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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3年2月14日,农历光绪九年正月初七,下午四点钟左右,唐刚带人直捣土匪曾黑子的老巢八角寨,大胜而归,唐任飞和刘政英带人在崀山镇的南门迎接,连杨嘉德也来了,毕竟他也是保长,不来不行,不过他的脸却象锅底一样黑。以唐任飞为首的唐家人却很高兴,毕竟剿灭了土匪对大家来说是好事。刘政英还让琴儿和棋儿献上美酒,让唐刚过了一把大将军的瘾。
回到唐氏祠堂,唐刚把缴获的自己又看不上的杂七杂八的武器全给了唐任飞,让他去报功领赏,然后告诉他八角寨上还有282具土匪的尸体,唐任飞马上带了五十来个人拿了杀猪刀和石灰就往八角寨赶,唐刚要他们带上锄头和铁铲,方便挖坑掩埋土匪尸体,还让张年开着一台农用车跟着他,听他使唤,让他也赏受一下专车的待遇。结果他们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回来,带回了二百五六十个首级,有一些土匪是被SVD狙击步枪一枪爆头,实在没办法砍首级了,还把那些土匪的尸体全掩埋了,让唐刚少了很多麻烦事。
吃过庆功宴后,唐刚开始论功行赏,唐四张年刘大刘二四人是领导,每人发了五十两银子,17个拿枪的队员多少也参与了一些战斗,每人发了二十两银子,其他去过八角寨的每人十两银子,留守在家的每人五两银子,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大家都干劲十足,连夜审讯土匪俘虏,还按唐刚的要求让土匪俘虏们互相揭发,找出了五六十个身上有血案的土匪俘虏。唐刚走入单独关押韦先善的房间,想亲自审讯他,韦先善属于主动投靠,回到唐氏祠堂后唐刚就让人取下他身上的绳索,他看上去面色平静,心理素质不错。
“你是哪里人,为什么要落草为寇?”唐刚开始发问。
“老爷,我本是桂省资源_县梅溪镇人,自小家境殷实,有几十亩地,父母亲带着我和小妹日子过得挺好。我打小聪明,拜名师学了一身武艺,寻常三四个人近不了我的身,加上我读书又好,十五岁就考上了秀才,在梅溪一带是有名的文武双全的神童。可又是习武又是读书很花钱的,父母亲就卖田卖地来支持我,想让我考个功名光宗耀祖,哪知接下来却屡试不第,家境也慢慢衰败下来,田地越卖越少,到我二十五岁那年,家里只剩下七八亩地了,可父母亲还是咬紧牙关送我读书。那年的秋天,我去了南宁府赶考,母亲得了重病,父亲把最后的几亩地卖了给母亲治病,终于有了起色,可银子却用完了,不得已找村里的周员外借了几十两高利贷,终于治好了母亲。父亲就去山里的石灰窑做苦力来还债,可周员外却上门来逼债,母亲还不起,他们就把我年仅十六岁的妹妹抓了抵债,周员外五六十岁的人还想娶我妹妹做第十三房姨太太,我妹妹宁死不从,当天晚上就上吊了。父亲得到消息,到周员外家去理论,被周员外的狗腿子们打成重伤,不久也去世了。埋葬了妹妹和父亲后,母亲悲伤过度,旧病复发,家里再也没钱治病了,不久也不治身亡。这时我也赶回来了,埋葬了母亲之后,我别的都不想,就想杀了令我家破人亡的周员外给家人报仇。终于让我等到机会,那年冬天,周员外又要娶姨太太了,我潜入送亲队伍,半夜在洞房里把周员外杀了,可也惊动了他的家人,我只好逃跑。可桂省虽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只好跑入湘省投奔了曾黑子,就这样落草为寇了。”韦先善见其他人称呼唐刚为老爷,他也这样称呼,说到他的家人,他阴冷的双眼也闪着泪光,看来他也是有感情的。
“那你们为什么要主动进攻我的汤姆一号轮船,我又没惹你们。”唐刚想得到崀山镇杨家参与这件事的证据,好对杨家下手,杀一杀杨嘉德的嚣张气焰。
“过年前,县城里的线人传回消息,从穗城回来一条外国轮船,带了很多美利坚的洋货,卖了两万多两银子的洋货给县城的扶夷商行。得到消息后我就在大年三十那天化妆下山打探消息,亲眼见到那条无帆无桨的大铁船,还跑得飞快,比我们这里的帆船快好几倍,而且还能捕鱼,一个多时辰就捕了一千多斤鱼,而且都是大鱼。我回去后和大当家曾黑子一说,他就想派人夺船,据为己有!这时,杨家的杨生益也跑来报信,说唐家正月初六要娶亲,还说大铁船上有很多好东西,大当家就更心动了。昨天,我们一早派出的探子传回消息,你们唐家用大铁船去县城接亲以后,把船停在崀山镇码头,只有一个人留守,我们就做好夜袭的准备。晚上,我们出动了两百多人,由我和三当家带队,三当家带了一百多人从岸上攻击,我带了四条木船从河面攻击,本想着一击而胜,哪知却碰到了硬茬子。大铁船上亮起了比太阳还明亮的几盏灯,留守的那个年轻人开始用水炮还击我们,我们有很多兄弟被冲入河中,天气太冷了,有很多水性很好的兄弟由于冻僵了手脚,被河水冲走了。更可怕的是,那个年轻人根本不理岸上的攻击,我亲眼看到他中了很多枪,可他一点事都没有!没多久,从镇上来了一辆不用马拉都能跑的大铁车,从车上下来了一个年轻人和一个中年人,拿着一种能不断发射子弹的枪,一下就把三当家打死了,还打死了很多岸上的兄弟。很快,那个中年人给船上的年轻人送去了可以不断发射子弹的枪,年轻人拿到枪以后更是如虎添翼,我们很多兄弟都被他打死了,我一看不对劲,就带着四条木船跑了。”说起昨晚的事情,韦先善眼中满是恐惧。
“曾黑子原来叫什么名字,怎么当上土匪的?”唐刚有点八卦。
“我也不知道他原来叫什么名字,不过他经常说,我们做土匪的,干的是伤天害理的事,死了也进不了祖坟,我也就不好问他的本名了。听其他的兄弟私下里说,曾黑子原来当过兵,还是个小头目,可他长得如花似玉的老婆却被满人上司看上了,趁他出外公干的时候把他老婆给糟蹋了。曾黑子回来以后,一刀就宰了那个猪狗不如的满人上司,从此落草为寇。”说起曾黑子的故事,韦先善也唏嘘不已,看来他对曾黑子是有感情的,毕竟他们的遭遇差不多,也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吧!
“既然你也同情曾黑子,那你为什么还要杀了他?”唐刚想知道韦先善杀了大当家、三当家然后向自己投降的原因。
“老爷,其实你们攻打八角寨龙门的时候我就在场,不过我只躲在寨墙后面看,没有冒头。老爷你亲自拿了一杆枪,离寨墙还有四五百步远就开枪了,一袋烟不到的时间就打死了我们十多个兄弟,其中一个脑袋都打烂了,脑浆都溅到我身上,腥腥的,我就更不敢冒头了。更可怕的是,昨晚那两个人又出现了,年轻人冲锋在前,拿了一把可以不断发射子弹的枪对着兄弟们扫射,打死了我们很多兄弟,而且怎么都打他不死,我们又是滚石又是开枪也奈何不了他,明明见他身上满是伤口可还是一点事都没有。中年人也很可怕,拿着一杆和老爷一样的枪,每开一枪就会夺走一个兄弟的性命,而且很多兄弟都被打烂了脑袋,看得有些新来的兄弟都呕了。看到情况很糟,我马上就跑到云台寺找曾黑子,想让他带领兄弟们投降,可他输红了眼,竟然想要兄弟们身上绑炸弹和你们同归于尽,我只好带着自己的心腹手下把大当家他们杀了,然后向你们投降,争取宽大处理,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说起投降的原因,韦先善有种大松一口气的神态,看来他是真怕了张年和唐四这两个刀枪不入的怪物。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唐刚想知道韦先善的真实想法。
“我和手下二十多个兄弟一切全听老爷安排,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韦先善信誓旦旦地表决心,不过他也很狡猾,点出了有二十多个心腹兄弟和他共进退。
“对主动投靠我的人,肯定是要好好安排的,不过你们在这里犯了这么大的事,全安排在这附近是不可能的,现在我的人正在找你那二十多个兄弟问话,凡是手上沾过血的和你一起跟我去穗城吧,我在那里有很多产业,需要大量的人手,手上没沾过血的就安置在这附近吧,肯定优待他们。至于你的另外一百多个兄弟,我的人正在审讯他们,凡是手上沾过血的,一律交给官府处理,是否能活命就看他们的造化了,手上没沾过血的也没他们的好受,先做一年苦力再说,一个铜板工钱都没有,努力干活的才给吃饱饭。”对韦先善的二十多个兄弟唐刚也来了个分而治之。
“老爷,交给官府他们就死定了,你就饶了他们吧,他们也是苦出身,实在活不下去了才做了土匪,要怪就怪这个穷人没法活的世道吧!”说完就给唐刚跪下了。
唐刚一把扶起韦先善,语气坚定地对他说:“全部饶了是不可能的,总要交一些给官府交差,这样吧,你从他们当中选五个有一技之长的人,跟我们一起回穗城,也算保住他们的性命吧!”
“多谢老爷。”韦先善无奈地接受了现实。
当晚,从韦先善的二十多个兄弟中找出了七八个手上沾过血的,其他的土匪中也有二十来个手上沾过血,韦先善从中挑了五个准备带去穗城,其他的十多个只能听天由命了。和韦先善聊完以后,唐刚找到唐四,把他带到一间空房,关好门以后把他送入系统空间疗伤,花了两百度电,唐四就恢复如初了。等张年回来后也如法炮制,不过却花了唐刚四百度电,显然他受的伤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