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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石和余羡两人均是无语。
夏子珪条件反射的遮住自己后,立刻意识到这动作有点傻。在蔡石骂他之前又赶紧把包拿开。羞愧的不敢看他们。
“真惨烈。”蔡石望着夏子珪的脸感叹,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在他身边坐下,“不过……你这是单方面受虐还是奋起反抗过了?”
夏子珪吭哧吭哧地说不出话,心里别提多憋屈了,飞快地看一眼余羡,斩钉截铁道:“我奋起反抗过了!那人也很惨。”
蔡石看向经理,经理猛地点头,做出一脸惨痛样摸了摸脸。
蔡石吸口气:“这是多大仇啊?小龙虾,你什么时候和人结怨了?那人是谁?”
夏子珪其实很想再看余羡一眼,但没敢,闷声道:“我不知道他是谁?”
“故意找茬的?欺负到你头上了,还在我的地盘上动手,真是不把我放眼里啊。”蔡石眼底泛冷光,他以为这事是冲他来的,直接问经理,“哪家的人?”
“蔡少,哪家都不是,那人我也没见过。”见蔡石凝眉,经理立刻奉上下属递过来的手机,“不过我拍下了他的照片。”
蔡石接过手机,看上面的照片,原本盯着夏子珪的脸和他的背包沉思的余羡这会儿也凑过去。
夏子珪惊得不顾背上的疼痛,扑过去拽蔡石的手,张开五指恨不能把屏幕挡个严严实实。
“别看别看,我打输了就输了,我认了,这要再去□□那也太丢份了。这事就这么揭过了!!”
他真是一点也不知道经理把那人的照片拍下来的事,如果知道,他一定会阻止经理把照片拿出来。
下意识的,他并不想余羡知道和他打架的是谁,不想他知道打架的原因——虽然,余羡很可能已经猜出他这些时暗中观察他的行径了。
可惜他的动作始终不如蔡石快,在他伸手挡的时候,蔡石把手机换了个手拿,并且伸得远远的。
这个姿势导致他自己看不到屏幕,夏子珪也遮不到屏幕,但站在蔡石旁边的余羡却十分方便得将照片收入眼底。
瞳孔微缩,余羡的脸色瞬间冷了几度,视线落在夏子珪身上。
夏子珪一僵,余羡已经看到,他无力回天。从余羡的表情来看,他竟是真的认识那人。
“余羡是我的人。”
这话还言犹在耳,夏子珪心底一瞬间像是打翻了百味瓶,各种滋味混在一起,说不清道不明。只那辣味冲天,呛得人心肝脾肺肾皆是火辣辣的痛,那痛几乎要冲到嗓子眼,疼得他张口难言。
由于蔡石和他本是并排而坐,中间隔了半米的位置,所以他扑过去的时候就成了半趴在蔡石腿上。
这姿势并不好看,夏子珪早准备起身,可是因着背后的疼痛试了两次都没能直起腰,只能仰着头看余羡,顶着鼻青脸肿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惨。
“你腰怎么了?”
余羡和蔡石同一时间发现他的不对劲。
蔡石出于姿势便利,直接伸手去撩余羡的衣摆,夏子珪一惊,伸手要拦:“干嘛啊,别动手动脚!”
他依旧拦不住蔡石,蔡石直接把他的衣服扯到肩胛处,露出了他大半背部。
夏子珪就像是被恶霸调戏的大家闺秀,面红耳赤,但他又明明白白是个汉子,所以又不好意思死劲扭捏,直把自己憋成个红彤彤的软柿子,不敢去看余羡的表情。
或许是之前那人的冲击,也或许是现在这个场面让他情商猛然拔高,他第一次认识到一个问题:就算他对别的同性没有也不会有那种心思,但既然认定了余羡,那和别的人就应该注意保持距离。
就算是好兄弟也一样。至少像以前一样单独去游泳是不行的。
他思绪乱飞,蔡石和余羡却在看到他背后的样子时呼吸滞了滞。
一条长长的痕迹横亘在他背上,就像是用刀背狠狠砍下,留下了极深的印子,甚至还隐隐泛着血迹,印子边缘已然红肿,而淤青好似水墨画泼染,大片大片的在他背上蔓延。
屋内有几秒钟的沉默。就连经理也有些呆,他还以为小夏和那人所有的伤都集中在脸上了呢!
敲门声打破了沉默。
蔡石回神:“可能是潘少,开门。”
经理把门打开,果然是神情略不爽的潘络晨。
进屋第一眼看到蔡石腿上趴了个人,潘络晨差点疯化,不过蔡石给了他个眼神,让他回复了点理智,再看到夏子珪背上的伤时,潘络晨皱了皱眉,心里不爽,但也什么没说。
又来一个人参观他的背!就算他是男人也不需要四处展览他的身体吧?
夏子珪又开始扑腾起来:“石头,你给我把衣服放下来!”
“你……”蔡石本准备打他一下,看他那脸下不去手,看他的背更下不去手,没好气道,“你傻吗?感觉不到痛!?”
“痛……我还可以忍忍。”夏子珪手撑着沙发,吸口气道,“就是需要你搭把手扶我起来。”
蔡石还没有动,余羡已经伸出手。
他微弯腰,一只手臂横在夏子珪两肩前,一手扶着他的腰,动作轻缓地将人扶起坐好。
夏子珪僵得像块木头,动也不敢动,就傻傻的看着余羡。
“这事我会给你个交代。”余羡在夏子珪耳边轻说了一句,不等夏子珪说什么,就偏头看向蔡石,“麻烦你送他去医院。”
说完,余羡就大步出了门。
蔡石愣了愣才啧了一声:“说的好像是他什么人似的……”
余羡对夏子珪说的话虽然小声,但屋里的人都听到了。
蔡石也立刻明白这事和余羡有关系,就没再问夏子珪什么,把手机里面的照片删了后才把手机还给经理。
经理视线从屋子里的潘络晨、蔡石、夏子珪身上晃过,再看一眼紧闭的房门,满眼的恍然大悟。
夏子珪还是不想去医院,觉得只要擦点药就行。要说他怎么想的,其实很简单——怎么也不想让“被情敌打进医院”的说法贯在他头上。
十八岁不到的年纪,有些自尊在别人看来不值一提,但在他们心底千金不换。
当然,最后夏子珪还是去医院了。
蔡石盯着他的腰:“你真要这么犟?男人的腰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你这伤要不好好看看,万一出了毛病,找谁哭,谁都不会理你。”
夏子珪:“我是背疼,没伤到腰。”
“背和腰离了多远,背不好了,腰能有多好?想想你刚才,可是连爬也爬不起来,还要人帮忙……”蔡石说了半天也没耐性了,“你去不去?”
“去。但不要去我爸上班的医院。”
——自尊和自尊之间,其实是有比较的。
潘络晨将人送到医院,蔡石准备去挂号,潘络晨拉住他,瞅一眼站得像根杆子一样,不敢弯一点腰的夏子珪:“你看着他,我去找人。”
有关系好办事,很快夏子珪就做了全面检查。
“脸上的伤不要紧,涂些药,过几天就能好。倒是背上的伤有些麻烦。”医生说着叹口气,弄得夏子珪头皮发麻,心道不会腰不顶用了吧?
“……背部肋骨有轻微的骨裂,至少要养一两个月才能恢复,这期间要静养,注意补充营养。”
夏子珪问:“我能出门吗?”
“最好在家里静养,尤其头一个星期,能不动就不要动。”
夏子珪有些沮丧,但想到不用住院不用上夹板不用打石膏又觉得情况没有那么坏。
回去的路上,夏子珪开始为怎么给爸妈解释而烦恼。
“直说呗。就说一个不认识的神经病打的,反正这年头脑袋有毛病的人也不少,你爸妈更是见得多听得多,不会觉得你是在瞎扯。”
夏子珪于是就这么说了,何碧荷又是心疼又是气愤,把那人狠狠骂了一通,并诅咒早日被关到警察局。
夏铭仔细看了看夏子珪的伤势,定下一系列“不准”让他好好养身体。然后问夏子珪对方长什么样子,准备去警察局备个案。
神经病做事都难以捉摸,谁知道他这次打了小虾,还会不会再来下次?
夏子珪心虚的撒谎:“当时很混乱,我没看清楚。”
夏父夏母便只好叮嘱他以后小心点。
夏父扶夏子珪去房间,边走边感叹:“现在社会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我们医院也来了一个被变态打的年轻人。那年轻人长得还挺壮,没想到也吃了亏。他脑袋被变态用烟灰缸砸了,差点出血……”
夏子珪:“……”不可能那么巧!
余羡早早的吃完晚饭,给堂弟布置好今天的学习任务,就拿着手机去了阳台,视线越过高高低低的树,落在远处。
一亮黑色的车出现在小区外面的马路上,停靠在路边。
“妈,我出去一下,可能会回来有点晚。”
“恩。自己小心。”
刚迈出家门,握在手里的手机便响起。
余羡一秒接通:“在那里等着。”一秒挂断。
绕过小区花园,一条路直通小区外。
出了小区,往左拐,走了不到五十米,余羡就看到有人对他招手。
黑色短t恤、白色休闲裤、运动鞋,轮廓深邃俊朗,笑容十分灿烂,乍一看完全符合小说电影中校园阳光男神的形象。
——忽视脸上的清淤以及脑门上的绷带。
“余羡,你终于肯见我了。”孟扬灼灼的看着走近的余羡,“我很想你。”
余羡走近,抬腿就是一脚踢向他的腹部,神色极冷:“我很想揍你!”
孟扬一时不察,虽快速往后退了一步,但只是稍卸了些力道,余羡收回腿,他捂着肚子喊疼:“嘶,真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