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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喜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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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跟踪偷拍这件事,楚世安早已驾轻就熟,她驱车载着拿着相机的安十谨,在那个张小姐的丈夫名叫范诚的男人身后跟踪了两天,拍下了他跟一个穿着打扮暴露的女子的亲密照。但是光凭那些牵手拥抱亲吻的照片,拿到法庭上完全不能毫无意外的钉死范诚出轨。除非,拍到他们偷情的录像。所以当她监听到范诚定下一家酒店的vip房时,她知道机会来了。

    每个侦探都有自己的手段,有些的确不够光彩,也总会触及所谓法律的边缘。因为安十谨在国外时,与警察和私人侦探有所接触,所以当楚世安拿出两张卫生局的员工证和制服,拎着一个工作箱时候,安十谨没有半分惊讶,很是自然地同楚世安换上了楚世安递给她的制服。

    “你好,我们是卫生局的职员,我们接到投诉电话,你们酒店有卫生问题。请配合一下,我们要抽检几间房间。”楚世安微皱着眉头,面上无甚表情,安十谨微笑着站在她身旁,尽管穿着蓝色的休闲工作服,却仍是掩不住一股自然透出的妖娆风情。酒店大堂经理的目光一直落在安十谨身上没收回来,甚至忘了回话。楚世安眉头皱的更深,身子一偏挡住了安十谨,声音冷了几分:“麻烦叫你们负责人来,我们需要检查你们酒店房间。”

    “啊,好的,两位请稍等,我去请我们副总来跟你们谈谈。”大堂经理有些尴尬的惊醒,轻咳了两声,去将酒店的副总请了过来。之后酒店的副总来了,倒也没说什么其他的事,看了下楚世安的证件就安排人跟着她们一起去检查房间了。

    酒店房间,楚世安正踩着椅子在墙角安装针孔摄像头,安十谨则站在门口跟那个随行她们的男服务员聊天。等楚世安装完摄像头,环视房间一圈出来时,正好听见那服务员正咧嘴笑的眼睛都不见了,看着安十谨的目光带着几分露骨和贪婪:“李小姐,原来你喜欢桌球,我正好擅长,不如留个电话,改天我约你出去一起打桌球。”“把电话给你啊,可是我女朋友会不开心啊。”安十谨背靠着走廊墙壁,抱着胸口微微歪着头,看着对面的男服务员,漆黑幽深的眸子里有几分不易发觉的厌烦。

    楚世安的脚步一顿,女朋友?心下觉得有几分怪异,却也没有深思,出了门有些不屑的瞥了那个男服务员一眼,淡淡道:“好了,这件没问题,检查完了我们该回去了。”“嗯。”安十谨见到楚世安脸上立马绽放了灿烂的笑容,上前亲密的挽住她的手,而那一直瞪着眼呆住的服务员还没有从安十谨说的话反应出来。转眼看着安十谨一副小女人的样子挽着楚世安,看着她们二人的眼神表情越来越怪异。接下来除非一些问话,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笑容也有几分尴尬奇怪。

    放在车上的小型监视器里,范诚正在跟他的情人亲热。楚世安叼着烟坐在驾驶座上,抱着胸口面无表情的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安十谨抱着一盒蛋挞和两杯咖啡,从附近的餐厅里走了出来,上了车。

    安十谨挑眉看了看监视器里活色生香的画面,再看了眼一脸淡然面无表情的楚世安,然后递给她一杯咖啡。伴着女人细微的呻/吟两人吃着蛋挞喝着咖啡,看着监视器里的活春宫,画面显得有几分怪异的和谐。“老板,你以前接这样的案子,都是会这样认真的看吗。”安十谨突然开口,悠悠的咬一口蛋挞似笑非笑的指了指监视器。楚世安抬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见监视器里的两人已经完事了,抬手将监视器的画面关掉,:“交给客人的东西,必须看清楚,不能出半分差错。”

    一起合吃了一盒蛋挞,两人各自拿出纸巾擦干净手。“现在要回去了吗。”安十谨扫了黑屏的监视器一眼。“嗯,明天把录像跟照片交给张小姐,这次的案子就算结了。”楚世安点点头,沉默了几秒,终于抬眼看着俺十谨,眸子里有几分犹豫:“你跟那个服务生说你有女朋友,是借口,还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安十谨挑眉,笑的一脸戏谑。楚世安楞了楞,启动了车往前开,滑出了百米左右才轻声道:“你若是不想说的话,没关系,我只是随意问问。”“我喜欢女人。”安十谨开口,歪着头敛了嘴角的笑意,眸子中神情认真的看着楚世安。目光直视前方的人一言未发,自听到安十谨的回答后,面上的表情也未曾变过,半隐在黑暗中的侧脸,漆黑的眸子晶亮,唇微微抿着,一副严肃而清冷的模样。

    安十谨一直侧头看着她,原本平静的心不知怎么起了波澜,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一直在国外,浸染的风气自然是对于自己的取向觉得很是正常。可是她也知道国内的人对于这种类似于边缘的感情,有些歧视和不接受,她不知道楚世安会如何看待自己的取向。虽然她并不是很需要这份工作,可是她也不想失去。

    一直到快要到家门了,楚世安仍是一言不发,安十谨终于沉不住气开口问道:“老板,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到家了。”楚世安面色清冷,直视前方轻声道了句,也不知是在对安十谨说还是再自言自语。明明不过一句普通的话,可安十谨不知怎么,听到楚世安的话,心像是被一直柔软的羽毛轻轻扫过,痒痒的柔柔的。

    安十谨跟着楚世安一进门,就见一个小黑影喵呜了一声扑了过来。楚世安微低下身子,接住了那个黑影,一边按了门边的开关,漆黑的房间瞬间亮了起来,毛茸茸的小毛团窝在楚世安的怀里一脸享受,呼噜呼噜的蹭着楚世安的胸口,楚世安一直抿着的唇微微挑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宠溺的摸了摸怀里小毛团的头。安十谨站在一旁,挑眉看了看那只享受的小毛团,和唇角绽放笑意的,莫名的心里有一丝不快。这个人对着一只猫都会笑,却好似从未对她笑过。

    “还不进来吗。”楚世安抱着小毛团走到大厅中央,回头看着一直站在门口的安十谨。“啊,哦。”安十谨从呆滞中清醒,应了一句转身关上门,背对着楚世安低头轻轻苦笑着,她嘲讽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嫉妒一只半大的小猫,而且是为了一个还才刚刚认识几天的人而嫉妒。于她来说,这种感觉太过怪异,明明,她一直属于那个被人妒忌的角色啊。

    “给,累了几天了,待会早点去休息吧。”楚世安单手抱着小毛团,递给安十谨一杯刚刚泡好的热茶,然后坐在安十谨身边。安十谨抱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微微的涩意弥漫着口腔,她轻轻皱了皱眉头。“有点苦,不过安神。”楚世安偏头看着她,见她皱着眉头望着手中的茶杯,便轻声解释。“恩。”安十谨点点头,妩媚的脸上有些疲倦之意。楚世安见安十谨一副怏怏的样子,有些犹豫的开了口:“如果你是担心,我会因为你的取向而解雇你,那你大可不必担心,因为这是你的事,只要不涉及工作我不会管的。当然,我也不会排斥你,因为我尊重不同的性取向。”

    “那如果我喜欢你呢。”安十谨闻言抬头,身子前倾凑到楚世安面前,红润的唇角上挑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满是挑逗,身上带着清淡而自然地香味,似乎并没有喷香水而是自身的体香。楚世安愣住了,看着近在咫尺精致白皙的脸,瞳孔微微放大似乎有些晃神。“你...”楚世安有些犹豫,张了张嘴却并没有说出什么,只是眉头微微的蹙起。“跟你开玩笑的啦,不用在意,我才不会喜欢你这样冷冰冰的女人,我喜欢胸大风|骚手感好的。”安十谨挑眉,一脸轻浮的低头扫了眼楚世安略显平坦的胸口,语气中满是戏谑。楚世安脸色沉了沉,将手中的小毛团往上抬了抬,挡住胸口,将手伸向安十谨:“既然如此,那我们都不用担忧什么,以后认真合作吧。”安十谨轻笑着握住楚世安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白皙细长,握上去柔软而滑腻:“很荣幸认识你,大侦探。”

    辛苦了好几天,终于有时间休息,当楚世安与安十谨想要上楼休息时,门铃突然响了。小毛团窝在楚世安胸口伸了个懒腰,吐了吐小舌头继续咬着楚世安的袖子玩耍。楚世安眉头轻轻皱了皱,这么晚了,来找她的人是谁呢。

    打开门,经过石头凸起的小路,能看清不远处铁门口,站着一个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楚世安见到那个站在女人身边扎着辫子的小女孩时,明显楞了楞,压了压帽檐走过去。“不好意思啊,楚小姐这么晚还来找您,上回我家笑笑要你帮她找点点,第二天我就带她回外婆家了,所以就没过来。今天刚回来,笑笑就吵着要来找您,原来您真的找到点点了啊,真是谢谢啊。”女人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搓着手看着楚世安怀里抱着的小毛团。

    “点点!”扎着羊尾辫的小女孩兴奋的叫了起来,冲到楚世安面前去抓小毛团。小毛团喵呜的叫了一声,没有躲开小女孩的手,还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小女孩的手指,惹的小女孩哈哈的笑了起来。楚世安眸子微敛,抱着小毛团的手紧了紧,而后又松开了手,将小毛团递给了小女孩。小毛团抓着她的袖子没放,在小女孩怀里挣扎了起来,尖锐的爪子将楚世安的袖子抓起了线头。“带它回去吧,我已经完成了你的委托。”楚世安将小毛团的爪子,轻轻的抓下,手指却被猫爪抓破了一道划痕。她伸手似乎想要摸小毛团的头,可是伸了一半的手,还是慢慢的放了下去。

    “楚小姐,谢谢您,再见。”女人牵着小女孩的手,诚恳的道了谢然后带着她和小毛团离开了。楚世安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小毛团的喵呜声慢慢的微弱直至消失。“其实,如果你舍不得的话,你可以留下它的。”一直站在楚世安身后默不作声的人终于开了口。

    伴随啪嗒一声,幽蓝的火光亮起,楚世安点燃了一支烟。微仰着头熟练的吐出一口烟雾,冷冷的道了一句:“忙起来的时候,照顾不了它,况且它是委托物,我又怎么能占为己有呢。”说完就越过安十谨,往房间内走去。被小毛团抓伤的手指微微有些疼痛,楚世安经过大厅往楼梯口走时,脚步停住了,而后回头看了眼角落里的供奉着,正在冒着微亮火光的笑佛,轻轻一声低喃:“根本不能保护的东西,何必硬要留在身边呢,对吧,阿迟。”

    安十谨看着那个身子挺直瘦弱的人一步一步的往楼上走去,她从一开始见到楚世安的时候,就有感觉,这个人那么瘦弱却总是挺直着背,紧紧的绷着,有时候让她觉得像是一根绷紧的弦,像是什么时候就会断了一样。安十谨偏头看了看那尊笑的开心的笑佛,又看了看楚世安消失在转角的身影。这个人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而那块供奉在笑佛前的名字,又是谁呢。

    安十谨眼中慢慢浮起一丝疑惑,真是让人看不透啊,这个清冷奇怪的女人,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一样,却又对一只调皮的小猫宠溺的出了奇。有些烦闷的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安十谨觉得自己有些累了,或许也不该想那么多,她关了灯,上了楼梯回了房间。

    漆黑的大厅里,佛前,一块红色的小木牌上,紧紧的躺在香炉旁。上头深深的雕刻着两个字,楚迟,小木牌的边角上,隐隐约约能看见沾着一小块斑驳的红色颜料,就像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