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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孙的降世为王府带来了欢声笑语,消息迅速在灵溪县一带传开,达官贵人纷纷前来送礼道贺,一时间,府中上下热闹非常。因了这缘故,这些时日,何未染也忙得不可开交,一需在意世子妃坐月子期间的饮食,二还得应付往来宾客的点心招待,连带着李苦儿也闲不下来。
一日午后,知县大人来了,送了厚礼,王爷请他留下用饭。也不知这二人聊什么这般投机,一直到夜深了,一顿饭才吃完。知县大人告辞离去,后厨的事务才算有了了结,何未染给李苦儿一盏灯笼,让她回去的时候小心。
李苦儿打着灯笼,路两边的人家都已睡下,“喵呜”一声,大黑猫跳出来。仿佛已经成了习惯,李苦儿从兜里取出个布包,展开来,里面是一条炸小鱼。大黑猫凑过去,一口叼住小鱼,便转身走在李苦儿前头,是要领她回家。一人一猫默默地走了一路,不多久就到家。
阿葵正坐在门口等李苦儿,见了大黑猫比见了她还高兴,兴冲冲地跑过去蹂/躏大黑猫的圆脸。大黑猫凄厉地喵了一声,就逃得不见踪影。
“苦儿姐姐,你今天好晚。”阿葵拉着李苦儿的手进门。
“今天知县大人来了,才回去呢。哎,自从世子妃生下小世孙,还没闲过呢。”
“那得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呀。你不在家我好无趣,最近太阳也不怎么好。”
阿葵闷闷不乐,李苦儿却笑道:“哎?你不是和刘婶儿很有得聊么?还有刘招,你们不是玩得很好么?”
阿葵翻个白眼:“不好不好,他太笨了,小孩子一个。”
“说得好像你不是小孩子似的。”李苦儿斜眼,又道:“我看你很喜欢大黑猫的样子,白日里找它来玩好了。”
阿葵撅着嘴,更不开心了:“它都怕死我了,我也没怎么样嘛,只不过是喜欢捏捏它的脸扯扯它的尾巴。给它喂小鱼它就愿意过来,小鱼一吃完拔腿就跑了,怎么叫它都不回头,白眼猫。哎呀,好生气,不行,今天晚上我非得把它抓来家里栓起来!”
“啊?我觉得你还是别这么干好。”
阿葵捏着小拳头,义愤填膺:“猫是最欺软怕硬的,我要让它知道我的厉害,让它以后都听我的话!苦儿姐姐,我走了,晚点回来!”
阿葵挥了挥手就化作一点绿光飞了出去,李苦儿一句阻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她摇摇头,还是早店收拾收拾睡觉吧。
夜里,李苦儿睡眼惺忪地躺在床上,她等了将近一个时辰,阿葵还没有回来,也不知是还在找大黑猫呢,还是说正在与大黑猫搏斗,哪个能占上风呢?
“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铃铛声响起,李苦儿怔愣片刻,方发觉,正是自己腕间那条红绳串上的铃铛在震动,这表示,有恶意的妖物正在靠近。
她猛得清醒,赶紧起身去点烛台,好将周围照个透亮。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然而丁铃当啷的声音越发的急促让人不安。李苦紧张地想,是该逃出去找何未染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柜子里?木床下?真的能不被发现么?
正两头为难,堂屋的木门被推开,发出缓慢的吱呀声。
“姑娘,又见面了……”
这女人的声音好生熟悉,李苦儿甚至不敢呼吸,脑中思绪飞转,终于记起,外头那个正是世子妃临盆时企图作祟的产鬼。
“你……你来我家里做什么?”
“我自然是来讨回我的东西。”话音未落,产鬼已经走了进来,穿着与那日无二的粉色裙裳。“我知道,是你捡走的,我的红绳。”
李苦儿吞了吞口水,强作镇定道:“我不会还给你的,若给了你,岂不是让你继续害人么?”她想起何未染后来和她说过,产鬼怕伞,可是伞在堂屋的角落里搁着,现在被这产鬼堵了门,也拿不着。
产鬼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笑道:“不给?呵呵呵,真是冤孽,看来今天新仇旧账要一起算了。”
“什么新仇旧账?你说清楚。”
“哼,想你也不会记得。十五年前,也是在这间屋子里……”产鬼一步一步走向李苦儿的床,李苦儿顺势往窗边挪,与她保持距离。
“就是这张床上,有个女人在这里生孩子。”
“你……你说的是我娘?”
产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冷笑着继续道:“本来就快得手了,不料她腹中的婴孩不知是有什么妖法,竟伤了我,让女人活了下来。你倒告诉我,你是什么来头?”
李苦儿眉头紧锁,咬着牙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是你害了我娘,不然她不会一直卧病在床,在我四岁的时候就死去。”说完,翻身跳出窗外,转个身又往堂屋跑。
产鬼紧随其后,边追边角:“把我的红绳还给我!!!”
李苦儿跑进堂屋,捞起门后的油纸伞,赶紧对着产鬼打开。嘭地一声,产鬼猝不及防,撞在伞面上,伞面莫名发出一阵黄色的光,将产鬼弹了出去。
李苦儿惊讶地看着手里的伞,又看向倒在院中正挣扎着起来的产鬼,厉声道:“你快离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产鬼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起身,笑道:“你还能怎么对付我?难不成,要日日顶着一把伞过活不成?”
两人正对峙,阿葵捉着大黑猫的后颈回来了。可这一进院,就愣住了。
“你是谁啊!!!”
“喵呜!喵呜!”大黑猫四脚并用挣扎着逃离了阿葵的魔爪,嗖一下窜出去咬住了产鬼的手。
“啊!”有黑烟从伤口处冒出,产鬼又痛又火,拼命甩手想挣脱。
阿葵跑到李苦儿身边,问:“苦儿姐姐,这是谁啊!”
李苦儿把阿葵拉进伞后,紧张道:“是产鬼,她想拿回她的红绳。但那是害人的东西,不能给她。对了,你进去帮我把床头那个荷包拿来,还有烛台,我要把那东西烧了,断了她的念想。”
阿葵赶紧进屋去取,没费多少功夫,就拿着东西出来了。李苦儿取出荷包里的那团红绳,让阿葵举着伞,又拿了烛台来,对产鬼道:“我现在就烧了它,不能再让你妨碍别人生孩子。”说完,便要开始点火。
产鬼龇着牙面目全非,也不顾手臂上那只黑猫,立即向李苦儿飞去。阿葵赶紧举伞抵挡,奈何身材矮小手臂可以伸举的范围也有限,并不能完全正对产鬼。产鬼拼死抵御伞的威力,直接深深击落了李苦儿手上的烛台。偏生是这般巧合,烛台撞在伞的内侧,瞬间便将油纸伞点燃。
李苦儿大惊失色,这下糟了,最是能克制产鬼的伞烧起来了。她想将火扑灭,但是油纸易燃,火势早就在眨眼间大得无法收拾,并冒出青灰的烟。
她害怕,抬眼去看产鬼,不料产鬼的面目更是惊惶,她颤抖着倒退,倒退,却举步艰难。伞面烧尽,她无声地尖叫,表情凄厉痛苦,不多久,便化作了一滩血水……
李苦儿和阿葵害怕地看着那滩血水,确定它不会又变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才松了一口气。大黑猫冲血水示威般地叫了两声,转眼便逃之夭夭。
处理掉彻底烧毁的伞和院子里那滩血水,两人才回屋睡觉。阿葵要陪着李苦儿,这样李苦儿就不会怕了。李苦儿觉得阿葵小小的,却也十分可靠,虽然方才与产鬼的对阵中,她并没有表现得如何非凡。
阿葵躺在床上装睡,李苦儿躺在床上睡不着,她想着,今晚应该算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她帮死去的娘亲报仇了……然而,那产鬼的话又是什么意思?自己真的有妖法么,明明从来没有觉察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