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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窗外虫蚁声低低。
大床上的少女猛然惊醒,满头大汗,喘息不定,大眼睛惊恐张望来去。
她愣住了。
梦里持刀的恶魔消失了,满地的血迹也没了,只有眼前陌生的宽敞大房间。
她深吸一口气,却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颤抖着手将被子卷起来,把自己密密实实包裹住。
暗沉的夜带着莫名的恐怖,一点点席卷而来,让她忍不住牙齿打颤。
下一刻,她慌里慌张伸手,将床头灯打开。
骤然的光亮,驱赶了角落的黑暗,带给慌乱的心一丝安稳。
她吞了吞口水,干脆连大灯也一并打开。
房间亮如白昼,每一个角落都明亮得逼眼。
光亮让她冷静了些许,不过她苍白的脸色仍很难看。
她颤抖着小手,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熟练点开第一个APP,点开第一首曲子。
很快地,房间里幽幽响起舒缓轻松的音乐。
曲子结束后,又循环播放。
她的呼吸终于平缓了些许,打开床头柜,掏出早些时候收拾行李放进去的几瓶药,熟练倒出十几颗,一口吞咽下去。
喉咙里的苦涩和难闻气味儿让她皱眉,拧开旁边的瓶装水,灌了一大口。
夜很安静,唯有曲子仍在重复播着。
少女坐在床头发呆,直到汗水干了,手脚冰凉,仍没挪动一寸位置。
隔壁窗户里,孟洋迷糊转醒了,忍不住挠了挠头发。
这一带的几栋小楼只有他家和隔壁柳爷爷家住,人不多,夜里格外安静。
什么在吵?
他仔细侧耳一听——竟是不知名的古怪音乐曲!
孟爸爸是音乐学院的副主任,擅长好几样乐器。只要他在家,早晚都是音乐不断,各种乐器轮番上阵,音乐播放器楼上楼下都有。
受父亲的影响颇大,孟洋自小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中外名曲,各种民乐古典乐都有所涉及。
听了一会儿后,他暗自猜测这是改编过的乐曲。
他抬头,发现对面窗户亮堂堂一片,即便隔着两扇窗,仍看得真真切切。
想不到新搬来的邻居这么有情调,大半夜不睡觉在听乐曲!
孟洋打了一个大哈欠,缠着被子换了一个更舒服的睡姿,很快又入睡了。
……
隔天早上,低沉清幽的二胡声响起。
半个小时后,二胡声被轻快高亢的钢琴声代替。
孟洋顶着鸟巢般的乱发,迷迷糊糊摩挲去洗手间刷牙洗脸。
接着,他奔去客厅喝水,然后慢悠悠下楼。
一楼大厅里的三脚架钢琴前,孟爸爸正十指飞扬,眼睛紧闭陶醉在音乐世界里。孟妈妈在前院修剪花草,手里的大剪刀“咔擦咔擦”作响。
孟洋捞起篮球,在院子角落里哒哒打着,重复练习昨天教练新教的动作。
夏天的早晨,即便凉风习习,一运动便是满头大汗。
十几分钟后,孟爸爸停下弹奏,走到前窗喊:“洋洋!来合奏!”
孟洋撇过俊脸,露出朝阳般的灿烂笑容,“好啊!”
一会儿后,钢琴和小提琴浪漫演奏开始。
小楼里里外外,都是轻快美妙的音乐声。
隔壁小楼里,坐在餐桌前的柳爷爷笑呵呵给外孙女递上热乎乎的大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