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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与怀中温香软玉耳鬓厮磨的时候,偏偏被幻红这个不速之客坏了所有兴致。陆清容才将沈霜照用被子好生裹了起来,就见眼前闪过一道森冷的银光,随后锐利的剑尖就刺了过来。
好在陆清容身手敏捷,在剑尖还未刺到沈霜照前便用两指牢牢夹住了剑。她的目光顺着剑刃直直地望向幻红,那锐利的目光中仿佛也藏了刀子。
“你果真是胆大妄为。”陆清容的声音此刻比那锋利的刀剑还冷。
“小姐,你才是被这小丫头迷了心神,勾了神魄,竟会与她做出这等……这等……”幻红欲言又止,话语间是浓浓的不可置信,而那几个字她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若是被城主知晓此事,你可知……可知后果如何?”
“后果如何都由我一人承担,与你无关。”陆清容说。
闻言,幻红心口一滞,只觉得自己的一片忠心被陆清容践踏了。她的眼睛还是红的,努力想将剑从陆清容的两指间抽出来,可是陆清容显然是动了怒,两指一用力,幻红的剑便折成了两段。幻红大惊,望着手里的断剑发愣。
“出去。”陆清容再次重复了这两个字,语气虽不似之前的暴怒,听起来却冷酷到绝情。
幻红心里一阵打鼓,激动的情绪也因为这个横生出来的枝节平复了几分。看着陆清容带着杀意的脸,她这才感到害怕,脸上的表情都僵了,颤抖着手扔下断了的剑径直往屋外跑去。
沈霜照起身,刚才的形势转变得太快,她惊魂未定地凝视着陆清容,眼里尽是惊慌。
陆清容却刻意躲避着她的目光,眉头还揪着,一脸的不悦。
“莫要生气。”沈霜照见她闷闷不乐,又见她忧郁心烦,不知如何安慰才好,唯有温柔地将她抱住,在她耳边软软地低语,“我好好的。”
陆清容慢慢沉浸在她这个柔软又温暖的怀抱里,暴躁阴郁的心情好了大半,她叹了叹气,道:“我若不能护你周全,怎能不自责愧疚?”
“其实幻红说得没错。”沈霜照低头,眸中一片黯然,一夜纵情后才恍然想起后果,“我……”
“你想如何?”陆清容神色恢复如常,从容地站起身,在沈霜照面前不紧不慢地将衣裳一件件穿上。
沈霜照咬着下唇,眼眸清澈,待陆清容穿戴整齐后她摊开手掌,将陆清容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掌心中:“昨夜的事绝非我一时糊涂,我既有胆量与你过夜——”她的双眸锁住陆清容,“自然做好了各种准备。”
陆清容坠入她的黑眸内,看到的是她坚定与了然。陆清容沉默许久,将手从她的手掌中抽回,弯了弯唇,道:“时间不早了,你快些起床,我送你回去。”
“嗯?”满以为陆清容会有什么表示,可沈霜照等来的却是她的沉默与转移话题,失落开始在心间游走,末了,她也只是闷闷地回应,“好。”
……
片刻之后,沈霜照穿完了衣服,陆清容说:“走吧。”
沈霜照看着她,脚下却不曾迈出一步。
“怎么了?”陆清容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来,便又回首,这样问道。
沈霜照这才一步步走上前:“你的面纱呢?”
陆清容嫣然一笑,拿出面纱:“若非你提醒我,我倒要忘记这事了。”说着,她就要戴上面纱。
“我来。”沈霜照握住她的手腕,从她手中夺下面纱,“第一次在青城见你的时候,你也戴着这样的面纱。”
陆清容垂眸望着她,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沈霜照长长的眼睫:“如何?”
“我想啊,会戴着面纱示人的人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就是容貌有残缺的人。”沈霜照小心翼翼地将面纱的一角缠到陆清容耳后,望着她白皙的耳根子不由想起初见那夜的“美好”。
“那当初你觉得我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前者。”沈霜照轻声说道,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因为——像你这样心如蛇蝎的女人,妖冶妩媚的脸才最配你。”
“你是想说我是蛇蝎美人?”陆清容笑着附到她的脸侧,伸出小舌在她小巧的耳垂上一舔。仅是那么一下,又湿又热的感觉惹得沈霜照浑身发软,急忙伸手推离着陆清容。
陆清容挑眉,笑得妖魅又戏谑:“但愿我没有让霜儿失望。你说得也不错,昨夜与你纵情纵/欲的人确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机关算尽的坏女人,霜儿这样纯善的人与我在一起,不会觉得厌恶吗?”
“不会。”沈霜照环住她的腰,“只要你别离开我……”
“若是可以,我真想将你的理智与魂魄还给你,霜儿这样爱我在乎我,迟早会受伤的。”陆清容蹙眉,沈霜照的话令她的心一阵抽痛。
沈霜照摇头:“不用还。你答应我,以后不要抛下我。”
陆清容眯起眼,笑容隐去,薄唇紧抿着:“我只能说只要我活着,哪怕因势所迫不在你身边,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回到你身边。”
“好。”陆清容的话一直蔓延到沈霜照心里,暖洋洋的一片。
“你老是拨弄我的面纱做什么?”陆清容皱起眉,一把抓住沈霜照作祟的手。
“这是我的特权。除了我,谁都休想随便看你的脸。”话里包含着沈霜照略显稚气的占有欲。
陆清容无奈:“对我这张脸你还真是执着。”她顿了顿,又想起某些事,装作无谓冷淡的样子问道,“那我问你,我与凌烟……我与她谁更合你的眼?”
沈霜照微怔,未曾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话,一时半会儿倒是呆了。
可是她的沉默令陆清容的自尊心与骄傲开始作祟起来:“你……你着实是天下最混账的人!”话毕,陆清容拂袖抛下她,大步往外迈去。
“陆清容!”沈霜照回神,知道自己坏了事,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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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清晨,湖心岛却没这么热闹。
沈婉蓉昨夜在这湖心小筑里住了一夜,这一夜她可谓是辗转反侧,无心睡眠,直到天快亮了她才浅浅地睡去。可是仅是睡了一会儿,她就从梦中惊醒。
“城主!”若蝶听见房里的动静,急忙赶了进来。
沈婉蓉额头覆着薄汗,双眼空洞又无神,显然是做了噩梦。稍稍定了定神,她才从噩梦中解脱出来,问:“什么时候了?”
“天色尚早,城主再睡一会儿吧。”若蝶命人取来了毛巾,替沈婉蓉擦了擦额际的汗。
沈婉蓉摆手:“睡着也只是折磨,我还是起来吧。”
“是。”若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恭恭敬敬地让人伺候着沈婉蓉起床。
用完早膳,沈婉蓉闲来无事打算到书房里坐一会儿。
“城主,我们今日还回城吗?”雪青问。
沈婉蓉随意翻阅着书架上的书,眼皮都不抬一下,道:“再说吧。这几日我为霜儿的事操碎了心,在这湖心岛上倒是自在。”
若蝶接话:“既然城主觉得在此轻松,那便住上一两日,就当是修养身心了。”
沈婉蓉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将手上的书又塞回书架:“我倒是想这样。”
“城主可是放心不下霜儿?”
“昨夜我做了个梦,梦见霜儿要与我断绝关系,她说她恨我,她说她要自由,再也不要留在水澜城,再也不要留在我身边了。”回想起昨夜的梦境,沈婉蓉仍是心有余悸,虽然她知道那只是个梦,但梦中那种真实的心痛感令她无法忽视与忘却。加上近日沈霜照种种出格的行为,沈婉蓉越发地放不下心。
雪青笑了一下,宽慰道:“城主多虑了。霜儿自小就听话,向来对你恭敬有加,你又是她的亲娘,她又岂会做出要与你断绝关系这等事?”
沈婉蓉:“她以前是听话,可是你别忘了,这段日子她总是遮遮掩掩神神秘秘,多次违抗我的命令在晚上出城,雪青,你觉得当中真的没有问题吗?”
“这……”
“人啊,有时候太听话也不是什么好事。加上这孩子性格内向,像个闷葫芦,这性格既不像我也不像她爹。什么事都往心里藏,时间久了,就连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才是最危险的。并且,霜儿她看似无欲无求,就连这水澜城的城主位子她也无意争取,我只怕她心中一旦有想要的东西——若她不与我们说,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沈婉蓉揪心地凝眉,“她最渴望的东西是我们不能给的,或者说是我们所反对的。”
“城主,那我就不明白了,霜儿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见不得人或者是不能让我们知晓的?”
沈婉蓉刚想作答,窗外突然起风了,风从窗外灌入室内,将书案上的纸与书都吹拂起来。书案上一本已经落了灰的医书也被风吹得翻了页,书中夹着的纸被这风吹到了地上。
沈婉蓉低头扫了一眼被风吹到脚边的那张纸,而后她俯身拾起它,看了看纸上写着的字,她脸色便沉了下来。
雪青与若蝶正疑惑着,沈婉蓉就将纸翻了个面给她们看:“霜儿要的恐怕就是这个。”
两人定睛一看,那白纸上赫然写着三个字——“陆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