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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贝卡点了一瓶红酒,楚凝自小禁酒,于小雅喂奶不能喝,李默开车不能喝。瑞贝卡将外衣脱下来放椅子上,又把长卷发散开披肩后,立刻和周围的环境融合在一起,她自斟自饮,喝的痛快,很是尽兴。
赤甲,丹唇,红酒。
瑞贝卡自顾自的喝了大半瓶,左手支着香腮,语气也慵懒起来:“李默,你来评评分,你说,我们三个谁更有女性魅力?是楚凝还是我?”
“你酒量不是挺大的吗?怎么?半瓶就醉了?”李默喝着清茶说。
瑞贝卡好像是真醉了,她平日里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她现在却说:“小雅,我们三个今晚上去看你,你婆婆为什么躲着不出来?还有,你老公呢?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下班?这段时间是你最需要他的时候,难道他天天都不着家吗?这很不正常啊!”
于小雅一怔,一呆,瞬间眼泪就迸出来了,不是流,是迸,看来瑞贝卡说对了,王栋梁真是天天不着家的,只是,王栋梁母亲的态度极其可疑。
可疑的还有醉醺醺的瑞贝卡,她吃完饭后非要拉着大家去ktv唱歌,她这是怎么了?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瑞贝卡唱歌,声嘶力竭的唱着。
唱完,还是瑞贝卡的歌,《太委屈》,瑞贝卡唱着唱着还流泪了,她从来都是事事不让人,什么时候让她自己委屈过?委屈的人应该是坐在黑暗的角落里默默流泪的于小雅才是啊,楚凝陪着小雅,李默隔着一段距离,他叫了一打啤酒,他不是开车不喝酒的吗?
这三个人是怎么了,楚凝心说:都太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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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有人敲门。
楚凝刚回到家没多久,就有人敲门,抬手腕看表,十点多一刻,难道他今晚又回来了?这人,真实的,早上刚走,一天来回开六个小时的车!心疼归心疼,更多的还是欢喜,今晚,就如他的意好了,他想叫自己说什么就说什么,他让叫什么就叫什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跑着过去,门打开,楚凝的笑便僵在了脸上,不是池崇阳,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位老夫人,年轻女子自己认识,是昨天才见过面的缇娜,池崇铭也未在。
楚凝说是老夫人而非老婆婆,是因为老夫人衣着华贵,首饰不多俱是顶级,长相也富态,只是面色凝重,绝非老婆婆的慈眉善目。
缇娜的头昂的更高,不是30度,是45度角,这个角度对人很不尊重,名副其实的用鼻孔看人。
这样的打扮,这样的年龄,又是缇娜作陪,来的又是池崇阳的居所,楚凝心里有了一个大概,没有问:“您找谁?”而是微笑着,说:“您好。”
老夫人却不回应,而要迈步,缇娜忙把门推的更大一些,一老一少就从楚凝身边走过。老夫人像个主人似得走到屋子中央,一双锐利的眼睛来回巡视,最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端坐,像个佛爷一样的端坐。
虽然有池崇阳昨夜的提醒,可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个老夫人百分之九十九是池崇阳的祖母,因为他们身上有一种类似的气质,就是那种人上人的气质。
老夫人不开口,缇娜是代言人,问:“阿阳呢?”
池崇阳不在,去了外地,缇娜是知道的,她们就是趁池崇阳不在的时候才过来的,昨夜池崇阳说过:“她们是不会对他施加压力的,只会针对她。”
他临走时,紧紧的抱着她,低头用力的吻她,说:“阿凝,等我,后天,周五晚上我就回来。”他还说:“阿凝,若是想我,亦或有事,你就打电话,我会立刻开车回来。”
此时的楚凝,真的想打这个电话,楚凝说:“他在外地,需要给他打电话吗?”
老婆婆一抬手,一挥,否定了这个提议,老夫人开口,却没有看楚凝,直着脊背,端着头,看着眼前的空气,问:“小姑娘,你是谁?”
“我是谁?”楚凝心道这个老夫人问的不是她叫什么,不是她的年龄,也不是她的故乡亦或工作,老夫人想让自己说自己与池崇阳的关系,而自己该如何回答?说是他的女朋友?明显,池崇阳并未在他家人面前提起过自己。
不承认吗?楚凝不想。
老夫人维持刚才问话的姿态,在等她的回答,空气凝滞,充满的张力,矛盾一触即发。楚凝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回答,迎接都是暴风骤雨,都是不利于她的场面。
楚凝思索片刻说:“我进错了房,马上走。”
说完,楚凝要离开,老妇人却说:“等等,小姑娘。”
楚凝回头,老夫人却又不说话了,换成缇娜说:“你把钥匙留下。”
“ok。”楚凝点头,知道了,这就是池崇阳家人的态度,岂止是不接受,是不尊重,是蔑视!这样的态度也是楚妈妈担心的,也许妈妈说的对,这种家族,没有长辈的认可,是不可能走入婚姻的,若是如此,自己和他怎么办?得欢且欢?
有的人会主动制造冲突,有人喜欢将冲突化为无形,“好,”楚凝说:“我马上收拾东西。”
楚凝拖着行李箱走在路上,行李箱里只有她用自己的钱买的东西,池崇阳送的那些衣物都留下来,确实,现在,她还承担不起那样的衣物。
时已初夏末,现在风真当是好,不冷亦还不热,只是,楚凝的心情真不应景。
阿阳,别担心,你提醒的阻扰这么快的就来了,我刚才避开了那锋头,不怕的,我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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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楚凝发现自己来到三个月前自己住的小区,这个地方自己住了七年,人,真是有惯性的,就算是脑袋不动,腿却知道往哪边走。
可是,这里也没有自己的房间了,楚凝站到门外,却听到出租屋里大声的吵架声。
“王栋梁,你tmd是什么意思,每天都11点才回家,你还知不知道家里有个产妇有个婴儿,你tmd的还不如不回来呢!”
“于小雅!你嘴巴放干净一些,哪有这样骂自己男人的?他这么晚回来还不是加班,还是忙工作,还不是为了还房租还房贷?你没钱就别买房子,还找银行贷款买房子,一个月给银行那么多的利息,真把我儿子给逼疯了。”这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楚凝都有些不确定是不是于小雅的婆婆,那个每次见了她就躲在房间里不愿意见人的妇女,嘴巴竟然是这么厉害的?
“工作?骗鬼去吧!我没生孩子之前整天到点就下班,一回到家,啥都不干,不买菜不做饭不打扫卫生,和大爷似得躺在床上玩手机看电视,等着我把饭菜做好端到他的嘴边。我把他当成孩子照顾了七年,这生了孩子了,需要他陪伴了,就开始加班了?是在躲在单位里逃避照顾产妇孩子的责任吧!”
“带孩子就是女人们该干的事,你看谁家老爷们整天围着孩子转了?”王栋梁是个不爱说话的,真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有个这么能说的妈,这是母强子弱吗?这个强母还在说着:“我不是说了嘛,我儿子现在加班全是被你那房子逼的,你真是脑袋不灵清,房价便宜的时候不买,非要这么贵的时候急吼吼的买!电视里新闻里都说了,国家马上就调控了,要我们老百姓门捂紧钱口袋,等着。”
“妈!你这话说的亏心不亏心!首先什么叫我的房子,房产证上可是写着我和王栋梁两个人的名字!09年的时候我说买房子,是谁挡着拦着非不要买的?结果到现在房价翻倍了,我怀孕了才要买房子。不买房子,鑫鑫的户口落哪里?以后上幼儿园怎么办?上小学怎么办?你也不想想首付的钱我出了多少,你儿子出了多少?”
……
站在门外的楚凝不禁一股气充满胸腔,真想推门进去,于小雅刚生完孩子啊!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她孕吐的把吃的都全吐出来接着吐胃酸了,但是她为了孩子有营养,吐完接着吃,吃完还吐,吐完又接着吃……
鑫鑫八斤多了,于小雅是顺产的,生了6个小时啊,还被剪了两刀,分娩,十三级的痛,承受十三级的痛六个小时,让王栋梁试试看!
于小雅现在不应该是功臣,受到最好待遇的时候吗?王栋梁你就是这样去心疼一个一心一意跟了你十年刚给你生了一个女儿的女人吗?
可是,可是,自己这种状况,拖着行李箱,进去了不是更添于小雅的愁吗?楚凝静静的站在门外,好久,悄悄的提箱下楼。
走到小区花园,坐在长凳上,两个月前,她也曾坐在这个长椅上在想今晚住哪里,那天,他突然的出现,牵着自己的手到了八楼的家,牵起了两个人的缘分。可如今,他会不会也像那夜一样突然的出现?
楚凝环顾四周,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