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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一天的工作之后,陈昌宇下班并没有回家,他的心情依旧很差,心绪依旧很乱。回到熟悉的屋子里,他会觉得很不自在,那里到处都是林皎皎的味道。陈昌宇现在特别不想面对任何跟林皎皎有关的事物,哪怕是环境。六点多的时间,天色尚早,陈昌宇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去哪里,索性继续和昨天一样漫无目的地瞎逛。走着走着,他便来到了城西,走到了登高楼下。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和王昕一起,是来学怎么打路亚的,一转眼就好几个月过去了。只是,王昕,唉。陈昌宇看着川流不息的河水,心情不畅。远处的外河上行船依旧,河面上依旧那么忙碌。陈昌宇看向河对岸,此时居然依旧有人在钓鱼,这么迟还没有走,怕是准备要夜钓的吧。陈昌宇站在登高楼下,却没有想过去看一看的念头。登高楼的灯光要等到天黑以后才会点亮,此时的登高楼斑驳得很,不少地方都露出了里面的建筑材料。陈昌宇沿着楼梯往上爬,爬到第四层时才停下了脚步。远眺望去,城市在他面前一览无余。川流不息的车流,步履匆忙的行人,还有喧嚣的车鸣人声。夜幕即将降临,城市又将切换到另一个频道。
站了许久后,陈昌宇决定转身回家,黑妞还在家里。
从登高楼到他的住处路程很远,走路估计得走上一个小时。陈昌宇不想再走路了,这两天走的路已然很多,打了个车直接回家。半路上接到了林皎皎的电话,电话里林皎皎抱歉地说她今天又要迟一点回家了,让陈昌宇不要给她准备晚饭。陈昌宇应了下来,心里反而有点轻松的感觉。
回到家的时候,黑妞今天却没有出来迎接陈昌宇。陈昌宇放下东西,在屋子呼喊黑妞,也没有得到回应。陈昌宇就有点纳闷,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走进房间,打开灯,黑妞正趴在自己的窝里一动也不动。陈昌宇快步走上前去,俯下身查看黑妞。只见地上到处都是呕吐物,黑妞则趴在自己的窝里轻喘着气,看见陈昌宇回来呜咽了几声,声音也很小。陈昌宇大惊失色,顾不得脏乱的地面,赶紧仔细地查看黑妞到底怎么了。陈昌宇先是握紧了黑妞的爪子,温度很高,又看到黑妞的嘴边满是粘液,心中咯噔一声。陈昌宇二话不说,连着黑妞的狗窝抄起来,一起抱着便往外冲去。五层楼,他一口气就窜了下来,到了小区门外就急忙拦出租车。下班高峰期,拦了好几分钟他都没有拦到出租车,陈昌宇又拿起手机给顾雷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陈昌宇直接问顾雷在不在店里,恰巧顾雷这会儿正在店里,陈昌宇让他赶紧开车过来。陈昌宇急切的语气把顾雷给吓着了,前几天陈昌宇找他的事儿一直在顾雷心里挂着,现在又听到陈昌宇这么着急地找他。顾雷二话不说,拿了车钥匙就往外冲,小秋在他身后连连叫喊,顾雷都没回头。
等顾雷接上陈昌宇时,才发现原来是黑妞生病了,这才放下心来,他还以为是林皎皎怎么样了呢。陈昌宇来不及跟他多说,直接让顾雷开车去解放路上的猫狗医院,那家宠物医院是全Y市最大的宠物医院。顾雷瞅了瞅陈昌宇抱在怀里的黑妞,想说话但一看到黑着脸的陈昌宇,又把话头给缩回去了。一路疾驰,二十分钟后陈昌宇抱着黑妞冲进了宠物医院,急切地喊医生。
宠物医院的医生从陈昌宇手里接过黑妞,仔细地查看起来。陈昌宇的胸口满是黑妞吐出来的粘液,一名护士走过来拿着取样管取了些样去化验。陈昌宇急切地追问医生黑妞的情况,医生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后,吩咐护士先给黑妞做催吐处理,然后就把陈昌宇拉出了诊室。
“你这两天是不是给它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医生开口问陈昌宇,依医生的初步诊断,黑妞应该是肠胃出了问题。
“不干净的东西?肯德基算吗?”
陈昌宇猛然想起昨天晚上黑妞吃了不少炸鸡翅,还有凉水。
“你们这些人呐,就是对生命不负责啊。炸鸡翅那是狗能吃的吗?且不说里面的各种调料,就算是细碎的鸡骨头也会要了它的命啊。”
医生一脸的痛心疾首,手指头都快戳到陈昌宇脑门上了。
“那现在怎么办?”,陈昌宇追问。
“先催吐,然后打抗生素,狗又不能洗胃。最坏的结果就是被细碎的骨头扎穿了胃,那样的话只能手术。最要命的是,如果扎穿的时间太长的话,手术也没用的。你怎么当家长的,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真是的!”
医生说的那叫义愤填膺,把顾雷都看愣住了,他第一次听说养狗是做家长。
陈昌宇听到医生的话,有些颓然,更多的是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昨天晚上带黑妞跑那么远的路,然后又给它吃炸鸡翅。后悔自己今天明明早就下班了却不回家,要是早点回家说不定黑妞就不会这么严重。哪怕就算生病了,也多了许多抢救的时间。他,实在是后悔极了。
“行了,别难过了,不就一条狗嘛”,顾雷安慰陈昌宇道。
陈昌宇倒没说什么,反倒是周围其他过来给狗看病的主人们怒视着顾雷,吓得顾雷一个哆嗦,这些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会说话,你就不要说话。黑妞是狗不假,那也是一条性命。再说了它是我一手带大的,是我们家庭的一份子。对于我而言,黑妞有非凡的意义,它的陪伴是弥足珍贵的。”
顾雷听了陈昌宇这番话,不再言语了。他害怕自己要是再说错话,这周围的人会上来把他给揍了。不过内心里,顾雷还是不太认同陈昌宇的话。
那边护士拿着检验单过来,陈昌宇又赶紧迎了上去,追问护士怎么样了?护士让陈昌宇先去缴费,然后到医生办公室去问医生。陈昌宇又去交费处交了费,这才一进门做了个检查就花了四百多,把顾雷的下巴都惊得掉地上了。
交完费,陈昌宇又去医生办公室,那边医生正拿着刚拍的X光片和化验单在看。医生见陈昌宇进来,略微有些高兴地说,情况还不算太糟糕。陈昌宇听到这话,顿时一口心放了下来,不过医生说不太糟糕,那就是还有点糟糕。
“还是要做手术,有几根细小的骨头快要扎破胃了。这是它不断咳嗽造成的,一旦扎破就彻底没救了。这样吧,我加个班,我们马上就给它做手术。”
“那太好了,谢谢医生。”
“没事,你去把手术费交一下。我去准备。”
那医生说完后便带着陈昌宇和顾雷出了门,顾雷一听又要交费,顿时头大,打定主意自己家以后绝对不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