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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狗子头也不抬的回答说:“都在屋子里呢。”
我忙跑进屋,同时大声喊:“方九,快去把材料磨碎对了,我的东西”
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下来。因为武锋和方九,都站在那看着我。两人脸色黯然,方九看着我,欲言又止。从他们的神情中,我隐约猜到了某个可能,忍不住看向地上的洪厉。
只见,洪厉的眼睛睁的很大,他的牙齿紧紧咬合在一起,力量之大,让牙根都流出许多血来。那样子。就像刚吐血一般。武锋看着我,然后说:“他没能等到你回来。”
我这手里的东西,掉落一地。看着洪厉死时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是那么黑暗。心里的愤怒,无法用言语来表述,不禁用力将地上的材料踢飞出去:“为什么坚持不下去我他吗都已经回来了啊”
方九跟着说话:“师父,他留了东西给你。”
说着,他递过来一张纸。我看到纸上有血迹,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六个字:非杨所杀,愧对
方九说:“他可能早已感觉到自己活不了,所以你离开后不久,就找我要了笔和纸。只是他刚写出这六个字,就撑不下去了。”
看着纸上带血的字迹,再看着洪厉的惨状。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很清楚,倘若自己死在这里,那么不明真相的洪家,一定会来复仇。所以,他先写了“非杨所杀”四个字来证明我的清白,然后想写类似遗书的东西。可惜,他伤的太重了。
从武锋找到我,到洪厉死,这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像变戏法一样。我没有想到洪厉会被虫子吃掉双腿,更没想到他会死。这些事情太突然了,我没有做好接受的心理准备。看着自己因为寻找材料脏兮兮的双手,我知道自己的身上也是一样不堪入目。但是。那么辛苦,那么匆忙,却没能救他。
晨哥以前对我说。当医生很难。
我问他难什么
他说:“难在如何相信自己,是能救人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很不理解。既然是医生,自然要救人,还需要相信自己能救吗而现在,我才明白他话中的真正意思。想来,晨哥应该也遇到过与我类似的情况。费尽心思,却发现找到希望的时候,绝望早已降临。
我颓然的坐到地上,拿着那张纸,看着洪厉的尸体,感觉心力交瘁。
方九在沉默一会后,走过来跪在我面前,低头说:“师父,对不起,是我没用。不然的话,不会发生这些事。”
我摇摇头,沮丧的说:“和你没有关系,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我说才对。是我连累了你,就连洪厉的死,我也要付上一定责任。他死,是因为我先爬出来。如果当时我在下面”
“如果你在下面,我不会救他。”武锋说。
我说:“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让我先上。但不管怎么样,他都算替我受的伤。我们之间的仇怨先放在一边,只这一件事,我欠他的。”
“但如果不是他来寻仇,也不会有这些事。如果不是他先把你的蛊和蛊毒都毁掉,或许来得及救他。”武锋说。
我抬头看他,说:“这件事,如果要翻旧账的话,强子是第一个要死的人。”
武锋明白了我的意思,不再说话。我静坐了几分钟,然后才站起来,走到洪厉旁边。蹲在他身边,看着他那仿似永不闭合的双眼,我没有看到恨,也没有看到悔,唯一能看到的,只有痛
让人求死的痛
我伸出手,将他僵硬的眼皮拨下来,用力按住,说:“兄弟,是我来的太晚,对不住了。你能给哥们留下这张纸,足以证明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所以我也不会对谁撒谎。你放心,我会把你送回洪家,并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们。如果洪家要为你报仇,我接着。”
说罢,我拿开自己的手,洪厉的眼睛已经闭上。我把他的手拿起来,摆直,然后站起来鞠躬。方九走过来,跟着我拜了拜。武锋没有动,王狗子则从外面探头看了一眼,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之后,我打电话给殡仪馆,请他们订做了冷藏棺。
方九则带着王狗子,把房间收拾了一遍,顺便把从树下挖出来的东西都整理一下。洪厉当初从我家里带走了不少玩意,陨龙根,养蛊罐,一些少见的蛊毒配料等等。方九做的很用心,像是为了补偿自己的“过失”。看着他忙碌的样子,我欣慰之余,又感到无奈。事情因我而起,却连累了那么多人,这些帐,真是越来越乱了。
等待殡仪馆来人的时候,武锋问我:“你真打算把他送回洪家”
我点头,说:“必须要送回去。”
武锋说:“你知道洪家在哪吗”
这个问题很关键,我被问的愣住了。确实,虽然知道所谓洪家,就是数百年前的洪门转化而来,但他们在哪怎么联系我一无所知。
之前在防空洞的时候,已经翻了一次洪厉的衣服,他口袋里有什么,我很清楚。没有手机,没有名片,干干净净,甚至连钱都没有。很难想像,他是怎么来到大陆,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不知道洪家的位置,就没法把洪厉送回去,难道,要等到第二个洪家人前来寻仇,才有机会把事情说清楚
这件事,我不想拖,想了想,我决定给冯烈山打电话。因为他之前告诉我,自己掌管的拍卖行,在沿海城市。经常会遇到港澳台乃至国外的买家,也许,他知道些关于洪家的事情。
想到这,我立刻拿出手机,结果按了几下才想起来,手机早已摔坏。我又找方九要了手机,把卡替换掉,这才拨通了冯烈山的电话。
虽然现在天刚亮,但他很快就接了,并率先向我问好,语气很热情,让人不由的心生好感。我没心情跟他太客套,直接了当的问:“知不知道洪家”
冯烈山被我问的一愣:“洪家哪个洪家”
我回想了一下洪厉跟我说过的那些话,回答说:“只有一个洪家的那个,数百年前的洪门,后来在香港改成了三合会。”
“哦,那个啊,当然知道。怎么,有事情”冯烈山问。冬肠协号。
我嗯了一声,说:“有事要找他们说说,如果方便的话,给我个联系方式。”
冯烈山说:“三合会在九七回归后基本销声匿迹,想找他们并不容易。而且,他们来拍卖行都是主动的行为,从不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你找他们是想做什么如果很重要的话,我可以拜托那边的朋友帮忙查查。”
我说:“非常重要”
冯烈山从我的语气中听出不对劲,便问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想让他一个普通人搀和进来,只说:“别问了,知道的太多没有好处,如果能帮这个忙的话,人情我一辈子都记着。”
像冯烈山这样的人,什么对他最重要
人脉
人脉怎么来的无非是人情和交情换来的。他罗里吧嗦跟我说了那么多话,一是好奇,二是为了讨人情。
我明白他的想法,却不会拆穿,因为这并不是什么错,而是一个商人最基本的职业素养。没有人情债的商人,绝对做不大。毕竟这个社会如此的现实,没有人脉,很多东西都会像山一样把你挡住。只有生活在最底层,碌碌无为的普通人,才会觉得,哪怕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也能活的非常舒坦。
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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