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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旭来得匆匆,去得也十分隐蔽,惜日冯芊芊的消息来源,也多自莫旭所得,莫旭走前亦将京城最近的消息告知于千惜,莫氏欲将千惜除之,便欲令明卓葳另妻世家之女,一个后位,所能笼络之人,自非千惜一介孤女可比。而千家,千默然似有所动作,但俱体要做什么,莫旭并未查到。
千家纵是败落了,但千默然这等老狐狸又岂会那般轻易地让人看出他安排。
莫旭并不知晓她与千默然之间的关系,便是芊芊并未与他提起,千惜大概能猜到千默然动作的原因,不过是想让她成功地登上后位罢了,一如他们一开始就说好的合作,千惜为后,只是第一步。
随着明卓葳为千惜撑腰,康弘暗中的动作并没有真正地动起来,千默然却还是去寻了明崇一回,他们说了什么无人知晓,只是莫氏回来之后,曾经欲除千惜而后快的动作却都收了起来,康弘曾与千惜道了一句,千家的底牌,或无能与明家对抗,但要自保并非难事儿。
可才安静几日,随着明卓葳登基大典即将到来,明卓葳提出了立千惜为后,却让京城似是水入滚油,具体问题炸了锅。一个个反对不休,只道千惜无才无德,又无世家之风范,难当国母之位,另奏请明卓葳择世家之女立之,万不可顾念情义而不顾天下,须知明卓葳即为开国之君,其后自与他青史留名,切不能意气用事儿,贻笑大方。
那争锋相对的世家啊,却难得一致的联手反对此事儿,当然,除了千家之外,千惜乃出自千家,饶是自来与千家不和,但明显的千家沾光的事儿,千家没有理由反对。
明卓葳由着他们吵嚷,每日的书房人流不断,他只冷着一张脸由着他们指出千惜的诸多不是,如长于乡野,言行粗俗,不通古礼,不识古书。且德行有亏,昔日代宗曾召其入宫……
“嘣”的一声,原还好好听着他们吵嚷的明卓葳,听到说起千惜曾经被代宗召唤入宫之事儿,气得掀了桌子,一双利目扫过那人,那人腿脚直发颤,门外传来了声音道:“这位怎么没有说起后头的事儿,千夫人为不落于代宗之手,撞于节坊前,以表忠烈,如此行迹,竟尚言德行有亏,何其可笑。”
那一身儒袍的中年男子徐徐走来,看上去不到三十出头的样子,见了明卓葳抱拳见礼,“见过陛下。”
“易正阳。”明卓葳一眼认出了来人,可不正是易正阳。听着他这般为千惜说话,明卓葳感觉心中不适,这此话,原是他要说的,倒被此人抢了先,千惜明明是他的妻子,与他并无关系,他却着的什么急。
“是,正在在下。”易正阳面对明卓葳亦是不亢不卑。“糟糠之妻不可弃,陛下能为天下表率,乃是万民之福。且在下听闻,昔日千夫人曾为陛下打理内宅,陛下安定天下时,亦曾出言警醒,且为兵马准备粮草,千夫人之功,只怕在场的诸位都未可比,这样的人都不配做陛下的皇后,难道诸位家中那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小姐就配吗?”
这般说着千惜的好话,显然是偏着千惜的,易正阳还觉得不够,继续道:“母以子贵,千夫人为陛下育有四子,大公子与二公子为天下一统立下汗马功劳,在座诸位,但不知哪位可比?”
一席所言,只让众人无可反驳,“千夫人本是陛下元妻,其身为陛下立下奇功,所生之子又曾为立下汗马功劳,如此尚不能立之为后,诸位言之是为陛下所想,所做之事却是要置陛下于不仁不义之地,诸位居心叵测,却是要借陛下之手,使天下百姓臣功寒心。须知陛下连嫡妻尚不能善待,又谈何善待天下黎民,诸位可当真是其心可诛。”
“易正阳,你慎言!”被人直戳心窝,那藏着那义正严辞之下的龌龊心思就这么被揭露出来,谁都要恼羞成怒,易正阳冷哼一声道:“我之所言,可有半点虚假?”
得,这一句哪个敢答,一时之间的一片死寂,这一群人亦是不妨易正阳如此的不留情面,步步紧逼,一个纵是气着,那也没法儿跟着易正阳这般撕破脸的吵起来。
不过,明卓葳哪怕易正阳道得再有理,他却依然没有作声。见着众人再未也声了,明卓葳丢下一句,“此事容后再议。”
丢下这一句,只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不愿千惜为后明卓葳由着他们吵,此时易正阳明显是要促成千惜为后了,他还是一直没有作声,似乎当初他说出立千惜为后,不过是随口所言。
康弘得知之后,心中亦显得有些焦急,他并不信任明卓葳,明卓葳所说的话,他只看结果。但事到如今,明卓葳提出要立千惜为后,但随后的事情,却一定不再表态,只由着一群世家吵得天翻地覆,他却似是稳坐钓鱼台中。康弘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习惯了不解之时寻到千惜,康回和康诺也在几日前回京了,康诺如今已会满地跑,更会唤爹娘兄长,只是千惜眼睛不便,只让下人看护好康诺,且由着他跑跑跳跳。康诺面对千惜从一开始有些生疏到如今总爱往千惜身边凑,却是母子天性。
“娘!”康诺吃着一颗葡萄,拿着手里也往千惜面前凑,千惜并不嫌弃地咬了一口,康诺咯咯地笑,千惜摸摸他的头,“阿诺乖,自己去玩。”
“好”乖巧地答应了一声,又跑到一边荡秋千去,他那身边的丫头只护着他,防着他摔倒。
“大公子!”康弘进来时,千惜坐在石凳上,昔日明亮的眼睛,此时空洞得让人感觉到寒意。
“大哥!”康诺笑呵呵地开口,千惜也转向康弘走来的方向,康弘与康诺挥挥手,示意他继续玩耍,康诺咯咯地笑了,听话地没有上去。
“怎么了?”千惜能感觉到康弘身上的低沉气息,轻声地询问。康弘道:“父亲提议立娘为后,世家出言反对,且多言娘亲的不是,今日易伯伯出面为娘正言,父亲却依然没有定议。”
千惜一愣,易正阳此时已是天下皆知的名儒,德性举止,均为人所称赞效仿。千惜摇了摇头,问道:“可是你与你易伯伯提议由他出面?”
“孩儿并未曾与易伯伯提起,是易伯伯自己出面的。”康弘如此回答,千惜轻轻一叹,“你父亲今非昔比,昔日他意谋天下,如今登基在望,天下即可一统,他要做的是安定天下。”
康弘一顿,千惜继续道:“你尚未明白这个道理?”
“娘的意思是?”康弘一时半会尚未转过弯来,千惜道:“当初你父亲能借世家之势,将天下搅得天翻地覆,你道他会不会怕有人学他一般?”
一个激灵,这个答案完全不用思考,自然是怕的。康弘道:“父亲其实在借立娘为后一事,试探世家的态度,他们如今活动得越是活络,将来父亲登基之后首要对付的就是他们。易伯伯怕是看出了父亲的意图,这才出言阻止,是为了救那些世家之人?”
千惜点了点头,“想是如此的吧。你易伯伯宅心仁厚,虽不曾长于世家,却总念着世家人的情,这才出言坏了你父亲的计划。”
康弘听到此处低下了头,千惜感觉到他的沉默,有些莫名,询问道:“怎么了?”
“孩儿只觉得有些疲惫。”康弘幽幽地开口,千惜一笑,“你原以为你易伯伯是为我?”
康弘一愣,还是如实地点了点头,又想到千惜看不到了,刚要回答,千惜却已经开口,“你易伯伯总有为我正言之心,毕竟世家所言俱是往我身上泼脏水,若是无人为我仗义而言,来日纵是我登上了后位,亦要落人口实,直道我德行有亏,却是一生都要受制于人。将来你父亲但有不喜了,也同样可以拿这些事儿做文章,但如今你易伯伯道出了这些话,往后自无人敢拿那些事儿做文章。”
不得不说,千惜看得通透,康弘听完她的话也是瞬间豁然开朗,“娘的意思时,我不可动?”
“对,不动,不管旁人如何与你说道,此事你绝不可妄动,一如之前你我跟你说的,如今你父亲大权在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现下与他作对的人,都不过是以卵击石。想想你自己,若是你处于你父亲的局面,你会如何?”千惜引导着康弘,康弘听得直听点头。不错,天下即定,明卓葳此时便是开始布局,要将那些心存异心的人都给弄出来,将来才好与他们清算。
“还有,世家自前朝至此便是为帝者之心腹大患,往后你父亲必定要想出一套法子来,万不会让世家再有壮大的可能,你也该好好想想。”千惜继续地提醒康弘。
康弘点了点头,“父亲既是以世家兴起,我只怕父亲会赶尽杀绝,会适得其反。前朝便是如此,最后落得大权旁落的地步,致命江山供手让人。”
“此事你可与你父亲提及。”千惜说话,康弘道:“孩儿知道。”
“你如何回来了?”母子俩正说着话,明卓葳从一边走来,看到康弘询问,康弘挑了挑眉道:“孩儿一日不见娘亲了,所以来看看娘亲。”
“爹爹!”康诺笑呵呵地唤着,小跑过来给明卓葳作揖行礼,明卓葳弯腰将他抱起,掂在手时在,康诺呵呵地直笑,显得十分开心,“爹爹你回来了,陪我荡秋千吧。”
“爹爹忙,让刘福陪你玩。”明卓葳摸摸康诺的脑袋,康诺一听也不缠着明卓葳,冲着明康葳背后的刘福招手,“福管家,福管家,快这来!”
刘福听到小主子的叫唤,笑眯眯地走过来,“四公子。”
“我们玩荡秋千,推高高的,推高高。”康诺伸手让刘福抱,刘福与明卓葳行了个礼,接过康诺往秋千那走去,千惜道:“陛下如此厚此薄此,妾身都要以为阿弘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喜的事儿。”
“他已是大人,如何能与阿诺相比。”明卓葳一板一眼地回答,千惜一笑,“连妾身都有这样的想法,陛下在外人面前,且多念念阿弘是我们的长子,妾身并不希望陛下不喜阿弘。”
明卓葳喜的是千惜的直接,喜或不喜的,她并不会说一套做一套,因此他亦是安心。看了看康弘,“我并非不喜阿弘,但他是长子,往后要护着兄弟,承继你我的家业,自该对他严厉些。”
千惜伸手想要捉住明卓葳的手,明卓葳已快步地上前,扶住她,千惜道:“妾身知晓陛下对阿弘寄以厚望,只是陛下身居高位,陛下但有一丝不喜,在底下的人看来却是天大的不悦,妾身忧心之事,陛下当知。”
明卓葳蹙着眉头,千惜所言并不错,他亦曾为臣,当初德帝但有一丝透露出来的不喜,他所承受的将是百倍的针对。他想要废了康弘吗?
不,不管是与康弘一胎所生的康泽,还是尚未长成的康回康诺,都不及康弘,明卓葳心中的继承人,唯康弘而言,登基之后,他亦明立康弘为太子,只是此事他亦未曾与千惜说道,亦不过是时候未到,如今最紧要的是登基事宜,还有千惜的封后大典。
明卓葳心中之思量,又想到千惜对康弘几个的关注,转对康弘道:“你已不是孩童,外头的事儿你自己想法子解决,切不与打扰你娘。还有,离易正阳远些。”
这隐含着警告意味的话,是康弘与千惜无法不注意的,千惜皱着眉头道:“是易大哥与陛下为难了吗?”
明卓葳本因易正阳为千惜正言而郁闷的心情瞬间变得一片晴天,明卓葳自信而冷漠地道:“就凭他还没那样的本事,不过是不自量力地想救那些人,却不知到最后他能不能保住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