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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不远处有个小美女向我这个方向溜过来。我不由得一阵高兴,终于有人主动靠近我了!
随着那个小美女渐渐靠近,我这才看清,她脸上就写了“菜鸟”两个字。原来,她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方向,直冲冲地朝我这边撞过来的!
当一只菜鸟遇上另一只菜鸟,就可以说明一个问题——没有最菜,只有更菜!显然,她是属于更菜的那一只。只听一声尖叫,小美女以屁股开花、四仰八叉的姿势摔倒在地,实在有够不文雅。
而我,只是往后退了几步,却依然保持住了平衡。
小美女挣扎着坐了起来,杏眼圆睁怒视着我,眼里有晶莹的泪花在翻腾——好像是我把她撞倒在地似的……
我一直都知道,当两个女生起冲突的时候,不管谁对谁错,先哭的那个人总是对的——虽然深谙这个道理,无奈自己泪腺不够发达,因此吃了不少闷亏。
小美女继续哀怨地瞪着我,我被她瞪得毛骨悚然。好吧,算我错还不行吗?!我一向疼惜女同胞,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美女。
“对……对不起,你没事吧!”我很大度地将所有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可是,那个小美女依旧很执着地瞪着我。
看着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我略懂了:她这是要我扶她起来呢!
我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水平,只要一蹲下,肯定也要摔个四仰八叉的。在扶与不扶之间,我很是纠结了一阵。打个比方: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见到有人落水,你是救还是不救?!
看着慢慢围上来的人群,我抢在被人围观and谴责之前,迅速做出一个决定,冒着摔倒的危险,慢慢蹲下身子,然后试探着向她伸出了右手……
果不其然,还没碰到她,自己先脚底一滑,身体往后倒去。完了,这倒地姿势,虽然比刚刚那个小美女好看些,但好看有用吗?!不摔成植物人,至少也得是脑震荡啊!我绝望了闭上眼睛……
“悦诗!”焦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感觉到有人一把拉住了我。然后那人被我连带着一起倒下,往前滑行了数米。
预想之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我听到了有骨头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但好像不是我的骨头。
一片黑暗中,我的大脑飞速运转:一加一等于二,二加二等于四,四加四等于八……恩恩,很好,应该没有摔成脑残!
试着睁开了眼睛,君昊苍白的侧脸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这才发现,垫在我脑后的,是他的……手。
“你没事吧?”他轻轻地将我扶起,眉头紧蹙,眼里写满了担忧。
“我没事……可是,你的手……”我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肘上,整个手肘都擦破了,一片血肉模糊。
他却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手扶着我,受伤的那只手试着活动了一下,不以为意:“没事,手没断,就是些皮外伤,包扎下就好了。”
然后,又关切地看了我一眼,柔声道:“你没事就好……”
胸口猛地一窒……此时我很想说些表达谢意的话,可是却梗在喉咙说不出来……
苏宇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急切道:“悦诗,你还好吧!”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有些赌气,不想搭理他:切,马后炮!早干嘛去了?让他教我还给我得瑟!?还说是好姐妹呢!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君昊送去了附近的医院。进了医院,你懂得的,该做的检查一样都不能少,不该做的检查更是不会少。折腾了大半天,拍了各种片子,才终于确诊只是皮外伤……你妹,这些我们都看出来了好吧,用你说!
只是,这包扎伤口的小护士不知是水平有限,还是被君昊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生生把他的手包成了木乃伊,最后还给我打了个萌萌的蝴蝶结——就差没在上面留电话号码了!
我很嫌弃,忍不住吐槽:“包得真丑!”
至少,比君昊包得差多了!想当年,我醉心于跆拳道,每次从武术馆练武回来的时候,身上难免会有些淤青擦伤。为此,他还特地在他们家备了个医药箱,各种绷带纱布、红药水紫药水、云南白药跌打损伤膏……可谓是一应俱全。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给我上药时的样子:清秀的眉毛拧成一团,长长的睫毛微微垂着,眼底盛满怜惜,动作像羽毛一样轻柔……
“你啊,就不能小心点?……”他数落道,声音却柔得化不开。
“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有你在嘛~~!”我疼得龇牙咧嘴,却还不忘耍贫。
从小,我就经常和附近的小孩打架,身上经常挂彩。因为……他们总笑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这个,我忍了——因为,我没有爸爸,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可是,他们还说我妈妈是ji女,是小三,才生了我这个野种——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我妈!
都说枪杆子里出政权,于是我决定用武力解决这一争端,打到他们服为止!
一开始,我自然是打不过他们的。每每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十岁那年,我决定开始练习跆拳道。不为别的,只为保护自己,还有我妈。不让那些居心不良的人以为,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渐渐的,那些小孩不敢再欺负我了,见了我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躲得远远的。那些喜欢嚼舌根的街坊邻居,也没敢再说我妈的闲话。
虽然,我早已习惯了身上挂彩,甚至对这些毫不在意。可当有一个人这样心疼我,怜惜我的时候,我却突然变得脆弱起来,还有点想哭。
那时,他总会摸摸我的脑袋,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你啊~!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会……我会……
“会什么?”我明知故问,促狭地看着他笑。
“会……心疼……”他别开脸去,低声道。
可就是这样一个心疼我的人,最后却让我的心整整疼了十年。
虽然现在我知道,这不完全是他的错。可是……我们,还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君昊带着些笑意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嫌丑?要不,你帮我包?”
“……额,还是算了吧!”我摆摆手,我这人眼高手低,到时候估计包得比她还丑。
他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我笑。
明明受伤的人,还一直笑得这么开心,有病吧?!等等,要不要再叫医生过来,给他的脑部也拍几个片子?这人,脑子是不是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