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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丹此时却正色道:
“井姐,若是我此刻放下所有的权势和地位,跟你一起离开这里,去山水间寻找那种逍遥自在的生活,你愿意吗?”
井小田看赵丹不像是开玩笑,当即也严肃起来,道:“别,别为我放弃任何东西,我背负不起!”
“我所理解的,两个人在一起最好的状态,是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一致的,两个人一起向前跑,没有牺牲,没有放弃,没有迫不得已。”
“所以,我不会跟你一起离开,以免有一天,你会后悔。”
赵丹垂了下眼睛,他不得不承认,井小田的话有道理。
因为,现在他也不能确定,如果真的放弃了经营多年的势力网,回归简朴的生活,会不会适应,会不会后悔。
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忽然发现,井小田一直把金和曦放在心尖上或许是有道理的。
赵丹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说道:“我听说,金和曦回到双石村金家大院养伤了。”
赵丹的声音很轻,却像大山一样,压到井小田的心口上。
井小田似乎听见骨胳在这重压之下,噼叭碎裂的声音,折断的肋骨刺破五脏六腑,井小田觉得整个身体似乎已经化作一摊血水。
很久没有人在她面前提到金和曦这三个字,井小田也以为早已淡忘了这个人。
可此刻。那埋藏已久的情感,却突然爆发出来,瞬间击垮井小田精心堆迭起的种种伪饰。让她疼得无法承受。
赵丹见井小田瞬间脸色煞白,摇摇欲坠,忙伸手扶住她,忍不住责备道:
“你这又是何苦!爱一个人,那是戒不掉的瘾。”
“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找金和曦把话问清楚再回来,为什么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那么骄傲真的好吗?”
井小田轻轻咳了咳。赵丹真怕她突然喷出一口血来,忙住了嘴。扶着她坐下。
井小田想喝口水压一压汹涌的感情,可是,居然连端起水杯的力气也没有。
赵丹见她瞟了一眼杯盏,赶紧端起茶。试了试温度正合好,便送到她的唇边,井小田就着赵丹的手喝了几口,脸色才慢慢缓了过来,不过,依旧是一句话也没说。
赵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别拗着真心,我明白那滋味,所以特意赶过来。告诉你这消息的。”
“找时间去看一看吧,爱情里,没有对错高下之分。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说罢,轻轻抚了抚井小田的长发,转身决然而去。
井小田呆愣愣地坐在那里,泥塑木雕般,很久都没有动一动。
她觉得整个人都是空的,轻风似乎正自由地在她的体内穿梭游荡。
也不知过了多久。井小田缓缓站了起来。
此时,已经黄昏时分。井小田却再执意要返回大林庄。
那里离金和曦更近一些。
暮野四合,天地苍茫,井小田骑着马,慢慢向大林庄走去,身后只有吴痕一个人默然相随。
到了林家老宅已是深夜时分,林忠夫妇见井小田神情憔悴、精神不振的样子,忙问道:
“井姐,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井小田勉强笑了笑,回道:
“我倒是没有什么事,不过是因为陈清表舅猝然离世,有些伤感罢了,想在老宅子住上一些时日,排谴一下。”
阿忠嫂听了,不由叹了一口气:“但愿这一对苦命的人,在另一个世界得偿所愿。”
接着又拉过井姐的手,道:
“这段时间事情,竟然瘦了这么多,小小的人,心里盛了多少事啊。你先去洗洗,我这就过去,给你做些吃的过来。”
阿忠嫂说着,赶紧跑了厨房,捅开炉火,为井小田下了一碗肉丝面。
在外面逛了那么久,井小田也饿了,便大口吃了起来。
饭倒是吃了些,不过,这觉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脑子里浑浆浆地转动着无数的念头,却找不到真实的答案。
井小田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决定一大早就到金家大院,去探个究竟。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井小田就爬了起来,悄悄牵着马,走出林家老宅。
机警的吴痕,如影随形般,跟在井小田的身后,两个人踏着晨雾,直奔双石村金家大院。
一路上,看着熟悉的景物,井小田心绪起伏,大有岁月如梭,物是人非之感。
很快的,金家大院就出现在眼前。
从前那深宅大院,此刻已经显得老旧低矮,带着泛黄的时光印迹,安详地沐浴在晨光之中。
井小田在纵深的时光中,忽然看见了儿时的光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她的心蓦地传出一阵刺痛,记忆再一次伤到她脆弱的神经。
井小田决心找到真相,打开心中所有的谜团。
她鼓足勇气,轻轻地握住金家大院的门环,用力扣了扣。
这一刻,井小田的呼吸与心跳,似乎都停止了。
她整个人都融化在空气中,循着扣门的声音,飞到了金和曦的身边。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院子里隐约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来了,来了,谁呀,竟然来得这么早?”
一道角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仿佛在诉说,这院子门可罗雀,阶印青苔的冷落。
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探了出来,见了井小田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突然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井小田认识,这个老人,正是金家的老仆人,金好古。
连忙说道:“金老伯,一向可好?”
“好好,井姐,你可来了,快请进来吧。”
金好古忙把井小田让了进来,引着她向金和曦从前住的院子里走去。
井小田边走边说道:“听说,和曦少爷回来了?我过来看看。”
“是啊,少爷回来了。可是,他受伤了。”
老人说着,伤心地拭了拭眼泪,金和曦是他看着长大的,感情自是非同一般。
“他伤的重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井小田追问道。
“唉,你们自己聊啊,少爷说话还清楚。”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金和曦的住处。
金好古轻轻推开门,将井小田让到屋里,道:
“井姐啊,少爷就在里面躺着呢,你自己进去看看吧,我去给你端杯水来。”
说着,就离开了,顺便将吴痕挡在了外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