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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剑法,井小田现在已经演练得颇为娴熟顺畅了,可是,教她这套剑法的人,却杳无音讯。
也许是阴天的缘故,井小田的心情忽然有些黯淡,这种情况对她来说,那可是非常罕见的。
她有些不知所措,便仰起头,眺望翻滚的乌云,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井小田回头一看,李威灰头土脸地冲了进来,见了她就急急忙忙地喊道:“井姐,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咱们家的田被别人占了,阿忠伯伯和他们打起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别着急慢慢说!”井小田稳住心情,放慢了语速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快去看看吧,那些人下死手呢,一会儿阿忠伯被他们打死了。”李威说着,想要伸手去拽井小田。
可是手伸出一半,他才意识到,井小田比他还矮半头呢。
从前,他一直把井小田当作主心骨,从来没注意到,井小田也不过就是个瘦弱、矮小需要保护的女孩。
李威这时候才意识到,他应该像阿忠伯一样,冲上去战斗的,而不是窝窝囊囊的跑回来找人。
于是,他狠狠地咬了下嘴唇,吞下泪水,快步奔向厨房,拎起菜刀,转身向外奔去。
井小田急忙伸手想拉住他,李威一闪身躲过,井小田怕真的闹出人命来,赶紧拎着剑追了上去。
井小田不愿惹事,但她也绝不怕事,既然别人已经欺负到自家的头上来,那绝对没有逃避的理由,必须迎上去,挫败他们。
虽然弄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将要如何面对,但是最坏不过是武力解决,井小田相信,只要她拼了命,伤那么一个两个,其他的人也就不敢上了。
不是有句老话嘛,叫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很快的,井小田就来到自家的地头上,远远的就见一群人围在那里,中间有十几个人正呼喝叫骂着,缠斗在一起。
李威一见这种状况,心中又生怯意,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井小田,慢下了脚步。
井小田并没有注意到李威的状态,她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激怒了。她恍惚想起,打人的这些人,正是井家老太太的娘家侄子们。
生活的艰难、市井之徒间的算计与倾轧、人与人之间相互的折磨,无处说理的愤懑,任由命运捉弄的无能为力,郁积心头的不快,在这一瞬间突然完全爆发出来,化为以命相博不过一死的蛮劲。
井小田只觉得热血涌动,满腔激荡,她忘记了自己的年龄,忘记了对生活的向往,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只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不管不顾地打个痛快,杀死别人或者被人杀死。
正在人群中奋力抵抗的赵丹,一眼瞥见矮小的井小田,提着剑疾步赶来,不由得鄙夷地看了李威一眼,心中暗骂:这个孬种,居然跑回去叫个小女孩来参与械斗,还是个男人吗?
他这一走神,手下就慢了,对方一棍子下来,正在砸在他的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赵丹的眼当时就红了,随手从腰间掏出一个家伙,对着砸他的那个男人一比划,只听得呯的一声,火光闪过,赵丹面前的几个人,同时惨叫着,扑倒在地,鲜血从他们的腿脚上迅速渗了出来。
打斗的人们突然安静下来,莫名其妙地看着不断在地上哀嚎的那几个人,连李勇和阿忠也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井小田看清了,她发现赵丹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把自制的火枪!
刚才打出的散弹里,还带着铅珠、铁珠,好在赵丹出手的时候,明显地有所保留,他是枪口朝下开的枪!
井小田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她默默地穿过人群,站了赵丹他们几个人的身边,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而赵丹则毫不松懈地举着枪,警觉地观察着杨家人的动静。
井小田想就地把事情解决掉,她不想把战火引到自家的院子里,家里那么多东西,经不起村里强人们的打砸。
杨家的人此时已经扔下手里的农具、棍棒等物,忙着察看地下的伤者。
站不起来的,一共有四个人,其中一个伤的最重,小腿已经被打成了筛子眼,不停地淌着鲜血,看起来血肉模糊,他已经无法站立,却依旧用满是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赵丹。
其余三个人,小腿上的伤口并没有那么集密,血流得也少了很多,好在这些人看起来并无性命之虞。
众人的目光,慢慢集中到赵丹的火枪上,渐渐地有人认出赵丹,看热闹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天哪,这不是李家庄那个疯子吗?”
“是啊,听说他整天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让庄子里的人不得安生。”
“对啊,对啊,他不是被他们庄子里的人赶到庄子边缘居住了吗?什么时候跑到我们这里来的?”
但是,却没有人敢站出来大声说话。
空气开始变得诡异起来,赵丹耐不住这种压力,大声喊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天是杨家欺人太甚,仗着自家儿女众多,欺负林家母女,抢种林家田地,还望乡邻们给评个理,说个公道话。”
“林家老爷在世时,也是有名的厚道人,如今他的女儿与外孙女,却倍受欺凌,这世道还能不能给人一条活路了!”
“如果,真的是谁强谁有理的话,那我泼上这条命,也要为林家母女争上一口气,闯出一条活路。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井姐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给我饭吃,我要报答她!”
赵丹的话,刺激了麻木的人群,只顾着看热闹的人们,这时才想来,杨家出手打人的理由,确实有些说不出口哇。
杨家老爷子的脸上此时真的有些挂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也开口说道:“乡亲们,不要听这个人的疯话,我种的是井家的田,地租也是早就付给了井家的,现在林秉忠擅自动我租用的土地,难道还有理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