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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玄墨门、仙工坊的人会那么嚣张,因为朱山执掌的天工门各地工部基本还都是正经做生意的,既不好勇斗狠,也不横抢强占,就算是抢人家生意,那也凭的是手艺,这也让这些同行这么多年来只当他们是一个强大的竞争者,这与一个强悍的江湖门派的形象相去甚远。
以前刚开始组建工部的时候,朱山在各地为了抢生意也用过不少小手段,有时候也把人家恨得牙直痒痒,打肯定是打不过,要说这活肯定也是和天工门有不少差距,好在天工门只捡大的、油水肥的、要求高的活去做,倒也给别人留下了不少空间,但就这样也不免引起别人的羡慕嫉妒恨。
这次天工门出了这么一件事,一开始他们还是有点紧张的,首要考虑的是不会给他们自己招灾惹祸,到后来就不免有点幸灾乐祸,总想着要是能借助这件事顺便压制一下天工门的这些工部就更好了。
开始天工门江都工部一片混乱,到司工朱山到来,虽借料理君庭后事整顿了一下,但随后自己又被火灵门扣住,别说生意恢复了,连原来谈好的生意也丢了不少,这还真让他们赚了不少便宜。
随着翁锐的到来和事态的解决,天工门终于回归了往日的平静,各个工地又开始正常运转,还给出了不少优惠,使他们的生意不降反增,使得其他各家的压力又陡然增大,特别是玄墨门和仙工坊,挤兑挤兑天工门那就理所当然了,就算嘴上占占便宜也好啊。
但名扬江湖的天工门把这件事解决成这样,别说江湖人看不懂,就连他们自己内部的人也常常在生闷气,堂会过了没两天,送账单的那个人又来了,君璨一见就大为光火,二话不说就把他给轰走了,来人也很知趣,你不给就不给,来得快走得也快,绝不纠缠。
当然了,君璨这不光是做过灰衣人看的,更是做给同行看的,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做给自己看的,这是一种姿态,没有人愿意把钱拿出来给别人。
此后很多天都风平浪静,似乎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偏偏有人不这么想。
“这也太气人了!”
君璨在江都工部的后厅正和前来巡查的沌信说话,君悦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看样子还把自己气得不轻。
“哟,这是什么事把我们的大管家气成了这样啊,哈哈。”君璨倒是漫不经心的笑道。
君璨天工门的修为确实不俗,不管是工道还是武道,均有一定实力,但他来这里主要还是为了武力镇守,生意上的事还主要以君悦为主。
“哼,你还有心思笑,”君悦道,“你要是出去听听人家怎么说我们,我看你还笑得出来!”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君璨道,“这和人家争生意,被人家说坏话的时候多了,怎么这次这么生气。”
“这会不一样,”君悦道,“那简直是对我天工门的侮辱!”
“这么严重,说来听听。”沌信也忽然有了兴趣。
沌信现在已经不是监黍了,翁锐破例把他提为一名祭律,手下也配有不少精明强干之人,主要负责江湖消息的收集整理,名义上在沌和手下当差,但实际上他只对门主翁锐负责。
“师叔,他们说我们天工门已经被人控制,现在要把挣的钱拿出一半给人家。”君悦道。
“这不是我们自己说出的吗?”君璨还记着前些天堂会上说的话。
“但我们不是没给吗?”君悦道。
“没给就没给,你急什么?”君璨道。
“可现在外面传得是有鼻子有眼,”君悦道,“说我们是不光给了,连各地十六大工部都给了。”
“都是些什么人在传这些话?”沌信面色沉稳,似乎没有受到君悦情绪的丝毫袭扰。
“当然主要是工门的那些人了,其他人也有说的。”君悦道。
“你又去跟人家争论了?”君璨道。
“当然了,他们这么欺负人我能不说吗?”君悦道。
“那他们听你的吗?呵呵。”君璨笑道,他想起那天君悦和宁鑫他们争执的样子就想笑。
“一说这个我就来气,”君悦道,“特别是宁鑫和房劼他们,不信我说的也就罢了,还说了很多风凉话。”
“他们都说什么了?”君璨道。
“多了,”君悦道,“什么我们这回找到靠山了,以后就不怕被欺负了,什么我们钱多分点出去也是应该的,嗨,不说了!”
“你觉得这是他们自己编出来的吗?”沌信道,“或者说你们上回给了他们提示,他们是顺着你们的话说的?”
“好像不是,”君悦道,“我们上回说的他们根本不信,这回似乎很认定这事,一定是有什么消息来源,特别是他们说其他地方也这么说。”
“这么说其他地方也有传闻?”沌信道,“这样看来就真不是他们说的了。”
“师叔,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放出的这个消息?”君璨道。
“这只是一个推断,”沌信道,“这事原本就是发生在江都的一个孤立事件,但从账单开始就牵扯到了各地,而你们又侧面证实了这件事的存在,现在又传出我们各地都已经付了钱,听到这些话的人还是那些想听的人,我们怎么解释别人都不会相信,因为这里面就只有我们和对方,别人根本就没法证实,这个闭环设计得真是不错。”
“这么说有人故意造谣?”君悦道。
“很有可能,”沌信道,“造谣首先是要有人信,这个看来已经做到了,另外就是要有目的,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难道是逼我们付钱?”君悦道。
“你觉得你听到这些谣言就会付钱吗?”沌信道。
“当然不会。”君悦道。
“他也知道你不会,”沌信道,“因此他的目的一定不是这个。”
“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君璨也有些不明白。
“或许他们本来就不是说给你听的,”沌信道,“现在天工门各地工部都知道这事,但没有门主的命令,就是死谁也不会付出一个钱,天工门内自然不会有人相信。”
“但为什么要给他们知道?”君璨忽然心中一寒,“莫非……”
他没有说下去,这太可怕了,但他已经看到沌信微微点头。
“莫非什么?”君悦可没有明白。
“这个先不去讲,还是要证实一下,”沌信不想让君璨讲下去,所以马上转移了话题,“那个送账单的你们跟踪的怎么样了?”
“这个我知道,”君悦道,“找这家伙还真不容易,他鬼精鬼精的,上回在半道就把他给丢了,这回也是两三个人联手,才没让他跑掉。”
“没问你这这个,”君璨道:“他是谁?住在哪里?”
“这个家伙叫齐蓁,”君悦道,“看他住的屋子像个小财主,听说没有多少产业,但日子过得不错。”
“你们有没有让他察觉?”君璨道。
“没有,您说不要惊动他,否则他想走脱也没那么容易。”君悦道。
“他是江都人?”沌信道。
“严格说他还算不上,”君悦道:“听说是三四年前不知从什么地方搬来的。”
“这就对了,”沌信道,“看来这些人合计这些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您是说这是他们早已埋在这里暗线?”君悦道。
“要不你们怎么被人家摸得一清二楚。”沌信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君悦道。
“当然得顺着这条线索去摸摸这后面是那尊大神了。”沌信道。
“但这家伙拽的很,一付不怕死的样子,”君悦道,“连门主都拿他没办法。”
“哼,门主是个与人为善之人,可我不是,”沌信狠狠的道,“在我这里,死人我都能让他开口,更不要说他还有一口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