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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中蛊事妇难为 人欺我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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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阿榕命中还是逃不过这一劫,他匡我说冲喜娶亲,但我没想到,这灾难竟然是你。”老太太看着锦华冷笑,说出的一番话让锦华颇为惊心。

    “我...”锦华被老太太的话噎住,她没想到贺榕会以这么个法子骗老太太来娶她。但细想也对,古礼成亲,婚聘六礼。若不是贺榕以冲喜为由娶亲,以贺家的家室又怎会是她这等身份可以高攀的。可杜月笙为何非要她以与贺榕假结婚的由头留在承德,锦华转念又想,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滚开!”老太太一拐杖打开了她,而后拄着杖子半蹲了下来,她看着贺榕,红了老眼,抹下了几滴眼泪。

    锦华闪身躲开了老太太挥来的杖子,但她的小腿还是同杖子擦过了,现下那块被擦过的地方正火辣辣的疼。

    “我的乖阿榕,你快醒来,阿娘不打也不骂你了。”老太太说着,在她的袖子里爬出了一条细长的金色小蛇,小蛇有一双粉白眼睛,看起来颇为可爱,这时,小蛇爬上了贺榕的身体,向着那黑线的方向游去。

    苗人善蛊,贺榕奶奶是苗人自然知道如何解贺榕身上的蛊吧。锦华心里为贺榕祈祷,她眼睛一眨不眨,屏住了呼吸盯着那小蛇的动静。

    小蛇在贺榕胸前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住了,无论老太太使尽浑身解数驱使,小蛇还是一动不动。

    锦华瞧见老太太白了脸,她喃喃自语,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蛊。

    她很快站起了身,一把抓住锦华问道:“你在那里拿到的东皇钟,我家阿榕又为何中蛊!”

    听到东皇钟,锦华一个激灵看向了老太太,果然,她先前听到老太太和贺榕的争执是对的。

    “我们一起在墓室里...在墓室里...”墓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锦华抓紧了拳头,面对老太太的咄咄,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在墓室里发生了什么,贺榕将她送离后,她被白光晕了眼,之后呢?

    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她脑海里偶尔闪过只言片语,她似乎听得一个叫降神的名字。可再一细想,又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片影也不见了。

    “在墓室怎么了!作孽作孽!阿榕怎么会跟你下去墓室!”老太太眼睛瞪得像铜铃,声音更是尖锐如刀剑击鸣。

    “发生了什么...发生..”锦华呐呐不能言。她不知如何去回答老太太,她头疼的紧。

    “东皇钟呢?交出东皇钟!”老太太抓着她的衣裳不撒手,又道。

    看着老太太凶悍的模样,锦华依然无法回答,她只知道刘秉忠说她身体里有东皇钟,可东皇钟在她身体的那个部位,那个部分,她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锦华坦诚相待。

    老太太不信,非要抓着她搜查,举起杖子就打了过去,这一击比向前要疼百倍,锦华没有躲,杖子打在了她的肩膀上,啪的一声,声音颇响。

    看见锦华没有躲开,老太太先是一愣,而后又怒气冲冲的问道:“你到底说不说!”

    锦华哭笑不得,她当真不知,如何说。

    而老太太举着杖子,又要打。

    “奶。”

    贺榕醒了?

    看着抓着老太太裤腿的那双手,锦华全身发颤,她看着那个模糊的人影,心中安宁了下来。

    “我的小祖宗,贺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你要是出事了,我这把老骨头可怎么办哟!”老太太委屈的厉害,上下打量贺榕,最后指向了他胸前的黑线,问道:“阿榕,你这次不许再糊弄阿娘了,你实话跟我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贺榕顿了顿,看着锦华做了个表情。

    那是刘秉忠特有的动作。

    不是贺榕,是刘秉忠!

    锦华不自觉僵硬了脸,见老太太正一脸不悦的瞧自己,连忙对着老太太满脸堆笑。

    老太太哼了一声,围着贺榕上下打量,像是欢欣的孩童。

    刘秉忠看来是跟着贺榕出来了。

    刘秉忠知道些什么,贺榕是怎么出墓的?她又是怎么出墓的?还有...贺榕现在到底怎么了......疑惑重重,她现下恨不得揪住刘秉忠从一到百,从头到尾问上一问。

    “没用的东西,还不下去。”老太太对锦华颇看不上眼,见她发呆,又厉声喝道。

    “孙媳告退。”锦华头更疼了,躬身对老太太行了个礼。

    老太太不大想瞧她,像挥苍蝇一般赶她走。

    临走前,锦华看了一眼正和老太太言笑晏晏的刘秉忠,刘秉忠对她眨了眨眼。

    门框子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两个小丫头站在门前怯懦的瞧她,锦华暗叹了口气,走了上去。

    “夫人。”小丫头想要安慰她。

    锦华摆摆手,道:“走吧。”

    小丫头跟在她身后,一同下了台阶。

    她决定尽快给杜月笙发电报,现在的事情,远不是她一个人所能应付得了。

    然而她并不知道,现在督军府里,她所面临的处境,已然风雨飘摇。

    刚出了院子,一群婆子丫头便将她围了起来,待一声巴掌响后,人群让开了一条道,锦华当是谁,原来是那几个姨太太。

    “这个**竟然要谋杀都尉!姐妹们,给我打!”

    真不知他们是那里得来的消息,锦华虽恼却不想跟这群姨太太计较,当下冷下了脸,喝道:“让开!”

    “呸,就冲你伤害督军,今天你就别想出去。”唾沫迎面。

    锦华躲开了那口浓痰,心里生出一丝怒火。

    “让开!”

    “不让。”

    啪的一声,耳光打在了那如花的娇颜上,被打的女子先是一愣,而后暴起,撸起袖子就要抓锦华的头发。

    看着扯她头发的那双手,锦华心里不快,这群姨太太看来今天是得势不饶人,她原想息事宁人,但现在看来,还是动手摆平比较好。

    她掐住了那女人的脖子,推搡到了她身后的姨太太身上,心里有止不住的暴虐,一脚又踹在了她身上。

    看着新衣上的黑脚印,姨太太更是气的咬牙切齿,八个姨太太抱团向她攻来,一人拽腿,一人拉臂,一人扯头发等等,分工明确。

    “有完没完!让开!”锦华将挂在她胳膊上的那个姨太太丢了出去,她心里怒火无边。

    既然这群姨太太喜欢撞枪口,她这火就只好冲着她们发了。

    “混账!”当锦华又要讲扒着她腿的一个姨太太踹出去时,台阶上响起了一声暴喝。

    听到声音,姨太太们松开了手。

    锦华扭过了身,仰脸看去,是老太太,老太太身后站着被刘秉忠。

    不得不说,刘秉忠学贺榕学的是七分神似,若不是刘秉忠的招牌动作,她倒会真的相信台阶上的人就是贺榕了。

    刘秉忠看着她当下窘境,满是兴味。

    “督军。夫人要杀了阿香的孩子,督军,你可要为阿香做主啊。”被她扔出的那个,现下在地上躺着,锦华这才注意到,她肚子有些鼓起。

    老太太一听到孩子,赶忙从台阶上快步走了下来,她走到那个叫阿香的面前,一口一个好媳妇,喊婆子去叫大夫。

    阿香低垂着眉眼,一副可怜凄然的模样,她眼里含着泪花,对老太太道:”老夫人,你可要为阿香做主啊,阿香听说这个女人毒害督军就赶快赶来了,没想到,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连督军的孩子都不放过...”话说罢,她又是梨花带雨。

    “孽障!给我跪下!你可知罪!”老太太新仇加旧恨,恨不得将她撕碎了。

    “只是不知道,阿香你怀这孩子有几个月了。”看着那不大的肚子,锦华心里有些奇怪,那阿香看着肚子,像是有三个月左右。

    在这督军府的女人,尤其是头胎定是宝贝的不得了,先前她怎么没听贺榕说过。

    阿香听她问话,得意仰脸道:“有两个月了。”

    她话音落,老太太脸一下冷了下来,当然得意之中的阿香并没有看见。

    两个月的妇人,肚子并没有那么大,看着像是半个小皮球凸起的肚子,锦华笑了起来,忽然阿香也感觉自己话语不对,忙改口:“说错了,是四个月。”

    老太太脸色这才好看些,但她已经放开了阿香,让一个婆子接替自己。

    老太太心里生了疑。

    可怜阿香依然搞不懂状况,接着肚子跟老太太提要求。

    “到时我这可怜的孩子要请全承德最好奶娘怕是才能补回来,还有长子可不能怠慢了...”

    老太太此时眉毛皱起,看着阿香没了先前的怜惜,笑了一声,却是皮笑肉不笑。

    锦华听见老太太应了她,说好。

    出乎意料,刘秉忠这时候竟然帮着她说话了。

    刘秉忠黑着心肝说,这个叫阿香的是王老板送过来的,不过为了王老板的面子才抬得姨娘,长子该是夫人的。”

    这话说的,要真是贺榕的孩子,他这般搅和,待贺榕清醒了,听说这事儿,不找她麻烦才怪。

    听了刘秉忠的话,阿香眼中一亮,她定睛瞧着,脸上表情说不来的开心:“督军说的话可当真,真要抬我为妻?”

    她这般问,剩余的几个姨太太发出了嗤嗤的笑声。

    “不会。”冷言冷语,颇有贺榕的风格,锦华简直要为刘秉忠的演技点赞了。

    “老夫人...”阿香不死心,又去喊老太太。

    老太太没应,扭过了脸,将矛头转向了她。

    “荣氏,你可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