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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雉扭过头去,飞快的朝张扬望了一眼,随即羞涩的低下了头。她这个小小的举动被吕母无意之中看了个正着。
十八九岁的吕雉,早就过了正常女子出嫁的年龄,但她眼光甚高,寻常男子很难入其法眼,以致于直至今日云英未嫁。对于这个性格执拗的大女儿,吕氏夫妇也没有任何好办法。如今女儿对神医另眼相看,并不时露出一幅小女儿样,她便知道自己以后不需要再为此操心了。
这神医虽然年少,却知识渊博,医术精湛,一看就英雄了得。她仔细观察了一番,发觉二人确实挺般配。只是不知对方是否娶妻成亲或者是否有婚约在身。一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却说贼人得到张扬的“大赦”后,慌乱的抬着刘季逃离这片令他们一辈子恐惧的地方。
他们乱纷纷的来到山下,回头朝山上望了一眼,回想到刚才那恐怖的情景,死亡的气息,以及那种无法把握自己命运的无奈,各种画面不停的在他们眼前晃荡,尤其那振聋发聩的声音,在耳边嗡嗡的直响。虽然此时他们相隔遥远,但那种死亡随时有可能降临到自己的身上的感觉不减反增,他们仍然未获得足够的安全感,依然惊魂未定。
贼人互相看了看,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惶恐与不安,大家不约而同的继续朝前跑去。过了好大一会儿,身体实在累的跑不动了,他们才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胡七八歪的躺倒在地。
松弛下来后,他们此刻才觉得喉咙难受的要命,全身的骨头好似散了架一般,休息了好一阵,身体才有所恢复。
贼人看着曾经威风一世的刘季,此刻昏迷在地,嘴角边“啪嗒啪嗒”滴着鲜血。看其样子,他恐怕很难挺过这一关。要说刘季平常待他们还算不错,这些年他祸害的大姑娘和小媳妇,笔笔血账都有他们的份。只是这报应来的如此之快,实在令他们措手不及。
一时间,贼人纷纷沉默了下来。
平常都是刘季指挥他们,他们也习惯了听从命令。现在一下子没有了主心骨,此仿佛没有了领头的羊,他们眼中满是迷茫。至于报仇,被他们自动的忽略过去。以他们那点身手,只够欺负一下弱小,在人家面前无异于拿着鸡蛋去碰石头。这世上恐怕除了生死与共的兄弟,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更别说他们这群贪生怕死之徒了。
头顶上毒辣的太阳犹如红彤彤的火炉子,将世间的一切烤的火热、滚烫。偶尔树梢微动,吹来一丝清风,也丝毫感受不到一丝凉意。
贼人你瞅我,我瞅你,大家最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其中一个高个瘦弱的贼人身上。
高瘦贼人察觉到异样后,心里发虚。他有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平常也就是借助刘季对自己的宠信,狐假虎威,在众人面前炫耀一番。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那也得看他自己能力几何,是否能够挑得起这副重担。
他虽然能力不足,但平常在刘季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懂得自己此时不能表现太懦弱,否则以后将无法在这个圈子中立足。但要他想办法,出主意,又太难为他。
沉默了一阵,他眼珠子扑溜溜的转了几下,眼神顿时明亮了许多。
“咳咳”
贼人都自觉的将目光投了过来,惶恐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高瘦贼人也不再矫情,满脸城府的说道:“诸位兄弟,首先我高瘦感谢众兄弟们对我的信任与厚爱。俗话说的好,‘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觉得此事关系到大家伙的生存大计,还是有必要集思广益,仔细讨论一下,然后我再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定夺,大家看怎样?”
众贼人虽然觉得对方在耍无赖,但这个办法虽然笨点,也确实是目前最无奈的选择。经过半天的努力,众人终于统一了意见,马不停蹄朝沛县刘家赶去。
要说这刘家,擅长理财置业,在沛县丰邑也算得上是个殷实的平民之家。其现任家主刘太公,为人比较豁达,算得上是当地父老一类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刘家在他的操持下,日子过得虽然紧巴,但也算滋润有味。
刘太公育有四子,老大刘伯,老二刘仲,刘季是老三,小儿子刘交。刘伯和刘仲老实巴交,恪守做人的本分,属于同一类型之人。他们一年四季埋头在田地间,勤恳劳作,这种吃苦耐劳的本性深得刘太公的喜爱。他觉得刘家将来兴旺要落到二人身上,要靠他们来支撑门面,对他们给予了很高的厚望。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刘伯年纪轻轻便没了,这对刘太公的打击不可谓不小。往后,他将刘家的兴旺全部寄托在了老二刘仲身上,希望他能继续带领刘家兴旺发达下去。
老三刘季不喜农事,不事生产,四十几了还独身一人。他纠结了附近一些地痞无赖,一群人整日游手好闲,混吃混喝,闹得沛县地界不得安宁。由于其脸黑,心黑、手黑,人们暗地里送他“刘黑虎”的称号。刘太公更是对其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觉得黔首就要恪守本分,做自己该做的事,不要整天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老四刘交与三人同父,从其名字就可以看出刘太公对他的宠爱。这刘交虽然不擅长务农置产,但其好书法,多才艺。四兄弟中,就他与三哥刘季习性相近,关系最好。虽然沛县和全家人都觉得三哥刘季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他却从三哥结交的人中,发现一些有识之士,从这可以看出,三哥刘季注定不是平凡之人。
傍晚时分,在沛县城不远处传来滚滚黄尘,虽然此时大秦国泰民安,但大秦铁打的纪律还是让他们迅速绷紧了思维。守城兵立即握紧了手中的长戈,密切的注视,并将情况立即报告给了城门校尉。
贼人长年摸爬滚打,对危险的警觉异常灵敏,离得老远就察觉到丝丝危险气味。
校尉快步走上城楼,仔细查看了一番,随即命令卫兵严阵以待。
卫兵接到命令后,齐刷刷的将戈尖倾斜向上,对准了前方。
随着人群的接近,情形十分了然。
如今亲眼看着前方森严的戒备,警惕的眼神,高瘦贼人轻车熟路的走了过去,在离弩一箭之地,停了下来,谄媚的对着门楼上的校尉说道:“大人,我们是刘爷的人。”
校尉一听,眉头皱了一下,心头一紧,“这群无赖虽说可恨,但他们刘爷背后有靠山,自己吃罪不起。”
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朝手下说道:“放行。”
贼人们不做任何停留,急冲冲的进了城,直扑刘家而去。一路上横冲直撞,所过之处,随即传来一阵鸡飞狗跳。
路人一看这阵势,便立即四下躲避,唯恐一个不慎,惹怒了这群活阎王,平白给家里带来横祸。
刘家人正跪坐于几案之后吃饭,突然传来一阵乱纷纷的吵闹声,刘太公的脸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扭头,对老二刘仲说道:“你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诺”
半刻钟后,刘仲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语无伦次的大哭道:“爹,大事不好了。您,您赶紧出去看看吧,小三儿被人给打成重伤,他快不行了。”
“啥?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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