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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覃佑已经越过两条街。
覃佑落在一家酒楼的屋顶,眼前所看到的情景让覃佑心中一懔。
一匹马正拉着一辆板车在酒楼前的街道上快速跑过,而板车上架着一挺笨重的机枪。
两名身穿南陵王府侍卫盔甲的士兵站在机枪后面,左右摆动着机枪横扫两边。
机枪疯狂地喷着火舌,子弹如雨点般从枪口喷射而出。
有三名士兵刚从巷子里窜出来,便被机枪喷出的子弹击穿了身体。
不仅如此,子弹还穿过街道傍边的房屋门窗,或者钻进厚实的青砖墙壁之中,将一块块青砖击得粉碎。屋内,时不时会发出一两声惨叫声。
这样的场景覃佑并不陌生。
潜伏在熊洪身边卧底时,有一次覃佑亲眼看到一群毒贩将机枪架在吉普车上,吉普车开到哪里机枪就扫到哪里。
想不到,在这里居然也能看到这样场景。
覃佑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毫不犹豫地从屋顶飞落而下,落在板车上两名正疯狂开枪的士兵身后。
那两名士兵还不知道身后多了个人,便被覃佑一脚一个将给踢下了马车。
顿时,机枪停止了开火。
然而,没了机枪的压制,数十名同样穿着南陵王府侍卫盔甲的士兵从街道两边的屋里或者是两傍的巷子里冲了出来。
这些士兵不分青红皂白,对着马车上的覃佑和摔落在地上的两名士兵便开始射击。
“咻咻咻”!
不过眨眼间,地上的两名士兵便被子弹射成了马蜂窝。
而另一边,覃佑身躯猛然冲上半空,避开那如雨点般密集的子弹,使得那拉车的马匹一声悲嘶,身中数十枪倒在了血泊之中。
“人呢?”
这些士兵一阵左顾右盼,不清楚刚刚还在马车上的那个人去了哪里。
就在这时,那数十名士兵只觉得眼前一道人影闪过。
覃佑出现在那数十名士兵面前,缓缓转过身来。
一名士兵正要举枪朝覃佑射击,但觉手腕一痛,手中的枪不翼而飞。等那士兵再定睛一看时,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枪不知何时到了那个他刚刚想要射杀的人手中。
覃佑虎着一张脸,将手中的枪械拆除,冷声说道:“我再次警告你们!你们在其他地方交火我不管,但城北是禁止交战区。从现在开始,谁敢在城北开枪,我就杀了谁!你们喜欢自相残杀我管不着,但是,你们的自相残杀已经危害到了这里的老百姓的生命。所以,如果你们敢在城北交战,这事我就管定了。”
这些士兵何时见过一个人可以凭空消失,又何时见过一个人可以凭空出现。所以,一时间心里均是对眼前的这个人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惧怕。
那名被夺走枪的士兵左右看了看,壮胆问道:“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南陵城,可容不到你在这里撒野!”
覃佑只是冷笑了一声,说道:“看来,不给你们点厉害瞧瞧,你们是不会害怕的。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覃佑的话让这些士兵心中同时一惊,其中有不少人在本能驱使下,举枪想朝覃佑射击。他们的枪还在手中,所以他们才有这个胆量,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不怕子弹的人,所以他们不信这个邪。
然而,不等他们开枪,覃佑的身影已经再次消失。接着,一道红色光芒闪过,那些刚想扣动枪机的士兵只觉得右手手腕一阵剧烈痛,却再也无法扣动手中那杆枪的扳机。因为,他们的右手已经不再属于他们自己的了。
那片红光闪过之后,随之而现的是一阵血水四溅。
足足有十几名士兵想要朝覃佑开枪,但只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他们的右手已经被一把是什么样的利器给齐腕斩断。
“啊啊啊!”
当看到自己的手掌已经掉在地上之后,这数十名士兵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疼痛,不由自主地翻倒在地上翻滚着,哀嚎着。
当覃佑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这些士兵眼前时,依然还站在原来那个位置,似乎一动也不曾动过,只不过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长剑。
那是一柄剑身呈血红色的剑,那是覃佑一直扣在腰间的血月软剑。
覃佑只是不想杀人,但绝对不是不敢杀人,更不是不会杀人。想当初,他还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便在大毒枭熊洪身边当卧底,见识过各种残忍的杀人手段。在那个毒窝之中,覃佑必须得时刻告诉自己,自己是一名卧底,方能保持住一定的清醒,否则,一个人很容易就会在那种环境中迷失自己,变得与那些毒枭一样。
就像此时一样,覃佑必须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方能控制住自己没有一剑将眼前这些士兵给杀了。
那些双手健在的士兵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无不瞪大着一双眼睛,张着嘴,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一幕太可怕了,甚至比他们在战场上所见到的还要可怕。毕竟,在战场上他们还可以和敌军撕杀,但眼前这个人却连让他们与人撕杀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还不快滚!”
最后,覃佑一声大吼,让这数十名士兵如梦初醒。
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这些士兵连手中的枪都握不住,脚也站不稳,不由自主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以覃佑的一身功力,这一声大吼足可将这些普通人给震死。
不过,覃佑并没这么做。
被覃佑这一声大吼惊醒,这些士兵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个人要杀他们真的是易如反掌。
“魔鬼!魔鬼啊!”
于是,这些士兵开始从地上爬起来,惊慌地大吼着,转身就跑,只留下那十六名被斩去手掌的士兵还在地上哀嚎着,想用唯一还属于自己的那只手在地上爬着离开这处可怕的地方。
见此情景,覃佑心中又软了下来,升起一抹不忍,有些后悔自己出手太重了。但此后悔也已经没有用,他可以将这些人的手掌砍下来,却没办法再将手掌给他们接上去了。
一阵踌躇之后,覃佑朝那十六名士兵走了过去。
这可将那那十六名士兵吓坏了。
“魔鬼!不,你别过来!”
那十六名士兵虽然痛得直冒冷汗,但手腕处的疼痛依然无法掩盖住他们内心对覃佑所产生的恐惧。
覃佑可不顾这些士兵内心对自己的恐惧,走到一名士兵面前,出手封住这名士兵被砍手腕上方的孔最穴。
封穴能不能止血覃佑并不清楚,但好歹可以试试。
覃佑并不懂得什么点穴,但多少对体各处穴位有一些了解。
果然,在封住这名士兵的孔最穴之后,这名士兵断腕处本来不停往外喷射的鲜血便缓了下来。
见这一招有效,覃佑身形一闪,快速出手封住其余十五名士兵断腕处的孔最穴。
覃佑半蹲在一名士兵面前,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也知道,今天我斩你们一只手掌是我的错。但是,我告诉你们,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让一切都重来一遍,我还是会选择这么做。若不这么做,就无法阻止你们。虽然我并不想这么做的,但一切又都是你们逼我的。如果我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说不定现在已经死在你们枪口下了。不管怎么说,今天我饶你们一命,希望你们以后能为自己的生命负责。”
说完,覃佑起身离开。
才走了几步,覃佑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因为,他又听到另一个方向传来了枪声。
覃佑没有犹豫,再次转身朝发出枪响的地方闪身而去。
这一天,但凡有士兵在南陵城城北交火,便会出现一名神秘人物,将交火双方的士兵手中枪械给缴了,并拆成一个个零件。
不用说,这个神秘人物便是覃佑了。
覃佑以一人之力,努力地保护着城北的老百姓们。
这一天下来,覃佑阻止了大大小小几十起南陵城士兵的火拼。
说起来,覃佑救的不单单只是南陵城城北的老百姓,也暂时救了数以千计的士兵的性命。
当然,这些士兵离开城北后还会不会再火拼覃佑管不着,也不会去管。不过,至少暂时阻止了他们之间的互相残杀。
事实上,这些士兵之间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他们之间之所以会用性命相拼,只是有部分官兵想替被那史将军所杀的刘将军报仇。
覃佑并不清楚,就在三天前,一小批刘将军的死忠在一户老百姓的家中宣誓,谁杀了史将军,便推举谁代替刘将军,掌管刘将军部下的所有军队。
因为这些官兵都是南陵城的官兵,身上所穿盔甲都几乎差不多。或许,这场冲突一开始只是刘将军部下袭击史将军和史将军的部下。然而,当出现多起身穿南陵城士兵盔甲的士兵袭击另一队士兵的事件后,局面就已经开始失控了。就如干草堆里掉进一根燃烧的火柴那般,一发就不可收拾。从数以百计的士兵莫名其妙地被昔日的队友射杀开始,到最后变得大家不分青红皂白,只要是看到同样穿着士兵盔甲且不认识的人之后,便直接开枪射杀对方。
毕竟,到了这种处境,南陵城中的士兵都产生这样一种心理。我不杀你,你可能就会杀我。与其等着被你杀,还不我先杀了你。更何况,这南陵城中有一半以上的士兵其实都是年轻的新兵,心理素质和军事素质都不过关,当他们手中握有杀人的武器时,紧张之下便有可能随时开枪杀人。
就这样,这场冲突就变得一场暴乱。
三天下来,暴乱的规模也越来越大。由一开始某处地方发生一两起小规模的火拼,到此时硕大一个南陵城到处都有人在火拼。
三天下来,南陵城中因自相残杀而死亡的士兵就多达数万,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若再加上老百姓的伤亡,这个伤亡数字还要往上翻好几倍。
因为这场冲突,无数老百姓的家园被毁,更不知有多少平民百姓误伤在士兵的枪口之下。
南陵王已死,此时整个南陵城中再也无人能阻止这场火拼。
南陵城,已经彻底陷入混乱之中。
覃佑也没想到,刺杀南陵王会捅这么大一个篓子。
若非覃佑刺杀南陵王,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至少在暴乱开始的时候,还有个能镇住场子的人。
当然,此时的覃佑并未意识到,这一切皆因他而起。就连南陵王是否真的死了,覃佑也并不确定。此时的他,只想着尽最大的努力去挽救一些老百姓的生命,根本无暇去思考这些事情。尽管他也知道仅凭他一人之力其实挽救不了多少人的性命,但他做不到对这一切冷眼傍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