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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少爷加油!五少爷努力!”
“五少爷打他左脸,五少爷打他右脸,五少爷踢他脑袋,五少爷踢他屁股……”
在韩凌兴奋的喝彩声下,徐墨玄拳出如雨点,脚踢如闪电,堂中的所有人一时看得眼花缭乱、目不瑕接,不过片刻的功夫,邵云辰就被打趴在了地上,等他爬起身来时,已经没有人能认得出他是谁了。
脸肿成了猪头,双眼成了熊猫,就是那一身原本还算气派的飞鱼服都好似被一种奇特的刀法分解成了万千碎缕,彭的一声爆了开!
“大人,大人,您的腰带好像也快要散开了……”
“大人,大人,您的裤子也好像快要掉了……”
有几个小旗忍不住指着他的下身,提醒道。
“滚——”一声暴喝,邵云辰一边紧着腰带,一边指着徐墨玄骂道,“徐墨玄,你他娘的简直就是个无赖,你跟你大哥真不是一个级别的,呜呜……总有一天,我会将这笔帐给算回来的,我会叫你不得好死,叫你徐家满门都跟着你遭殃……你等着!”骂完这一句话后便提着裤子飞一般的逃走了!
这时,堂中有几个锦衣卫已忍不住发出了憋笑声,紧接着,那阵憋笑声便如山洪般爆发了出来,简直直掀屋顶,震耳发聩:“哈哈哈……哈哈哈……”
徐墨玄还十分耍酷的将那把绣春刀横在眼前,道了一句:“我和我大哥本来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他是天使,我是魔鬼嘛!唉,可惜!可惜!拿这种切土豆丝的刀法来对付这个无节操的流氓真是可惜了,至少这道菜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美味!”
离他最近的两名小旗听到这句话后又是一阵隐忍的偷笑,可就在他们笑出声来时,徐墨玄竟无声无息的站在了他们面前。
“很好笑吗?”他问。
其中一个小旗抬起头来,正巧又是那个吴大志,他一见徐墨玄,脸马上又红成了猪肝色,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徐少爷,我就是笑谁也不敢笑您啊!”
“对了,你们的百户大人都已经灰溜溜的逃走了,你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徐墨玄又对堂中那些跟随邵云辰来的锦衣卫说道。
吴大志立马挤起了笑容,拱手道:“徐少爷说得对,我们也该灰溜溜的走了!”
“那吧滚!滚吧!别让本少爷再看到你这怂样!”
吴大志连连点头,然后拔腿就跑,他领先做了逃兵,其他的锦衣卫也跟着陆续逃了出去!
没多时,邵云辰带来的锦衣卫都已走尽,徐墨玄又对那些他带来的人严肃的命令道:“你们也出去吧!就在这间屋子外面守着,这一晚上都不能放松警惕!”
“是,五少爷!”为首的一个年轻男子拱手答道,然后抬手一挥,将那一群包围着杨家人的“锦衣卫”全部带领了出去。
韩凌不禁朝徐墨玄带来的这一队“锦衣卫”看了一眼,这些人步伐矫健,气度沉稳,就是在刚才那一场闹剧中,都没有一个人笑出声来,他们无时不刻不保持着高度紧张的戒备状态,这不是一般的习武者所具备的警惕素质,倒像是经过了残酷训练的杀手!
“阿九,快到娘亲这里来!”杨氏连忙将还坐在桌子上的韩凌抱进了怀里,适才邵云辰将韩凌挟持的那一会儿实在是吓得她不轻。
韩凌也搂紧了杨氏的脖子,脆声道:“娘亲,快带我去看五舅舅。”
杨茗轩中了那一刀后,开始是被搀扶着的,可现在因失血过多连神志都出现了昏迷,脸色已是苍白如雪,唇瓣没有一丝的颜色,此刻的他已站立不稳而倒在了地上,杨逸之和杨曦之跪在了他的两旁,不停的哭着叫:“父亲!”
卫氏也吓得脸色惨白,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她将求助的眼神望向了老太君以及其他四位舅舅和妯娌,众人皆是摇了摇头。
“这一刀深入三寸,五郎只怕是不行了!”
“不能拔刀,刀一拔出来,恐怕就会立刻要了五郎的命!”老太君心碎的闭了闭眼,泪水便从她苍老的眼眶中流了出来。
杨家的人头可断、血可流,但没有一个人是胆小懦弱之辈,无论遇到多大的事情,这里的人哪怕是女人都不会只知道哭泣。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老太君很快又冷静了下来,搂着儿子的脖子安抚道:“我儿,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娘亲一定会替你完成!”
卫氏听罢整个人都软倒了下去,她喃喃道:“不,母亲,五郎还有救的,我们马上去请大夫!”
“我们杨家现在还在禁足之中,谁也不能擅自离府,谁离开便是违抗圣令!何况现在这么晚了,从哪里去请大夫!”老太君的一句话已令卫氏面如死灰,杨逸之和杨曦之更是大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韩凌钻进两人的空子来到了杨茗轩的身旁,她看了一眼那把绣春刀所插的位置之后,抬起嗔亮澄澈的眼睛,十分坚定执拗的说道:“五舅舅不会有事的!只需要止血的药,很多止血的药,我便可以将这把绣春刀拔出来,我要救活五舅舅的命!”
我一定要救活五舅舅的命!韩凌不只是在对她们说,更是对自己说。
可是谁会相信她!她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所说的话只能是天真,而不能当真!
韩凌不管杨家人的想法,她只在杨氏的耳边悄然说了一句后,便又跑到徐墨玄的身边,拉起徐墨玄的手便开始往外跑。
“阿九小妹妹,你拉哥哥出去干啥啊?”
“去找止血的草药!”
“她干什么去,快将阿九带回来!”老太君着急的唤道。
徐墨玄跟着韩凌出了齐欣堂后,见韩凌几乎是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杨府后院的一个园子中。
这个园子并不大,里面似乎还长满了藤蔓,一颗巨大的青松撑着如伞盖一般繁茂的枝叶遮住了大半边天,韩凌提着灯笼,在这颗青松下面四处寻找了起来。
“你到底要找什么?这大黑天的什么也看不见啊?”
“一种草,一种白色的草,就是这大黑天的才好找,因为它会在夜间放光。”韩凌认真的说道,“它叫侧白叶,五少爷,快帮我找!”
见这小丫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徐墨玄不由得心里好笑,不过事关人命,他也不敢敷衍懈怠,虽不信这小丫头还会有看病冶伤的本事,他还是很配合且很认真的找了起来,就这样在雪花纷飞的夜里摸索了一刻钟的时间,还真让他找到了一片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晶莹雪亮的白叶草。
韩凌大喜,将那些侧白叶全部摘了来,将一半放进了自己嘴里。
“阿九小妹妹,这草洗都没洗,你就吃啊?能吃么?好吃么?”
“雪洗过了的,很干净,你也吃!”韩凌将手中另一半的侧白叶递到了徐墨玄的嘴边。
“我也吃?”徐墨玄讶然。
韩凌使劲的点了点头,再补充一句:“但不许吞下去,嚼碎它!”
“那好……好吧!”徐墨玄塞了满嘴的侧白叶,顿时皱起了眉头,他瞪圆了双目,心中暗暗叫苦!
真苦啊!我怎么就吃了?我这辈子最怕吃药了!
韩凌没有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又摘了满满一怀的侧白叶送到徐墨玄的怀里,看着似乎足够了,这才又拉着徐墨玄快速奔跑着回到了齐欣堂。
看到韩凌抱着满怀的白叶草回来,身上又落了一层洁白的雪花,老太君心中一软,问道:“好孩子,你刚才到哪儿去了?快过来,晚上别在外面跑了。”
“让我来拔刀!”韩凌跪到杨茗轩面前,又对徐墨玄说道,“五少爷帮我将刚才嚼碎的草药敷到我五舅的伤口上。”
徐墨玄点了点头,韩凌便开始要拔刀,忽地一双小手伸过来拦住了她。
“不行,你将刀拔出来后,我父亲会很快死的。”杨逸之冷道。
“不会的,我手很轻的。”韩凌解释道。
“你只是一个小孩子,叫我们怎么相信你?”杨逸之的眸中流露着不相信她的戒备光芒。
你也是个小孩子,韩凌在心中腹诽,又转身在杨氏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杨氏点了点头,对老太君和卫氏道:“让我来吧!母亲、五嫂,相信我!如果不尽快给五哥止血,五哥还是会死的,让我试一试?”
老太君叹了口气,卫氏也垂下了头,目光带着无限担忧和深情的看着杨茗轩。
杨氏将手轻轻的握在了那把绣春刀上,依着女儿刚才告诉她的方法,她力道适中的选择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将刀轻轻移了出来。杨茗轩一声痛苦的轻吟,伤口没有如料想中的鲜血喷溅,徐墨玄立刻将嚼碎的白叶草全部按压到了杨茗轩的伤口上,一会儿功夫后,韩凌让徐墨玄松开了手。
“再将草药嚼碎,再敷上!”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堂中的气氛也凝聚在一种高度紧张的忧惧之中。
卫氏与老太君一直不敢朝这边看,合着眼眸等了片刻之后,却是听到孩子们欢喜的叫声道:“血止住了,好像止住了!”
“爹爹、爹爹醒了!”
“五郎、五郎!”
悲伤凝重的气氛一时被欢喜所替代,韩凌见杨茗轩睁开了眼,那伤口上也不再出血,顿时松了一口气,而徐墨玄见罢也露出了十分惊讶的神情。
他怔了一会儿后,对韩凌叹道:“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还真会冶病疗伤啊?”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绢布,再次打开一看,狐疑道,“你确定集齐了这个药方上的药材真的能冶好我大哥?”
那是上次兰亭相见时,韩凌让他转交给徐舒玄的药方。
韩凌点了点头:“是的,按照这个药方上的药材找齐了,一定能冶好徐世子的病,只是……”
看到韩凌神情黯然,徐墨玄问道:“只是什么?”
韩凌幽叹道:“有两味药材很难找,不过,就算没有那两味药材,按照这方子上剩下的几味药也可以暂时压制住徐世子的病情不致于恶化。”
徐墨玄将那记着药方的绢布铺开在了韩凌的眼前,问:“哪两味药材?”
韩凌指了指最下角的五个字:“龙舌、血滴子!龙舌长在君山悬涯峭壁,血滴子在苗疆瘴岭,要想得到这两味药,必须拿生命去赌!而且血滴子有毒,剧毒,必须将它和龙舌、犀角配在一起才能制成起死回生的良药。”她顿了一声后,看向徐墨玄,“五少爷,你也不必冒险去找这两味药,你们魏国公府的药膳房中应该不缺少犀角,只要你用犀角和其他的药材也能缓解徐世子的病情。”
“如果这两味药能冶好我大哥,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要将它找到!”徐墨玄眼眸中闪烁出一团势在必得的烈焰,沉吟了一会儿后,他突地转向韩凌,“咦,你说你一个小丫头怎么懂这么多?”
“我,我母亲教我的,我从小体弱多病,吃的药多,看的医书也多。”韩凌这般解释道。
“吃过药,看过医书,就能冶病,你可真是神童啊!”徐墨玄不禁捏了捏韩凌的小脸蛋,叹道。
韩凌看了看祖母和几位舅舅,见他们也同样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于是,她将可怜兮兮的目光投向了杨氏,杨氏心领神会,巧妙的将话题一转,向徐墨玄施礼道:“多谢徐世子与徐五少爷救了我们母女,更救了杨家。”
她这一声谢道得极诚挚极重,这不仅仅是一声谢,而是杨家欠徐家的恩情,一辈子也还不完的恩情!
老太君带领着杨家所有人也向徐墨玄跪了下来:“救命之恩,莫齿难忘,以后徐少爷若有需要之处,只要不违背大义,愿为听遣!”
徐墨玄一时受宠若惊似的,连连摆手,他道:“杨家也是名门之后,如此大礼愧不敢受,都起来吧!要谢也得谢我大哥,我大哥说了,如今朝中官员大都与言菘父子结党,同流合污、沆瀣一气,总是需要一股清流去激退那样的污浊,像你们这样的忠臣,能救一个是一个。而且若不是阿九小妹妹去救助我大哥,我大哥说不定不会下这么大的决心,所以,你们还得谢她!”
说到这里,他又讪笑着将话题一转:“呃,如果真想报答我大哥的话……”他将羞赧的目光转向了杨氏,问道,“杨夫人,您看能不能这样,待你女儿长成之后,我们徐家遣媒人来提亲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