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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瑟有些不太明白。
顾归年索性把苏锦瑟抱在自己的腿上，给她讲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白家是京都的世家，这你知道。白楚的母亲楼夫人当年还姓顾。白启航当时是白家最有希望接承上面那个位置的人。所以其实一早，白家就为白启航选中了一个同样有身份的女人作为联姻对象。但是谁也没想到，白启航出去读书，会遇上楼夫人。”
“这么说，他们当初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又怎么样。”顾归年冷笑一声。“白启航明知道家里不会答应，却还是和楼夫人偷、尝、禁、果，后来，楼夫人怀了身孕，生下了一个男孩。白启航认为，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白家就算不接受，也不可能把他们和孩子拒之门外。偿”
苏锦瑟觉得有些伤感。“那结果呢？”
“结果？结果他们吃了闭门羹。白家不准他们进门。听说，那一年的雨很大，天气很冷。为了让白家接受他们，他们跪在白家大门前的青石板上，跪了一整夜。最后，白家先叫了白启航进门，又把楼夫人和白楚叫进了门。但是第二天，只有楼夫人抱着白楚走了。”顾归年笑了一声，声音里全是嘲讽。“去的时候是三个人，走的时候是两个。之后没多久，白启航结婚娶了现在的妻子。而楼夫人也就才嫁去了楼家，成了现在的楼夫人。撄”
“没想到，他们这个故事里，还有这样的曲折。”苏锦瑟觉得有些可惜。真心的感情，最后还是没有扛过家中长辈施加的压力。
“而且，之后白楚就被楼夫人暂时送去了福利院。直到他长大了才接出来，放在外面等房子里养着。说起来，白楚也是可怜。白家不待见他，白启航更是一天父亲的责任都没尽到。楼夫人想教导他，但是楼家的一切她虽然掌控着，可楼家的外亲虎视眈眈，就等着抓她的把柄。”
“白楚结婚，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苏锦瑟转过头，问了顾归年一句。
“白楚最近几年做的太出风头了。不管是白家还是楼家，他都是一个忌讳的存在。他越是优秀，凸显出同辈的他的兄弟们无能，他就越是遭人恨。前段时间，白楚在白家的一个小弟被车祸波及，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白家查出来，幕后的人和白楚有关。白启航为了保住白楚，安排了这场婚礼。”
苏锦瑟皱眉。“为什么一定要结婚？”
“白启航给白楚找的结婚对象，是京都新晋的富商家的女儿。虽然有钱，但是地位不高。他们宁愿白楚一事无成，和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默默无名的过一辈子，也不愿意让他声名远扬。”顾归年摸了摸苏锦瑟的头发。“白楚真的结婚后，恐怕不仅百味轩要转让了，连模特也不会再做了。”
“其实，白楚的父亲来过。就在前几天。”苏锦瑟想了想，还是对顾归年这么说。“我也见到了白楚。”
顾归年有点儿惊讶。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之前白楚在微博上发的那些，都上了新闻。白启航这些年一直很关心白楚的动向。所以这些事情瞒不过他的眼睛。他来找你也是正常的。”顾归年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连苏锦瑟都辨不出他的心情究竟如何。
停了一会儿顾归年突然问道。“苏苏，你想帮白楚，对吗？”
“嗯。”苏锦瑟点头。她确实想帮白楚。对于这件事，她一点儿也不想对顾归年隐瞒。“我确实想帮他。白楚是我的朋友。他帮过我，不止一次。如果不是白楚，恐怕我不会来参加这一次的格美比赛。如果不是白楚，在国内我和你在机场见到之后，说不定我会流落街头。”
顾归年叹了口气。“苏苏，你喜欢白楚？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喜欢。”
想了一会儿，苏锦瑟突然释然了。“喜欢。从来没有人像白楚那样喜欢我，帮助我，体贴我却不逼迫我。如果不是你在我心里太根深蒂固，我想忘却忘不了。说不定，我一早就会答应白楚。顾归年，我现在和你说的都是实话，不隐瞒，不欺骗。我实在是受够了我们互相隐瞒，相互欺骗的日子。”
顾归年不由的抱紧了苏锦瑟，低声的回应着。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的脸蹭来蹭苏锦瑟的发顶。“苏苏，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你还爱我吗？”
“爱。”苏锦瑟停了一会儿，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们在一起二十年，我爱了你十年。顾归年，说实话，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我恨不得我可以失忆，在一夜之间忘记你。而不用这么痛苦，忍受着爱你却不敢相信你的折磨。曾经我想，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我呢？哪怕一点点，也就足够了。”
顾归年抱紧了苏锦瑟。“我爱你，苏苏。我爱你。以前我不说，也不承认。可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我爱你。”
苏锦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情。
她曾经期盼了那么多年，现在终于听到顾归年说这句话，却没有苦尽甘来的欣喜。
“那天我为了想救白楚，说过要嫁给他的话。但是白楚拒绝了。”苏锦瑟轻声的说着。
顾归年亲吻着她的鬓角。“我知道，你是想救他。”然后，顾归年抱紧了苏锦瑟。“苏苏，别担心，不要嫁给白楚，我帮你救他，好不好？”
“其实，白楚说的对。我不应该因为一时的想要帮助他，而说出想要嫁给他的话。那是对他的不负责任和侮辱。如果我真的想要嫁给他，应该先把你忘了。”
这么说完，苏锦瑟转过头去，认真的看着顾归年。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可是，我舍不得。顾归年。你告诉我一个方法，我要怎么才能把你忘掉？现在看到小谦和小睿那么粘你，那么喜欢你。我觉得既开心又难过。我开心他们终于像其他孩子一样，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一个疼爱他们的爸爸。我难过，我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我的感情，我的心，无处安放。”
“不要忘掉我。苏苏。把你一切不能安放的感情，把你的心，把你的一切都放在我这里。好不好？再相信我一次。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难过了。好不好？”
顾归年不停的亲吻着苏锦瑟。她的发顶，她的脸颊。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满是显而易见的疼惜和温情。
苏锦瑟被他整个人抱在怀里，沉默不语的让他亲吻。
她没有拒绝，没有说好还是不好。
苏锦瑟还在怕。小心翼翼的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敢将自己暴露出来。
顾归年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说着相同的话。“相信我一次。苏苏，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过了好一会儿，苏锦瑟突然低声说了一句。“我累了，顾归年。”?顾归年的身体僵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又要再一次的被拒绝了。
可是下一刻，苏锦瑟又说了一句。“我想睡了。”
“好。我抱你去床上。”顾归年在这一瞬间，心简直都要化了。他亲了一下苏锦瑟的额头。然后把她抱起来，轻轻的放在床上。
期间，苏锦瑟一直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在顾归年把苏锦瑟放在床上的时候，苏锦瑟用力的抓住了顾归年的衣服。“谢谢。”
顾归年没有反应过来。“嗯？什么？”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帮我查出来是谁做的那些事情。”
“傻瓜。我愿意为你做任何的事情，苏苏。所有的事情都是心甘情愿。”顾归年摸了摸苏锦瑟的头发。“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然后，苏锦瑟没有再说话。
她只是闭着眼睛，在心里跟自己打了个赌。
如果，如果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顾归年还守在这里，守在她的身边。
那么她就试着再给他一次机会，试着原谅他……
顾归年一直坐在床边，看着苏锦瑟闭紧眼睛的模样。用手轻轻拨开她的发丝。
他心疼着这样疲惫又脆弱的苏锦瑟。每每看到苏锦瑟露出这种想要相信他，可是又深深恐惧的模样，顾归年真的觉得他亏钱苏锦瑟的太多。
如果不是曾经他把她伤的太深，现在又怎么会到这种努力挽回，却不能被原谅的地步呢？
顾归年俯下身去，亲了亲苏锦瑟的眼睑，感受着她睫毛不安的颤动。
苏苏，这一次我会守着你，一直守着你。给你安全感，让你不会再那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