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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骑”二字入耳, 长琴便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怔住了, 对于后面钟鼓的冷嘲热讽听若罔闻。
悭臾懂他, 所以懂得欣赏他的琴曲，而他又何尝不懂悭臾呢？
从悭臾还只是一只小小的水虺开始，长琴就知道, 悭臾的心气其实比谁都高。哪怕遭受再多冷眼，他也始终相信自己能够修炼成应龙。应龙有通天彻地之能，呼风唤雨，自由自在, 什么仙人大神……若非自己的琴曲对了他的胃口，他也未必会多看自己一眼。
而这样的悭臾，却一朝被收作坐骑，永失自由，不管之前有怎样的伟大的梦想, 不管之前曾经为这个梦想付出了多少，在那一瞬间全部成了空。
长琴不敢想象在得到这个判决的时候悭臾的心情是怎样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悭臾他还有好好活着吗？
——没有半分期待的未来, 又何必继续苟活下去呢？
在初初得知自己的判决的时候，长琴便是这样想的。只是那个时候的他还放不下悭臾，方才咬牙坚持着活了下去。
那悭臾呢？
……伏羲大概真的是这世间最狠心的生灵了。
明知他最重亲缘情缘，他便彻底断绝了他的亲缘情缘；明知悭臾此生唯一的追求是化身应龙，他便将他罚为坐骑, 永世不得翻身……当初洪涯境时宽厚仁慈的众神之首，早已成了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天帝。
不过天帝如何，长琴心里也造就已经不在意了，他的思绪只在这个问题上飘了一瞬，马上便回过神，他双手撑住窗台站起身，将身子探出窗外，第一次在钟鼓面前近乎失态地高声质问道：“悭臾现在到底在哪里？他成了谁的坐骑？”
“伏羲尚且不敢对我如此大呼小叫。”钟鼓冷冷一笑，属于烛龙之子的气势在不经意间泄出，长琴被压制得冷汗涔涔，却仍旧咬牙坚持着没有退缩。见此，钟鼓神色略缓，口中却仍不饶人：“你连悭臾的踪迹都找不到，就算我告诉了你，你又能如何呢？改让悭臾做你的坐骑吗？”
长琴被钟鼓问得一时哑然。
“当然不是！”萤草理所当然地在一旁回道：“悭臾是长琴最好的朋友，怎么能把朋友当坐骑呢？当然是要带着他一起回家！长琴在我们药宗是大长老，那悭臾至少也算是药宗的贵客。”
对萤草，钟鼓的态度倒是略微温和了几分：“悭臾身上有伏羲的禁制，就算是贵客，也永远脱不了坐骑的身份，他的修为也永远也不会再有长进——这对悭臾来说算不上任何改善。”
“禁制？”萤草之前没有接触过这个词语，意会了一下大概是封印之类的东西？于是就疑惑道：“那这个禁制不能解除吗？虽然好像是很厉害的人设下的禁制，但是总有办法解除的吧？”
这话一出，长琴立刻转脸看向萤草，一脸惊讶，就连钟鼓都神色微动，眉头一挑，仿佛重新认识萤草一般，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就在萤草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的时候，钟鼓却是蓦地舒展了整个脸色，而后意味不明地冲长琴笑了笑：“你敢吗？”
说完，也不等长琴回应，口中发出一声高亢而又清越龙啸，惊天撼地，不远处仿佛有山峦崩裂的声响传来，临时搭建的木屋也随之猛烈晃动，火红的光芒一闪而过，显露出钟鼓的真龙原身，遮天蔽日、气势骇人。自半空垂下的长长龙须微微晃动着，低沉的龙吟在天地间回荡：
“赤水之北。”
“太子长琴，汝之所寻即在彼处。”
——吾便在这不周山，看你能为悭臾做到什么地步。
没有给自己预留收拾情绪的时间，太子长琴立即便带着萤草一起下了不周山，往赤水的方向而去。
长琴沉默寡言了一路，萤草也一改嘁嘁喳喳的性子，安安静静地陪着长琴赶路，只是每每抬头看到长琴的神色，她便总是不由地握紧手里的蒲公英——长琴看起来真的非常难过，要是……要是她的治愈之光不只能治愈肉体上的伤害而是能治愈心灵上的创伤就好了。
如此昼夜兼程了数日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钟鼓所说的赤水之北。
一踏入赤水的范围，萤草便不由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长琴这才回过神，偏头看过去，就见萤草正抬手揉着鼻子，神态看起来有些萎靡，就连手里一直蓬蓬松松不管怎么捏都不变形的蒲公英此时也有些蔫蔫的。
察觉到长琴的目光，萤草揉着鼻子仰头看他，瓮声瓮气地道：“这里好干燥呀。”
确实很干燥。长琴点点头，目光往四周一扫——这里跟他们之前待过的榣山若木城或者不周山都很不一样，除了靠近赤水两岸勉强还能看到成片的绿意，再往外基本都是裸|露的沙地，星星点点分布着少得可怜的一簇簇绿色。他倒尚可忍受，但是萤草作为草妖，大概最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了。
思及此，长琴不由一弹指——
一团半透明的结界将萤草包裹起来，她瞬间便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湿润了起来，有些惊讶：“咦？”
“一个凝水的法术。”长琴道：“凝聚周围的水汽让你舒服点，不过不能用太久……”
萤草也注意到自己脚边的一蓬绿草——说是草，其实更像她前几个世界曾在沙漠里见过的仙人掌——似乎变得有些瘪边沿也有点发暗发黄，显然她感受到的滋润是建立在掠夺其他生物水分的基础上的，短时间没问题，但是时间长了恐怕就要枯死，她立刻点了点头：“那我们快点找到悭臾吧……咦那里有个人！”
长琴顺着萤草手指的地方看去。
此时差不多已经是日暮时分，橘红色的太阳降落未落，染红了大半片天空，自极南之地奔腾而来的赤水一眼望不到尽头，不只是赤水直冲九重天成就了这片夕阳，还是夕阳落入凡间汇聚成赤水，水天一色，瑰丽壮美而又苍凉凄切。
而在赤水边，不知何时矗立了一名青衣女子，长发及腰，临水而叹。
伴随着这声悠悠的叹息，萤草也小小地发出一声惊呼：“呀！”
——却是那女子青丝在夕阳下缓缓褪去泼墨般的浓黑，变成雪一样白。
长琴也不由发出一声轻叹。
他知道悭臾成了谁的坐骑了。
神女献。
当年伏羲率众神搭同天木前往天庭的时候，并不是所有神都能一同前往的，献便是去不了的神之一。
当年镇压蚩尤一族的战役中，神女献功劳甚高，却也是因此耗尽法力，无法通过通天木前往天庭，然而献乃是旱神，留在凡间无论何处都会导致所在之地大旱，令人类从无生活，于是伏羲便将她驱逐至这赤水之北。
悭臾会成为她的坐骑，大约也是伏羲的安抚手段吧？
不过这样的话，献心里对伏羲还有多少忠心呢？也许他可以通过离间献与伏羲的关系，然后要回悭臾？
长琴正沉思着，突然听到仿佛重物坠地般的一声“砰”，随后萤草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哎呀这位姐姐你有什么事想不开可以找其他人帮帮忙，千万不能自寻短见呀！”
长琴抬头看过去。
果然看到萤草正抱着献的腰在地上滚成一团。
长琴：……
献：？？？
作者有话要说：赤水女子献：？？？这怕不是个傻子。
长琴：= =|||这就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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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好像古剑里没有多说？这里是在古剑设定的基础上结合《山海经》补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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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又耽搁了这么多天，再拖20个小时就是正儿八经的周更了_(:3j∠)_
先是感冒然后又要见老师准备东西再然后又被姨妈造访……我姨妈期一般不疼，这次就疼到窒息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熬夜的话也就上次更新那次熬得比较晚，其他基本都是一两点睡，也不算太晚……吧？嘤嘤嘤但是从那以后我还是不敢熬夜了，白天偏偏又写不出来，对着电脑一天才不到一千字emmmmmmmmmm吓得我今天抱着电脑来图书馆了，【高亮】没有带手机【高亮】这特么简直比我复习公考的时候还要认真啊(╯‵□′)╯︵┻━┻
不过不带手机的效率确实高，至少锁了小黑屋以后卡文就算卡个半小时还是能继续写下去的，有手机的话就emmmmm
然后没带手机的我今天还顺便去打印店打印了要交的报告，打印完结账的时候发现没有手机也没有现金！懒得回宿舍拿，最后把身份证押在那里了= =幸好带身份证了
好了发完这章我去锁了小黑屋继续肝下一章了，争取明天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