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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乌苏拉站在门口看着来人,有些意外。
“我来……找你聊聊天。”
乌苏拉扭头看了一眼屋内的伊利札,见他没什么反应,便侧身让路道:“请进。”
来人慢悠悠的走进屋内,一边四处打量着一边道:“我以前也在这间房住过。那时候人小,还觉得这间房挺大的。”
“是吗?”乌苏拉有些心不在焉,一直看向站在阳台上的伊利札。“伯爵找我有什么事?”
是的,来人正是弗里恩。弗里恩的突然到访让乌苏拉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和伊利札是不能说话的,所以应该是来找乌苏拉,可是为什么专程到偏殿来呢?
弗里恩歪了歪头,温和的笑道:“你不请我喝杯茶吗?”
乌苏拉又看了一眼伊利札,恍恍惚惚的领着弗里恩到矮桌边坐下:“请坐。稍等。”
弗里恩来之前,乌苏拉正和伊利札在阳台上晒太阳,所以茶具都在那边。弗里恩见乌苏拉要去阳台取茶具,便跟着走过去道:“就阳台吧,今天天气挺好的。”
“可是……”
乌苏拉的话还没说完,伊利札就打断了她的话,对她吩咐道:“去拿些茶点吧。”
“……”
弗里恩已经走到了阳台上,对立身站在那里的伊利札视若无睹,径直盘腿坐了下去。阳台的大理石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上面摆放着一张小圆桌,上面放着一些茶具和茶点,还有两本书。
乌苏拉看向伊利札,伊利札也同样是当做没看见弗里恩,只噙着笑对乌苏拉努了努下巴:“去啊。”
乌苏拉抿了抿嘴唇,只好转身往屋外走,去找人准备茶点。走到门口时,乌苏拉有些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白色纱幔被从阳台上吹来的风吹起舞动着,阳台上一站一坐的两个人影有些影影绰绰的让人看得不真切。
房间里瞬间就安静了。伊利札也坐了下来,拿起自己刚才正在看的书继续看起来,弗里恩把面前的另一本书拿起来准备翻阅一下,对面的伊利札却忽然头也不抬的就伸过手来把那本书从弗里恩手里抽走,放到自己身边。
弗里恩维持着拿书的动作,对着自己面前的茶杯笑了笑,也不再去动桌上的其他东西,侧过身子靠在石栏上闭上眼小憩着。
乌苏拉端着茶点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古怪画面,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坐在一起,却都当对方不存在,一个睡觉一个看书。
“……”乌苏拉沉默一瞬,对弗里恩道:“伯爵,您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睡午觉吗?”
弗里恩笑着睁开一只眼朝乌苏拉道:“我认为我应该找工匠来去把我屋子里的一道墙拆了,也修成这样的阳台,你觉得呢?”
“……”乌苏拉越来越觉得莫名奇妙,心想这人来是干什么的?乌苏拉无声的叹息着,在伊利札身边坐下拿起书对旁边的人道:“你饿不饿?”
伊利札埋头在书本里,随口回道:“还好。”
“哦。”
两人简短的对话之后,就再也不出声,各自专心的看起书来,空气里只有时不时翻动书页的声音。
这天下午的时间似乎过得很漫长。至少乌苏拉是这么觉得的,书里的内容她并没有看进去多少,大部分时候都在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两个双胞胎。
午后的阳光很耀眼,倾洒下来落在三个人的身上,乌苏拉身边的两个在阳光下更加显得金光闪闪的头发和好像透明一般的皮肤简直要亮瞎她的眼睛。但乌苏拉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去追问弗里恩的来意,他不说,她就憋着不问。
太阳下山之后,弗里恩就像睡醒了一般,坐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端起面前已经冷掉的茶杯喝下,对乌苏拉道:“多谢款待,我玩儿的很开心。再见。”
所以你到底玩儿了什么?乌苏拉腹诽了一句,但还是起身应道:“再见。”
弗里恩走后,乌苏拉才把手里的书往床上一扔,对伊利札道:“他来到底干什么的?”
伊利札这才把视线从书里收回来,笑得意味深长,仰头对乌苏拉回道:“这就要问你之前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啊?”
那天乌苏拉去见了弗里恩回来之后只对伊利札说了自己见到的人是弗里恩,但并没有提到他们谈了些什么,伊利札也没有过问。
乌苏拉抓着脸想了想:“我没说什么啊。”
伊利札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没说什么,怎么会把人招来?他伸手把乌苏拉拽进自己怀里抱住:“那就别多想了。”
原以为这天弗里恩的到来只是个小插曲,但谁也没想到,第二天,他又来了。和昨天一样,坐在相同的位子上,睡觉。
乌苏拉有些抑制不住眉脚的抽搐,但她又见伊利札反应平平,一点不介意的样子,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接下来,第三天,第四天,弗里恩都准时在午后就过来睡午觉,太阳快下山时就离开。到了后面这两天,乌苏拉已经有些习惯了,甚至会提前就准备多人份的茶水和点心,尽管那一份基本都没动过。也可以在弗里恩面前不受影响的看书,还会和伊利札讨论一下。在伊利札的带领下,她也可以充分的无视这个闷头睡觉的人了。
到了第五天,弗里恩意料之中的又出现了,乌苏拉现在连礼节都少了,不会出门迎接,也不起身问好,任由弗里恩自己进门自己找到位子坐下。
“今天天气不太好啊。”
乌苏拉咬饼干的动作一顿,先是看了一眼说话的弗里恩,跟着循着他的目光抬头看看天道:“快下雨了吧。”
弗里恩仰着头看着天空中的乌云,轻声道:“在这里看雨,景色应该也挺不错的。”
“……”不知道为什么,乌苏拉总觉得弗里恩不是在对自己说话。她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伊利札,见他也正仰头看天。
“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弗里恩忽然话题一转,乌苏拉楞了一下,但马上就反应过来弗里恩说的“他”是谁。她咽下嘴里的饼干然后回道:“没事,等法力自己恢复就可以了。”
“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应该不会。”
弗里恩浅笑着摇头:“他就是喜欢做这种偏激的事。”
“……”乌苏拉面无表情的转动眼珠子看向一旁的伊利札,见他虽然依旧是在看天,唇角的笑意却好像加深了几分,配合他现在微挑的眉梢来看,应该并不是很高兴听到弗里恩对自己的这个评价啊……
那边的弗里恩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后继续道:“这种拿自己做赌博的事,除了他,还真是没什么人会这么做,你说呢?”
“……是吗?”我说?我怎么说?你这种当着别人的面说人家坏话的行为,真的好吗……乌苏拉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内心的焦躁,埋头故作认真的看书,希望可以回避这种让她感到不自在的话题。
“一个人的身体被困住太久,连思想也会被禁锢呢。”伊利札笑着从天空转开视线看向乌苏拉道:“你觉得呢?”
“……是吗?”乌苏拉的背心有些出汗,莫名的觉得空气中的气压有些让人透不过气来。
弗里恩把茶杯放下,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对乌苏拉道:“我记得我之前看过一本书,书上说,一个人的心不自由,即使他走遍全世界,也不会得到真正的自由。”
“……是吗?没看过那本书。”
“乌苏拉啊,比起你以前的生活,现在经历的这些是不是有意思的多呢?”伊利札也饶有兴趣的和乌苏拉探讨起来。
“……呃,好像是吧。”
弗里恩摇了摇头,有些怜惜的道:“我想你一定非常怀念以前的生活,尽管单调,却没有那么多忧愁。”
“……唔……”乌苏拉摸了摸书,又摸了摸茶杯,一会儿又理自己的衣服,显得十分的尴尬。
伊利札见状,眼神暗了一瞬,伸手将乌苏拉拉进自己怀里,挑起她的下巴道:“是不是累了?”
乌苏拉咽了咽口水:“有一点。”
弗里恩听出了这话里送客的意思,便轻笑了一声,撑着膝盖站起来道:“先走了,再见。”
“嗯,再见。”
看见弗里恩走出房间后,乌苏拉才长出了一口气,扭头瞪着伊利札道:“你们两个,是约好了要来捉弄我的吗?”
伊利札展颜一笑,捏起乌苏拉的白色长发,用发梢轻扫她的脸庞,漫不经心的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
伊利札总是很了解她。的确,弗里恩忽然勤快的做客,乌苏拉虽然疑惑,却也并不真正的反感,如果弗里恩和伊利札可以达成共识,就可以省下很多麻烦,而且在她看到这两个双胞胎坐在一起时,那个画面真的非常和谐。
伊利札的回忆里,他们两个这样安安静静这么近距离待在一起的画面,只有都还在幼年的时候。
想到这里,乌苏拉抬手捧住伊利札的脸,看着他那双美丽的蓝眸问:“你呢?这是不是你想要的?”这样和自己的弟弟重新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是不是你想要的呢?
“……”伊利札没有回答,只是覆手在乌苏拉的手背上,用脸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掌心反问:“你真的很怀念在海里的日子?”
乌苏拉眼神微动,有些没想到伊利札真的会在意刚才弗里恩问她的那个问题。乌苏拉学着刚才伊利札的动作,捏起自己头发用发梢扫过他挺拔的鼻梁,回道:“是啊。可是就算我回到海里,也怀念在人类世界的日子。怀念你。”
“……”伊利札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对乌苏拉的告白表现出欣喜自得之色,只是笑得讳莫如深的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