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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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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泽锦是在手机的铃声中被吵起来的。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脑袋还有点浑噩,拇指在手机屏幕的滑动键上滑了好几下才接通电话:“你好,苏泽锦。”

    “是苏先生吗?”电话那头的人客气地说,“这里是警察局的证物科,苏先生之前送交给我们的证物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在氨气盒中检测出乙醇成分――”

    苏泽锦的脑袋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轻轻地‘嗡’了一声。

    结果出来了。

    猜想被验证了。

    绝对、绝对不是巧合,也不是他喝酒误事。

    是有人巴不得地、迫不及待地……要他去死呢。

    “另外,除了氨气盒中被注入酒精气体之外,我们发现氨气盒本身也被假装了一个简易的装置,由原来的一个出气口换成了两个出气口。也就是说,当苏先生你的车载空调拨到大档的时候,空调中吹出的就并非冷气而是酒精气体了。”

    苏泽锦的心头都被敲了一下!

    “情况就是这样,苏先生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如果有的话,可以再到局里来找负责案子的同事补充笔录吧。”打电话过来的证物科警局人士还在电话里说话。

    “多谢,辛苦你们了,我待会就去警局完成笔录。”苏泽锦应付了两句,迫不及待地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之前驾驶车子的时候,他曾经有碰过车子的空调档位,但当时只有小中两档可以调节,大档怎么都拨不过去。他当时因为不是什么大毛病,试了两次之后也没有留心,就那样放着了,结果居然是这样……

    他差不多知道了氨气盒是在哪里被调换的。

    对方之所以煞费苦心地做出这个机关,显然是为了能在‘合适的时间’‘合适地’送他上路。

    5月6号,他去参加的环保酒会正好就是杀人者所认为的合适的时间。

    因为在酒会上,他很可能喝酒,这样他血液中的酒精含量过高就一点都不醒目;而且在酒会上,每个人的车子会自然而然地被别人使用……被酒店专替客人泊车的门童使用!

    苏泽锦抱着几分侥幸打通了酒店的电话,时间还不太久,在经过询问之后,当天晚上给他开车的门童很清楚地回答了他:

    “先生,我去给你开车子之前接到了前台的通知。前台说刚刚接到电话,被吩咐了一些关于先生开车时候小癖好的事情,让我先直接打开空调将车中的热气吹散,再在将车子交给你的之前再将空调拨到大档――这句话还重复了两遍,说是这样子做人体感觉最舒适。而且因为你的车子空调档位不好拨,当时前台还特意告诉了我拨动空调档位的技巧,所以我记得非常清楚。”

    果然如此!

    苏泽锦发现自己居然还稳得住,他直接问了酒店能不能叫通知门童的前台过来复述一下当时她接到电话的情况。

    但这一回,结果就比较在意料之中了:每天接那么多电话的前台根本不可能记住隔了这么久的事情,只能勉强回忆说好像听声音是个男音。

    但这证明不了什么,林美君或者蒋军国都可以雇其他的人来处理这件事。

    这一条线索到这边只怕真的要断了,那么他的车祸,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苏泽锦在床铺上呆坐了一会儿,琢磨着自己此刻应该发怒+心冷,但他好像早就发怒+心冷+狂躁+徘徊过了,现在好像有点找不回当时的情绪了,所以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吧……不就是一个猜测被验证了吗?就是天塌下来也要先找根棍子顶住吧!

    他淡定地站起身,走出房间,去浴室刷牙洗脸去了。

    陈简打开房门走出来的时候,时间正正好是上午八点,跟平常起床的时间一模一样。他先是听见厨房好像有什么动静传出来,接着又在餐厅的桌子上看见了一盒牛奶,当场就愣了一下,还有点迷糊地想着自己昨晚没去买牛奶吧?就看见已经换好衣服的苏泽锦端了两盘煎蛋走出来。

    陈简:“……呦,也太快恢复人模狗样社会精英状了吧?”他终于清醒过来了。

    苏泽锦冲陈简一挑眉毛。他已经换上了衬衫西裤,虽然没有打领带,但左腕上却扣了一只绝对符合自己身份的手表:“敢得罪大厨?不要吃早饭了?”

    “所谓的大厨就是一个早上只弄煎蛋和牛奶?”陈简唾弃道。

    “还有面包呢。”苏泽锦冷哼。

    “敢来点本土特色吗?”

    “话太多,想吃本土特色自己去搞。”

    结果难得有人帮着弄早餐的陈简当然没再多话,乖乖地在嘴前比划了一个拉上拉链的手势,就转身进了浴室。

    由苏大厨烹饪出来的食物不好也不坏,但对两个男人的口味来说算是完全满足了。在饭桌上的时候,苏泽锦随口就将警察局刚刚告诉他的消息转告了陈简。

    昨天是喝汤的苏泽锦呛到,这回就换正喝牛奶的陈简呛到了。

    他转脸咳了好几声,捏在手上的面包屑掉了一盘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这时候才告诉我?”

    “什么叫这时候?”苏泽锦说,“也就一个多小时,这会儿警察局说不定还没开门呢。”话是这样说,但苏泽锦自己在吃掉了手头上的一块面包后,还是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你好,是林警官吗?”苏泽锦说,“我打电话来是想了解一下那个司机的事情。”

    陈简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对,我这边拿到了一个新证据。氨气盒中确实残留有酒精,你那边有什么突破吗?司机妹妹账户里的资金来源找到了没有?”

    对方在电话里说了片刻。

    苏泽锦静静地听着,表情若有所思。

    “怎么了?”陈简等苏泽锦挂掉了电话问。

    苏泽锦把玩一下手中的手机,说:“一个有突破,果然另一个就跟着突破了。昨天氨气盒的检验报告出来之后,警方那边也跟着突击审讯了司机一次,还从对方嘴里耗开了了不得的事情。”

    “什么事情?”

    “那个司机是红会的成员。”

    “……黑社会?”

    苏泽锦点点头:“他赶着去撞的是另一个黑社会的大佬,妹妹账户里的三十万应该是买命钱,因为要保证警察查不出端倪,所以洗钱洗得很彻底。”

    “这些都是他自己说的?”陈简问。

    苏泽锦倒是知道对方在疑惑什么,他笑道:“哪能呢,全是警方根据蛛丝马迹找出来的!那个司机的身份不确定,这后面两项就没有端倪,但要那个司机的身份一确定,警方和红会里的线人一联系,后面两项就自然而然的拔萝卜带出泥了。其实这次他们还挺给力的,我昨天还吓唬蒋容旭凶杀案破案率不足50%呢。”

    陈简跟着笑起来:“你这话没说错,肯定不到50%。你现在是?”

    两个人已经吃完了早餐,陈简问站起来明显准备离开的苏泽锦。

    苏泽锦看了下手表:“我先去公司,九点的时候拐到警察局。司机那边的嫌疑排除了,和我一开始想的差不多,如果真是他杀人的话,他的瞬间表情也太过真实了……毫无意义。我已经有接下去的想法了。”

    那边的陈简不经意地接了一句:“你自己发生车祸还能看见别人的表情?”

    苏泽锦噎了一下,他当然能看见,以灵魂的状态……尽管他把自己轮回的事情告诉了对方,但毕竟怕吓到对方还是没有说细节,现在有点漏嘴了……“我是进行……合理的推测。”

    陈简并没有深究:“你接下去的想法是什么?”

    “车子在哪里出问题的。”苏泽锦淡淡说,“我已经有想法了。”

    所谓的排除,就是在当天上午苏泽锦去警察局做完笔录之后,苏泽锦和陈简一起来到了当时那买辆车的4s店。

    去的路途中,苏泽锦简单和陈简说了自己在警察局笔录的情况:“氨气盒中的情况说明是有人在我不在的时候对车子动手脚的。我去警局的时候笔录的警察让我回忆了这两三个月车子的外借停放情况。”

    “我家、公司、一些商务会谈的停车场、还有就是我出事前去的那家酒店。”

    苏泽锦和陈简正坐在车子里,他晃了晃手中的检验报告――是从警察局里拿出来的。

    陈简听得很认真。

    “从车子中清理出来的那个氨气盒已经被彻底改装过了,只要把车载空调调到大档,吹出的气体就会由冷气变成酒精气体。要达成换氨气盒再锁定档位的目的,动手的人必须有熟练的业务和确保周围没有监控不会触动车辆警报……我想不到比眼前这个地方更好的选择了。”

    说完这句话,苏泽锦下车走进了4s店。

    这一家的4s店老板还记得苏泽锦,事实上要真算起来,现在由蒋军国执掌的苏家在京城的商业圈里也算是顶级的一员了,再加上苏家过去的那点狗屁倒灶的事情,不管是苏泽锦还是蒋容旭,都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呦,这不是苏先生吗?什么风把苏先生吹过来了?”老板远远看见苏泽锦就笑起来了,“之前听说苏先生发生了车祸,我还琢磨着可千万别太严重,又想着这次怎么样也要帮苏先生选一款最安全最舒适的车子,结果后来就听说苏先生换了沃尔沃的车。”

    苏泽锦微微笑道:“看来这事还得讲缘分。”他随口寒暄了一句,就将话题拐进正题,“今天我过来是有点事情想要麻烦老板的。我在自己车子的氨气盒中检查出了一些额外的东西,想到之前曾经把车子开来保修,就想先过来问问老板。”他笑了一下,“毕竟要警察那边走程序又麻烦又不方便,老板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4s店的老板明显就愣住了。

    他稍微琢磨一下,心想这人难道是在说他的车祸出得有蹊跷……还和他们的店里有关系?这真是要了亲命了,他老老实实的做生意,怎么就因为卖出了一辆车,摊上了这种破事?

    “苏先生……”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应付,苏泽锦脸上的笑容就淡下来了:

    “老板需要我再回警察局一趟找人过来吗?我看着有点浪费时间,也不太好看。”

    做生意的,当然不想没事就有一个警察上门来,而且看这情形,好像还真出了点事情,反正现在给待会给都是要给的,买苏氏企业的少东一个面子也没有什么。老板这么一想,就打了个哈哈,将之前的犹豫带过去:

    “当然,苏先生,我给你找找之前负责你车子的员工。”他招呼了旁边的员工,询问对方,“四个月前卖出的那辆r8是由谁检修的?”

    员工看了一眼进来的两个人:“是林源,老板。”

    “那他人呢?排什么时候的班?”老板说道,想了想索性问,“他的电话是多少?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林源两个多月前就辞职了,老板。”员工说。

    老板一下愣住了。

    当他再走到苏泽锦和陈简面前的时候,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些细汗:“这个,苏先生,我们的汽修厂是有监控的,我可以给你回去找找监控。”

    苏泽锦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好,麻烦老板了。”

    “哪里,哪里。两位先坐,我去去就来。”老板干笑了几声,转身去了办公室。

    苏泽锦和陈简并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了店铺外。苏泽锦摸了一下身上,问陈简:“有没有带烟?”

    陈简从口袋里将烟和打火机丢给对方:“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问题?”

    怎么知道?苏泽锦笑而不语。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六十九次的轮回,倒着将经历记录他都能记录得一丝不苟。不管是在自己公司下的、在酒店中的、在他任意商务会谈上的停车场,他都仔仔细细地蹲守过,甚至他自己的家里,他也重复又重复地看遍了。

    只有这里。

    只有买车后的这一次检修,不是由他亲自开过来的,所以他不能过来,无从观察……漏掉了最致命的一点。

    是那个叫做林源的员工在检修的时候将注入酒精的氨气盒装入他的车子的。

    唯一的问题,就如同给前台的电话到底是谁打开的一样:

    是谁收买林源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