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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师傅那近两月的木兰围猎,到了眼下这个时候也该到尾声了。于是乎,一大早,胤禛就起了身前去伴架,因着皇室的最后一次狩猎定在了今个儿。所以,一干子女眷也都跟着众位阿哥一道去了,眼下留在营帐区的,除了脚伤未愈的耿宁儿和墨玉,也就些个奴才了。
“格格,药好了,赶紧趁热喝了吧。”墨玉将药碗举到了耿宁儿的跟前。耿宁儿接过药碗,娥眉微蹙,脖一扬就将那些个苦汁子给灌了下去。拿过绢子压了压双唇,耿宁儿忙向嘴里扔了几颗酸梅子,轻叹道:“这苦汁子还得喝到什么时候?”
墨玉笑着接过耿宁儿递来的瓷碗,置于桌上,“格格您的伤什么时候好利落了,什么时候王爷就不会特意嘱咐奴婢给您送药了。”
因着墨玉刻意重读了特意二字,耿宁儿便挠她的痒,笑意盎然的道:“叫你编派我,叫你编派我。”
“哈哈……哈哈……,格格,您、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奴婢知道错了,哈哈……”墨玉忙闪躲着,一面求饶道。
“知道错了?”耿宁儿喘着粗气,笑着瞧着身前的墨玉,停了手。“奴婢错了,奴婢知晓是格格您臊啦。”
“嘿,墨玉。”耿宁儿就势又要来过,墨玉忙讨饶道:“好了,格格,奴婢不闹您了。如今,王爷待您那是极好的,奴婢瞧在眼里,这也是替您开心啊。”
听到这儿,耿宁儿反倒是敛了笑意,静了下来。若说胤禛当下如此对待自己,确是不薄了。可经过北树林的事情,她有幸大难不死,如今的她已经没了那份心思。经历了两死两生,她的心只剩下一个字,那就是恨!
“格格……”
“行了,这话头就过去吧,我不想再提及此事,以后,你也莫要再提了。”
“是。”墨玉恭恭敬敬的收拾好小桌上的药碗以及酸梅子,就退出了大帐。临出帐前,墨玉还是停下了脚步,深深的望了一眼耿宁儿。格格自打北树林回来后,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卧在榻上,耿宁儿静静的看着《千金方》。只要胤禛不在,耿宁儿便会拿出空间内的医书来瞧,也算是另一种解闷的法子。正当她瞧的入神之际,墨玉匆匆的进了大帐,走到耿宁儿的声旁,唤道:“格格……。”
耿宁儿仰首,看着一脸凝重的墨玉,起身将书搁在小桌上,“何事?”
“方才奴婢去领您的午膳,瞧见一宫女在您的食盒附近鬼鬼祟祟的转悠。正想询问之时,那宫女却慌慌张张的跑走了,所以奴婢担心这吃食……”将手中的食盒拎到耿宁儿眼前,墨玉满脸的担忧。
耿宁儿瞅了瞅眼前的红色食盒,嘴角噙着一抹了然的寒笑。到底还是不肯消停啊!那就瞧瞧到底是谁玩转了谁!
示意墨玉将食盒里的吃食摆在桌上,耿宁儿又向墨玉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附耳过来,耳语道:“可瞧见脸了?”
墨玉摇摇头,贴在耿宁儿的耳边,小声回道:“不曾瞧见,正巧着背朝着奴婢,所以……”
“嗯,这事儿莫要声张出去。”耿宁儿边说边抬手从头上拔下一个银质镂花底托着一个粉润的粉玉银簪来。捏着银簪,在青花瓷盘里随意的戳了几下,簪子微微的变了颜色。
“啊,有……”
耿宁儿忙抬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墨玉一见,慌忙的用双手捂住了自个的嘴,将那个毒字吞回了肚里。
耿宁儿捏着银簪不停的在汤碗里搅动着,嘴角的寒笑更浓。上次的事不过一个小小的警告罢了,只是想告诉完颜氏,她耿宁儿并不是个软柿子,其实也是想借着她给宜妃传个信儿罢了。北树林的事儿她可是清楚的很,若是宜妃她肯就此罢手,她便算了,毕竟胤禟对她有救命之恩。但是如今看来,甭管是宜妃的意思也好,还是她完颜氏不肯就此罢休也罢,总之她是不会再顾念谁的情分了,扳不倒大的,这小的却是逃脱不掉的。
“格格,这是有人要毒害你,奴婢这就去禀报王爷去。”
耿宁儿拉住正欲向外奔去的墨玉,向她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筷子,用起了她的午膳。
“格格!”墨玉吃惊的看着耿宁儿,一个箭步上前,想要夺去她手中的筷子,好阻止她继续下去。可就在她的手碰到耿宁儿手的那一刻,墨玉顿住了。瞧着她那绚烂的笑靥,墨玉忽的觉得背后一阵阵冷风吹过,竟使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缩脖吞了吞口水,嘴唇微微的抖着,墨玉小声的询问:“格格,您这是……”
耿宁儿继续用着自己的午膳,冷冷的吐出了几个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到此,墨玉终于明白了主子的想法,这脸上的忧色瞬间变成了疑惑之色。俯身贴在耿宁儿的耳边,小声嘀咕道:“格格,我们在自己的大帐内,您为何不把东西倒了?反而要以身犯险呢?”
“你觉得她们敢在御膳房的大帐动手,就不会监视我们大帐内动静?戏要做足才会好看。”
“可是格格,您也不能拿自个儿的身子不当一回事啊?”
瞧着墨玉那一脸的忧心忡忡,耿宁儿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温度,这口气也缓和了许多,“墨玉,你不必忧心于我,难道你忘了我的本事了?”
听耿宁儿这么一说,墨玉悬着的心算是彻底的落回了肚腹之中。她怎么给忘了?格格她可是个神医啊!
用完午膳,耿宁儿差墨玉将食盒送回去。而自己则闭目凝神进了空间,慢慢的宽衣解带,进入了灵泉之中。就在她进入灵泉不到一刻钟,自她的身体中便渗出了些黑水。趴在边沿,看着《千金方》,耿宁儿的嘴角微微勾起。
在皇家最后的一次狩猎之后,各营帐就开始陆陆续续的收拾起东西来,康熙爷准备拔营回朝了。完颜氏眼瞅着耿宁儿日日的食用那些个有毒的膳食,可就是没有一点儿的动静?马上就要回去了,她这个心急的呀。
“你可看仔细了?她确实是吃了?”
“回侧福晋的话,奴婢看的真真的,耿格格她确是吃了的。”
“那怎么会一点儿事都没有?这秘药可是我从家中带来的,虽说是慢性药,但也这么些个日子了,早该有动静了,岂会这般的平静?难不成还有谁在暗中帮那个贱人不成?”完颜氏瞪圆了杏核大眼,愤恨的表情使她那张倾城的容颜,此时扭曲的不堪入目。
瞧着一瘸一拐的帮他收拾行囊的耿宁儿,胤禛蹙起了浓眉,走到她的身侧拉住了忙不停的人,“腿脚不便,歇着吧。”
“王爷,不碍的。”耿宁儿笑吟吟的道。老四刚要开口,耿宁儿却双手覆在腹部之上,面上流露出了痛苦难耐的神色。拥住她,胤禛急切的询问道:“是哪儿不爽快?”
“王爷,我……”话还没说完,耿宁儿就痛的背了过气去。
“宁儿!宁儿!”胤禛侧头向帐外大喊道:“苏培盛,去请太医,快去!”
横抱起耿宁儿,老四轻轻的将她安置与卧榻之上,抻下她身上的绢子,帮她拭着额上不断渗出的汗珠儿。
“微臣,参见雍亲王。”
“行了,免了,赶紧着看看是怎么回事?”
太医将白绢覆在耿宁儿的右腕之上,跪在胤禛的脚边,一手还不住的捋着花白的胡须。
“以贵主的脉相来看,怕是……”
“什么?快说!”太医看着一脸黑的老四,这老脸哆嗦了下,忙回道:“怕是吃了不该的东西。”
“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这是何意?太医?”胤禛此刻的脸是越来越黑,眼中更是露出了厉色。转头看向一脸焦急的墨玉,沉声道:“格格,今个儿用了什么?”
“王爷,您会错老夫的意了。”
老四猛地转头,这眼神仿若要将人给生吞活剥般。太医这下子可是不敢在如此悠哉的回话了,忙将心理的话一股脑的全给倒了出来:“王爷,贵主已有一月有余的身孕了。只是她的身子太过虚弱,这些日子怕是用的膳食过于寒凉,这才晕了过去。微臣开些方子,调养即可,自然身子虚,回了府,还应以静养为宜。”
听到自己怀孕了,耿宁儿心下大惊,可眼下她又不能有任何动作,只得继续装昏。可这心湖之中却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她怀孕了!她的弘昼要回来了?在康熙四十八年?难不成这就是蝴蝶效应?
忽闻耿宁儿有喜了,老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到是身旁的苏培盛忙开口道:“主子,大喜啊!”
“太医的意思是,宁儿她有身子了?”胤禛有些迟疑,面上的凝重也渐渐的被喜色所替代。
“千真万确的喜脉。微臣给王爷道喜了。”
“苏培盛,赏。”
“喳。”
“谢王爷。那微臣就先行回帐为贵主配药了。”
“有劳了,太医。”
待太医退出了大帐,墨玉也很是有眼力见儿的退出了大帐。老四扭头望着榻上的耿宁儿,扬手抚摸着她沉睡的侧脸,嘴角扬到了四十五度。她有了他的孩子。
“侧福晋,侧福晋,四王爷那边请太医过去了。”
“哈哈哈,终于,终于让我等到了,我还真怕等不到亲眼看到这一刻,她就回王府了呢!耿贱人,我就要让你生不如死,永永远远的变成个废人!哈哈哈……”
听着帐内的狂笑声,胤禟眼中迸出了狠戾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