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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筱仁阻击
实际上奠之淡和吕筱仁有亲戚关系,他能够在市社科联当常务副主席,都是吕筱仁照顾的结果。这个奠之淡之前在将相县任副县长,因为受贿,被市纪委请了进去。吕筱仁知道后,马上给他的人打招呼后让其想办法把奠之淡保出来。因为受贿问题实实在在地存在,奠之淡被放出来后,再要在县上当副县长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吕筱仁又动用他的影响力,把奠之淡安排到了市社科联。市社科联完全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单位,当然也没有什么权力,到了这种单位后,当然就不容易引起人注意,自然也就落得平安着陆了。后来,吕筱仁又利用他的职权,让奠之淡作了常务副主席。本来奠之淡在仕途上的心已经死了,知道自己如果不是吕筱仁从中周旋帮忙,自己完全可能进班房了。可现在好运却又突然降临到自己头上,他还以为又是吕筱仁起了作用。当吕筱仁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既感到吃惊,又感到高兴。他知道,这都是胥忖朱和新来的组织部长不了解宁秀干部的结果。
对于这一次人事调整,尽管涉及到吕筱仁分管的几个重要部门,但因为吕筱仁不是市委人事“五人小组”的成员,所以事前一点都不知晓。当市委组织部将调整方案作为正式议题提交市委常委会议审议的时候,吕筱仁才知晓这一次调整的人员涉及到他分管的多个部门,为此,吕筱仁既在内心里感到高兴,因为胥忖朱准备调整到重要岗位上的好几个人都是他的心腹,又感到极为不满,毕竟这次调整的几个部门都是他分管的,而事前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从这一点上讲,吕筱仁感到是胥忖朱他们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为此,在人事议题审议刚开始时,吕筱仁就首先发言,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当然,吕筱仁没有把矛头直接指向胥忖朱,而是把矛头指向了组织部长文十化。吕筱仁说:“市委组织部的工作也似乎太神秘了嘛!涉及到我分管的好几个部门,我事前却一点都不知道,不知道是对我个人有意见吗还是市委组织部的工作就那么高高在上或者是神神秘秘?我是市政府的常务副市长,也还是市委的常委嘛!省委没有免我,市委也没有让我完全不管事,怎么调整我分管部门的领导,事前就一点都不让我知道?是害怕我泄密吗还是害怕我反对?我既不是组织部长,也不是市委书记,就是我反对,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如果不信任我,那就把我也一同免了不就行了?”吕筱仁的话可以说是锋芒毕露。
面对吕筱仁的发言,组织部长文十化本想站出来做解释,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胥忖朱就马上接过吕筱仁的话题,说:“吕筱仁同志,你有意见可以在会上说,包括你刚才发言,也可以算是你的意见。你说事前不征求你的意见,但据我所知,不管是中组部,还是省委组织部,好象都没有这方面的规定——调整一个干部必须要事先征得分管领导同意吧?你反对可以,但你也只能代表你个人的意见,并不能代表其他所有常委的意见。我也相信我们的其他常委们都是有水平的,自己有自己的主见。”
胥忖朱的这段话,可以说是既把吕筱仁堵得无路可退——确实,翻遍党委和组织部门的所有文件,可能都找不到调整一个干部必须征得分管领导同意的规定。同时,这段话又给其他常委敲了警钟——不要跟在吕筱仁后面跑。如果你们跟在吕筱仁后面,也就是如果反对这次提出来的方案,就是自己没有主见,没有水平。
胥忖朱还很难得说出这么一段有水平的话。可以说胥忖朱的这段话,为这次人事调整方案的顺利通过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本来准备发言对个别干部调整提出不同意见的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滕录理,听了胥忖朱的话后,也打消了发言的念头,他想,尽管这次调整的干部有些不正常,但没有涉及到自己的势力范围,没有必要无谓地把胥忖朱得罪了。市委常委、军分区政委莫时杰因为平时与吕筱仁走得比较近,本来也想发言声援一下吕筱仁,但胥忖朱说了这一番话后,反复权衡,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来趟这趟浑水。其他常委们更是没话可说,而市委副书记诸葛虹、市纪委书记纪达央二人在“五人小组”会时,已经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现在更不可能在常委会上发表什么与胥忖朱不同意见。因此,尽管吕筱仁对这次人事调整方案不满意,有意见,但还是在常委会上顺利通过了。
对这次的人员调整,虽然吕筱仁表面上很不满意,但实际上他是感到宽慰和高兴。无论是奠之淡,还是褚襦禅,实际上都是他的人。并且奠之淡被安排到了市人事局任局长,按规定要兼任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这等于是在市委组织部又帮他安插了一颗钉子。吕筱仁知道胥忖朱首先调整他分管部门的领导,就是要拿他开刀,这一方面是胥忖朱为了阻击自己,另一方面也是胥忖朱想以此来树立他自己的绝对权威。但开始一段时间吕筱仁始终没有想通为什么胥忖朱把自己分管的重要部门的领导都调整了,有些部门换成了可能是与胥忖朱走得近的人,但与自己走得很近的几个人也安排到了重要的位置上。后来吕筱仁好不容易才想清楚,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一方面这些与自己走得近的人知道的人不多,而知道的人又进不了最初的决策层(即市委的干部工作“五人小组”),另一方面也是胥忖朱虽然在宁秀担任过市长,现在又担任书记,但毕竟因为时间不长,胥忖朱实实在在对宁秀的干部了解也不多。而文十化比胥忖朱到宁秀的时间更短,虽然组织部很重要的一个职责就是了解熟悉干部,但毕竟还需要一个过程。
虽然这次人员调整对于吕筱仁来说是有得有失,但总体上讲,还是使吕筱仁增加了紧迫感,知道胥忖朱的这些动作,都是直接针对自己来的,如果不尽快想办法把胥忖朱控制住,就完全有可能被反胥忖朱控制或者被其清除。
在一个周末,吕筱仁把宁武叫到自己家里,直接了当地问宁武最近是否掌握到有涉及胥忖朱的情况。宁武说:“看起来胥忖朱这一段时间好象非常谨慎,还没有掌握到什么有用的情况。”吕筱仁听了后,很失望,但这又不能怪宁武,胥忖朱自己没有做出什么越轨的事,宁武又不可能导演一出,让胥忖朱出轨。吕筱仁想,看来只把在宁秀饭店录到的胥忖朱与易晚葶鬼混的碟子派上用场面了。他问宁武:“上次宁秀饭店的录相处理得怎么样了?”
宁武回答说:“已经复制了几份,因为你没有说,我一直放在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没动。”
“有价值吗?”吕筱仁问。因为易晚葶是自己的情人,没办法自己只好主动把她送到自己的对手怀里,吕筱仁为此很是伤心,所以安排宁武录相后就一直没有过问过。
“非常有价值,没有想到,胥忖朱还是一个性虐狂。谁看到他们的录相,都会为他们的那种行为大为不耻。”宁武见吕筱仁问起录相的情况,便眉飞色舞地说起来,本来还想描述一下他所看到的胥忖朱和易晚葶的交融图,但看吕筱仁的面部表情越来越难看,也就马上停止不说了。宁武是个聪明人,又是长期从事公安工作,他尽管不知道易晚葶是吕筱仁的情人,但看吕筱仁听到他说录相上的内容时的表情,就马上猜到了吕筱仁与易晚葶之间的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那你把复制的几份抽空都拿给我。”吕筱仁对宁武说。吕筱仁想了想,必须尽快动手,担心万一迟一步,就完全可能满盘皆输,不仅赔了情人,还可能自己也被胥忖朱控制或清洗。本来吕筱仁不想用宁武在宁秀饭店录到的东西,因为这样一来,可能就会彻底把易晚葶从自己身边推开。人都是这样,当自己已经得到的东西将要失去时,不管之前是爱还是怨,都会觉得有些舍不得。并且如果这样下去,很可能胥忖朱会想到是我和易晚葶在联手,很有可能是鸡飞蛋打,人官两空。但迫于当前的形势,吕筱仁已经想不到更多的办法了,只有采取这种孤注一掷的办法,看能不能一下子就把胥忖朱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