个人。”
听到女孩的介绍,孩子们顷刻就转变了对他们两人的态度,围拢过来。
“大姐姐,你真的有两把大刀吗?可以给我们看看吗?”
“你还会功夫,是从少林寺学来的吗?”
还有一个流着鼻涕的大约三岁的小男孩,痴痴傻傻地望着她:“姐姐,你好漂亮哦。”
小姑娘那把因为营养不良而略是枯黄的马尾辫给李拜天留下很深的印象。
“大哥哥。”小女孩仰着头,认真地望着他:“你记不记得我?”
“记得,哪能不记得。”
李拜天还记得那伙骗子中的一个,因为她试图揭穿瓜子里的谎言,而把她扯出人群,狠狠地甩了她一个巴掌。
想到这里,李拜天的心疼起来。
“脸还疼吗?”
小姑娘坚强地摇摇头,清清脆脆地回答:“不疼。”
她就是卖茶叶蛋的小女孩,李拜天早就想到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去学校上课,而在集市摆摊,一定是家里贫困,没想到他们之间的距离竟然如此之近。
“小妹妹,你、你也是……”他不知该怎么问。
“这是我家。”小女孩自豪地回答,但有些顾虑:“你怎么会来这里?是不是我们的孩子不小心捡走了你的东西?”
飘飘这时蹲下身来,轻轻帮女孩把头发上沾的一根鸡毛捋去,脸上尽是柔和,声音也是磁性的温柔:“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三丫。”
“三丫妹妹,你好,我叫香飘飘。”即使面对一个小女孩,飘飘的态度也是极其礼貌的:“你喜不喜欢唱歌啊?”
“唱歌?”这个名词一出现,立刻就吸引了小朋友们的兴趣。
“谁?哪个拆迁队的?”
这时,鼓楼里传出低沉稳重的声音,随之走出一个瘦瘦高高的五十多岁的男人,上身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背心,下身则是黑色的半腿儿裤,裤子挺肥,和他的体型有点不搭调。
一见到他,飘飘就认出他来了:“周庆生先生?”
那周庆生看到院里的两个年轻人,也是吃了惊,但孩子们立刻围过去,七嘴八舌地和他讲了这两人的身份,他的警戒才放下来,松了口气:“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你们两个,有事吗?”
“周大伯,您不记得我了吗?”飘飘问。
她这个问题可以说,不仅让周庆生糊涂,也把李拜天也整糊涂了:妮子,你和周大伯还是第一次见面吧?怎么就谈上记不记得了呢?
“我……”周大伯靠近了飘飘,上下打量着她,认真回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我对你没印象,我就是一收破烂的,怎么能和你这么出众的人有交道呢?”
“大伯,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出众的。”飘飘提醒他:“2012年的时候,我记得那会大伯家是钉子户,抵抗拆迁,本来就很不容易了,但大伯您还给了我些吃的呢。”
飘飘可会瞎掰了,时间、地点、原因、场景、人物、对话等组合一块,就掰扯出一个感动人心的周大伯向离家出走的女孩献爱心的故事。别说,李拜天听着都想抹两把泪。
周大伯瘦巴巴的脸颊一抽,似乎还真想起这么件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然后,他对李拜天和香飘飘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来,来,快到屋里说话!啧,真没想到你们还找到这里来,又脏又乱,不要嫌弃。”
临进门前,趁着大伯不注意,李拜天一把扯住飘飘,小声地问:“2012年的时候你还没生产出来呢,哪来离家出走的女孩?”
“主人,人会捏造记忆。”
啊嘞?
看着主人那傻子般困惑的表情,飘飘无奈,只得再来提醒一次:“试着回忆,我们刚才对话的情景,你能想到自己的表情吗?”
“嗯。”李拜天点头:“我记得我的表情。”
“但是,除非面前有面镜子,否则你是无法看到自己的表情的,对不对?”飘飘低声解释着:“但是你看到了,这是因为大脑擅自改变了你的记忆,好使它更完整一些。甚至有些灵异的情节,比如说,你忽然看到身后有个黑影,或是光影阴暗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扭曲,这都是因为大脑的恶作剧。”
“说起来,你们人类的大脑真是一部复杂的机器,”她举起手,手指的指肚轻轻按在李拜天的额头,像是在施催眠术般轻轻说道:“如果我说,去年2月份,你曾回复一个名叫【张家的白痴】的读者,谢谢他对你作品的支持和打赏,你记不记得?”
“嘶……张家的白痴……”怪事发生了,李拜天还真好像有这样的印象,因为他经常做这种事——读者评论,他就千恩万谢,读者打赏,他感谢皇恩浩荡……
好像,飘飘只是利用周大伯做事的习惯而给他创造了一个他信服的故事而已,利用这个故事来拉近他两的关系,从而让接下来的事情做起来更轻松。
李拜天还真想到了类似的事——比如说,他前段时间看过的段子,男人为了在公司聚餐时搭讪冰山女神,走到她身边,说:“终于又见到你来。”女神奇怪:“我没见过你啊。”男人哈哈大笑:“你忘了我,我可忘不了你,在公交上我忘了拿零钱,是你借了我一元。”女神一听,好像记起了这事,在男人还钱的时候拒绝了,并在男人的幽默攻势下,答应了和男人共进晚餐。后来才知道,男人从来不坐公交,他只是偶尔见过女人上下班搭乘公交而已。
原来如此!
飘飘向他快速地眨了下眼:“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快进来吧。”周大伯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