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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小勇看着他们渐渐东去的身影,心里纳闷了:东边又没住什么人家,全是一望无际的农田,长着苞谷和黄豆,现在到那里去做什么?哎,难道是到山脚下张老二、李老三他们的精养鱼池上去的?
他站在门口小声说:“狗日的,两个狗男女,这么晚了还要往田野里走,准不会干什么好事儿!”他也听说过他们两人的绯闻,这下更印证了那传说是真的了。
要小勇愤愤不平,他自个儿低声嘀咕说:“狗日的孙理其,要家庙的土皇帝,一手就能遮住天,干什么都任性。硬是把留守在家的女人们当成了他的三宫六院,漂亮的,年轻的,只要是他看上了的女人,都能让他风流快活死。他这种人,以后……肯定没有好下场!死了到了阴曹地府里,见了阎王,肯定要打入十八层地狱,要么要你狗日的当和尚,要么要你当太监,反正不让你造生做正常男人,让你永远把女人没办法……”
要小勇进屋,看到挂在墙上的扯历,见今天的那一页还没有翻篇,他翻了一页说:“唉,一九九五年又过去了一天!”
没事干,他又接着用手搓麻将。他搓了搓麻将,看着自己的两只大手掌笑了。
师父蔡瞎子说自己有一双天生按摩的手,又说自己是当官的命。妈的,自己以后真能当官么?
有意思的是,村里的曾经读过私塾,年近九旬的陈爷爷有一次看到了要小勇的手,惊奇地说:“我的天,小勇呀,你这双奇特的大手我长到快九十岁了还没有见过呢!太稀缺了,要是搁在早先哪个朝代,要是在古时候,长你这种手的人肯定就是一个真命天子。小勇呀,《三国演义》里那个刘备你听说过吧?他就是手长过膝呢!他在诸葛亮的辅助下,当上了蜀国的开国皇帝哩!嘿,现在不兴什么鬼的皇帝了,你也该是一个当大官的材料啊!”
要小勇拿起手看了看,翻了翻手背手心,妈的,也看不出什么与众不同,也跟人家一样长的肉和骨头,只是感觉自己的手掌要小勇一点儿,手指头要稍微长一点儿。不过,陈爷爷的说法跟师父蔡瞎子的说法惊人的相似,这让他真有点想当干部的想法了。
要小勇看着自己的手掌,叹息一声,把自己的经历认真梳理了一遍:
自己算是白长了一双当官的奇手了,从读小学开始,一直到到市卫生学校读被开除,一直是最底层的学生,连一个小组长就没有担任过,从来没有管过人……
提前离开学校踏入社会了,那就更不用说了,什么手艺和本事都没学到手,到市里的按摩医院里的跟蔡瞎子学按摩吧,在一些女人身上摸捏,特别是在女人的屁股上按压,手的先决条件好,经络穴位又掌握得准,按摩按得很到位,深受中老年妇女的喜欢,师父蔡瞎子也挂在嘴上表扬。
本来可以学业有成,以后能在按摩事业上大显身手的,可运气不好,为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按摩,因为按得太认真,没想到人家怀孕了,按摩的力度大了一点儿,结果把人家按流产了。
你一个未婚女孩子,谁知道你怀孕了呀?可人家不认这个理啊……
还没有正式喝出师酒哩,就被师父无情地逐出师门了。没有办法,只好打道回府,回来在自己的老头子的手下当学徒。
可自己不是当医生的材料,除了跟女人们打针,对看白嫩屁股感浓厚的兴趣外,对诊断病情,给病人看病,一点兴趣就没得。
现在是吃嘛嘛香,干嘛嘛不会。莫说像孙理其那样当土皇帝了,就是当一个生产小组长,恐怕这辈子也没得什么指望了。”
现在,要小勇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名像孙理其那样的村官。
要小勇这双本该做官的手,到现在干的最惊心动魄的事儿是摸过卫校女同学谭晓歌的胸,除此之外就是干按摩和摸麻将那样极平凡的事情了。
唉,按摩就不说了,要小勇回到村里,明码标价说好按一次摩收费二十到五十元,可给村里人按摩,要么拦腰砍价,要么赊账,要么干脆一分钱不给,靠按摩真养活不了自己。
不过,要小勇天天摸着麻将牌的大小,研究麻将的套路,竟然研究出了门道,发挥了奇手的优势:
他可以在对手们的眼皮下面,在他们不知不觉之中,用手掌心不声不响地夹麻将牌。
最奇特的是,当他的手心夹麻将牌的时候,所有指头都还是伸得直直的,跟没夹麻将牌的时候完全一样,谁也看不出来他在抽老千。
要小勇自从练就了这个绝活儿之后,手伸在麻将桌子上,就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想要什么牌就夹什么牌,想和什么和就和什么和,大和小和,早和迟和,都由他决定。
偷牌,换牌,都神不知鬼不觉,谁都发现不了。
要小勇打麻将,基本上是打遍天下无敌手,逢赌必赢,要不是他自己愿意输,他怎么也输不了!
“嘿嘿,老子这双奇手没能当上官儿挤进仕途混进官场,按摩也没能建奇功成为白衣天使,但打麻将能大显身手了。”
当要小勇正独自得瑟的时候,突然“啪”地一声电停了,屋里一片膝黑。
“耶,准又是狗日的张老三在搞鬼吧?”村电工张老三为了显示他在村里是技术权威,他时不时有意让某一段线路坏一下。要小勇站起来,将夹在手心的麻将牌丢在了桌子上,顺手一推麻将牌,走出漆黑的屋了里。
大灰狗来福趴在墙脚,见到主人,伸脖子回头看了一眼,又缩回了脖子,低下头,有亮无亮好像与它不相干。要小勇看了看四周,远处别的村子里仍然是星光闪闪,唯独要家庙村是黑膝膝的,什么光都见不到。
“妈……的,果然是张老三在搞鬼!大电并没有停,只是我们要家庙村的电停了,看来今天晚上又得回到没有电的时代,连煤油灯都没有点的,只能点蜡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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