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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大雁塔下,一身黑色僧衣的度己沉默着绕过济世,双手合十,绕着大雁塔一步一跪拜,瘦削的背影,背在身后的土黄色包裹,破旧的僧衣,还有那双满是老茧的脚,这一路多半也是这般苦行而来。
&nb济世微微张着的嘴再次闭下,两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nb二塔寺比丘和常乐寺小师祖相遇,竟然只是相互行了一礼,然后就这样擦身而过了,这样的结果不仅一旁看着的徐明远和曾清怡没有料到,就连济世也是有些讶异。
&nb不过济世此人本事开怀之人,见度己无意于他交谈,也不勉强,转而看着徐明远和曾清怡,双手合十微笑着说道:“两位施主,又相见了。”
&nb徐明远看着济世,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济世小师父,没想到常乐寺一别,我们竟是在长安大慈恩寺相见了,还当真是有缘呢。”
&nb“佛说一切缘皆有因,看来小僧与二位施主有因,而二位施主之因果,更是纠缠不清。”济世依旧合着双手,声音温润道。
&nb徐明远虽然不信奉佛,但对于佛之一道还是抱着几分敬畏的态度,听济世这般讲,也是神色认真道:“济世小师父可是看到了什么?”
&nb济世微笑着看向了站在徐明远身侧的曾清怡,轻轻摇了摇头道:“济世岂有此等功德,不过这位女施主问过佛祖,应该是知道的。”
&nb徐明远听此看向了身旁的曾清怡,而此时曾清怡却是侧身仰头看着大雁塔,像是没有听到二人之间的对话一般。
&nb徐明远见此,笑着摇了摇头,知道曾清怡多半不会将那签上所写的东西告诉他,只是想到她求的签竟然和自己有关,又是不禁有些窃喜。
&nb徐明远看了一眼依旧绕着大雁塔跪拜的度己,看着济世说道:“济世小师父何时来的长安?又要在长安呆多久呢?”
&nb济世也是有些悲悯地看了一眼度己,听着徐明远的问话,轻声答道:“那日二位施主下山之后,师父便让我下山了,一路东行,方才到长安三日,蒙大慈恩寺住持师叔相邀,会在大慈恩寺讲经半月。”
&nb徐明远点了点头,看向济世的目光也是愈发明亮了,这个漂亮的小和尚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对大慈恩寺辈分最高的住持也只要以师叔相称,可见辈分之高,在佛教之中已经是不在几人之下了。
&nb不过济世好像对这辈分并不如何看重,对谁都是那般和煦的笑容,还有闻言细语的讲话,不骄不躁,只是交谈便能让人心神安宁。
&nb济世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徐明远问道:“师父下山时和我说,若是有缘再见到施主,让我把这份经书交给您,若是闲暇之时,可以抄上一抄。”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本不算太厚的经书递了过来。
&nb徐明远有些意外地伸手接过,低头一看,封面上写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没想到那常乐寺的玄觉大师还记得他,而且像是知道济世会遇到他一般,竟然让他随身带着。
&nb此乃玄奘大师所译经书,玄奘大师曾住持大慈恩寺多年,此大雁塔便是大师所筑,施主对此经若有不解之处,可到大慈恩寺来找寺中僧人解惑,或可到这大雁塔中静心打坐一些时间,说不定也能有所得。
&nb“谢过玄觉大师,也谢过济世小师父。”徐明远将经书收了起来,说起来当初玄觉大师赠给他的那本金刚经,到了长安之后便被他忘到了脑后,若是有时间的话,确实可以拿出来抄上一抄。
&nb济世见徐明远的神情并非十分认真,颇为恳切道:“我观施主眉眼间的戾气比起当初来寺中时重了许多,虽不知施主所做之事善恶,不过若是能时常抄写经书,对于净业颇有效用,还望施主谨记。”
&nb徐明远听济世这般讲,倒是真的有些吃惊,看来济世能够在这般年纪,在大慈恩寺开堂讲经,绝对不只是因为辈分高而已。
&nb入长安之后,年前收账,死在他和易手里的人确实不少,若是按着佛家的说法,已经不知多少业障缠身了。济世能够一眼看出来,可见确实有其本事。
&nb曾清怡此时也是转身看向了徐明远,眼中露出了几分担忧之色,犹豫了一下,还是看着济世说道:“济世师父,业障缠身,可有何坏处?”
&nb“因果之事,本不是言语能够说清的,不过业障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若是修行到高深处,可能会因为业障而寸步难进,至于其他的坏处,那就因人而异了。”济世想了想说道。
&nb看着盯着自己的曾清怡,徐明远拍了拍怀里的心经,有些无奈地保证道:“好,我回去就抄。”
&nb济世看着二人,也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双手合十一礼道:“讲经的时间快到了,小僧先去讲经堂了,两位施主还请自便,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去讲经堂听一听,大慈恩寺的讲经堂是对香客开放的。”
&nb“好,济世小师父慢走,我们再逛逛,若是有时间,定然听你讲经。”徐明远笑着抬了抬手道,假装没有看到曾清怡的表情。
&nb济世微笑着向着之前度己来时走的那条小道走去,浅红色的袈裟已经没上次见面时那般新,不过依旧干净,就像他的笑容那般一尘不染。
&nb本以为有一场好戏可看,最后却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看来两人也是还不愿现在做正统之辩。
&nb徐明远看着济世远去,再看向那不知跪拜到何时才是个尽头的度己,冲着他的背影努了努嘴,轻声道:“打得过他吗?”
&nb曾清怡看着那个背着土黄色包裹的背影,蹙眉道:“你不是说二塔寺的和尚,乌龟壳都很硬吗,我没有带红雪,多半是破不了他的乌龟壳的。”
&nb徐明远听着曾清怡的话,也是点了点头,二塔寺僧人最重戒律,这从度己身上便可见一斑。
&nb而且相比于常乐寺的普济众生,二塔寺更讲究自我修行,以达到解脱,而苦修便是二塔寺的修行方式。
&nb当年徐先生说二塔寺的和尚不好好念经,不如常乐寺,其实多半有贬斥之意。(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