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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大亮,篝火已经燃尽,人也各自回家了,止忧和斩玉却还不舍得回去。
村里人刚才讲的那些故事,唱的那些歌,还有小孩子在篝火堆里烧的那些香喷喷的红薯,让这两人真真实实地感受到新鲜和好玩。其实像这样的聚会,农村实在是太多了,特别是夏天的夜晚,村里人常常拿着扇子,坐到河边的石头上,家长里短,评古论今。那时候,羽老就是村里的明星,他一开口讲故事,所有人都会静下来听……
止忧和斩玉还在回味刚才的那些精彩的故事,雷落还沉浸在当年的回忆中,雷落妈却在家门口大喊雷落,叫大家回家吃早饭了。今天是大年初一,农家习俗规定,在这一天如果有人叫你,你定要回答,而且必须是大声地笑呵呵地回答。如果回答了,一整年都风调雨顺,如果闷声不说话,会倒霉一整年。
雷落赶紧大声回到道:“哎,晓得了,妈,我们马上回来。”
雷落对斩玉和止忧说:“赶紧像我刚才那样回答一声,这是我们这儿的习俗,声音大点,不然要倒霉一整年……”
止忧一听,着急了,扯着嗓子就对雷落妈喊着:“哎,晓得了,妈,我们马上回来……”雷落和莞尔还有斩玉同时都是一震,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止忧奇怪地问了一句:“你们看着我干嘛?”一瞬间,她想到了自己刚才喊的话,害羞得无地自容,双手掩面,站起来就往雷落家里跑。
一阵阵欢声笑语,愉快的早餐结束了。大家便开始讨论接下来安排。雷落妈说他和雷老大要去“还善寺”烧柱香,叫雷落他们自己去隔壁村街上看舞狮。止忧说自己也想去烧香,斩玉也表示想去,雷落便去叫了莞尔,大家踏着泥土的芳香,往还善寺出发了。
“婶啊,你怎么那么会打架啊?而且力气好大,跑得好快。”止忧回过头来问雷落妈,“阿姨,雷落说你是因为干农活才力气那么大,我不相信,你是不是练过武功啊”
深不可测的止忧,竟然问雷落的母亲这个问题,她到底想得到什么?
雷落正想接口回答,却晚了一步,心直口快的母亲,抢先答了出来。
雷落妈哈哈笑了起来:“什么武功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生雷落以前,身体一直不好,胸口就像有火在烧,生了雷落后,那团火就消失了。前一阵子不晓得怎么回事,那团火的感觉又回来了,不是在胸口,而是在全身。我总感觉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
火一样的东西,那肯定就是雷落身体里的阳流,难道雷落妈身体里也有雷元?
斩玉也不忘插几句:“婶啊,看样子你会气功哦,你身体里的一定是先天罡气,一出生就有。您肯定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
雷落赶紧制止了,要是要斩玉继续说下去,不知道会冒出些什么来。
而且,按理说斩玉和止忧是不可能到自己家过年的,他们一定有所求,无论如何,让母亲继续东一下西一下的说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如让自己来引导她回答吧。
雷落转移话题对母亲说:“我说妈,羽老有没有教过你背一些诗句啊?”雷落妈伸手在雷落背上拍了一下,故作严厉地说:“什么诗句啊,你妈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清楚,还背诗,你笑话我啊。”
雷落也假装躲开母亲那打得一点也不痛的手,笑呵呵地继续试探:“你好好想想啊,是不是羽老教你背了什么你不知道啊?”妈妈回忆了一下说:“教我的东西确实没有,但是你羽老教你的那些句子我倒是会背。整天听你们爷孙俩背,听都听会了。还有那些八卦图,你小时候画得满墙满院都是,我也格外熟悉。而且我想跑快点的时候,就老是会想起那些句子,想起那些八卦图,不知不觉就会跑特别快……”
斩玉一听来劲了:“哎呀,我敢说,那一定是武功心法。阿姨你背我们听听,我们也学一学。”雷落也假装什么都忘了的样子,问母亲:“你背我们听下吧?羽老教我的什么句子,我都忘记了。”
于是雷落妈便煞有介事地背了起来:“乾坤寰宇,天地无常,八面来风,雷落若山岗,顺力而力,随势而势,虚实相合,气贯阴阳,震若仰盂,内纳八荒,……”一遍《震雷演卦歌》背下来,一字不漏。
和雷落料想的,果然不差。这一切,都是在合情合理的范围内,也不怕斩玉和止忧知道了。只是在还没有弄懂他俩的目的之前,还是小心为妙。
纵使千般小心,雷落哪里知道,斩玉和止忧该做的事情,早就做完了。他们的目的,此刻还挂在莞尔的脖子上——而莞尔,就在他们身边。
雷落一下子想到了很多,最关的问题便是,妈妈身体里的雷元是哪里来的?自己身上的雷元又是哪里来的?同是一家人,父亲的身体里为什么又没有雷元?
思绪一瞬间回到了羽老仙逝的那个晚上,那晚有一道紫色的闪电直击而下,直奔雷落头顶而来。当时雷落分明感觉那闪电离自己越来越近,但就是避不开,那闪电直击雷落胸口,浑身骨头就如粉碎般疼痛,一阵抽搐,当时雷落晕了过去。就在那晚后,雷落体内的雷元很明显地表现了出来,难道说,那晚的闪电,也击中了母亲?
难道说,雷落身上的雷元,和雷落妈身上的雷元,都来自于那晚的那一道闪电?
还有,峭壁里的“震雷羽箭”,也有一丝电流侵入自己的身体,可是和母亲并没有关系啊——没来得及多想,“还善寺”已经到了。
庙会,是乡村里最热闹的时刻。哪座庙有庙会,哪座庙就会人山人海,接踵摩肩。卖各式小吃的,卖卤鸡翅膀,卤鸭脚的,卖衣服的,卖农具的,卖杂货的,一字排开算命的……四下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爸妈进到庙里去烧香,止忧强烈要求跟着去,雷落、莞尔和斩玉却不愿意进去烧香了,庙内是枯燥的和尚,庙外是精彩的集市,他们自然选择在庙外玩,只是止忧那“皇权三卫”的身份,估计烧香也是别有所图。
玩了“倒糖人”,射了飞镖……莞尔突然停住身不走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一个布偶,然后对雷落和斩玉说:“我要那个布娃娃。”
斩玉笑了笑:“你喜欢,我给你买回来吧。”斩玉本事富家公子,要买下来自然容易,但是他话一出口,才发现搞错了:原来,这布娃娃并不是摆着卖的。这是一种赌博性质的游戏,小贩把各式各样的商品错落有致地摆在地上,玩家就用钱去小贩手里买竹圈,然后隔三米远扔出这些竹圈去套摆在地上的物品,如果把这个物品套住了,这个物品就属于你。
那些精明的小贩事先就试验了无所次,想要把竹圈扔出去套住物品,除非运气特别好,否则是很难成功的。
雷落对老板说:“老板把你那布娃娃卖我们吧。”老板眉毛一扬,趾高气昂地说:“有本事拿竹圈套去,不卖。”
斩玉来气了,掏出一个碎银子放在小贩手里,大声说:“看我套给你看。”连扔了十个竹圈,别说布偶,连片布都没有套住。
这一场景惹得围观的人哈哈大笑,斩玉把剩下的竹圈往雷落手里一塞,对着雷落说:“你来试试?”
斩玉的身份,雷落一直猜不透,自从斩家山庄的变故后,斩玉变得就像是笼罩在一层烟雾之中。按理说斩玉要套住几个布偶,岂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但是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雷落接过竹圈,掂量了一下重量,又看了看地上的那个布偶,精神一集中,阳流和阴流交汇融合,遍布全身,雷落轻描淡写地扔出了手里的竹圈。那竹圈不偏不倚,刚好把那布偶给套住了。莞尔兴奋地大叫起来,冲到场地里,抱着布娃娃跑了出来。那小贩脸色难看的要死,极不情愿的拿出另外一个布偶,摆在刚才空缺的位置上。
转到中午了,止忧他们还没有出来,大家便决定去庙里看看。刚进庙不远,就见雷落父母手里拿着几根红绸,挤开人群过来了。止忧跟在他们身后,腰上缠着一根红绳,不时到处打量,显得异常开心。
雷落妈对斩玉说:“这红绸是菩萨开过光的,你把它带在身上,保证一年平平安安。”说着便给斩玉拴在了腰上。
斩玉道了一声谢谢,笑呵呵地接受了。
雷落妈又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布香囊对莞尔说:“这个香囊里装的是菩萨的香灰,你戴在身上,保证逢凶化吉……”莞尔欢欢喜喜地接过香囊,放进了口袋里。
这可是雷落的母亲送的,那意义自然是非同小可的。
送完礼物,大家便转身往回走。
雷落刚一转身,一尊一人多高的笑面弥勒映入眼帘,佛像下烟火旺盛,云雾缭绕,佛像身处云雾间,咧着嘴呵呵笑着,一双眼睛神采奕奕,竟似能看透人心一般。
莞尔一见这弥勒佛,顿时目瞪口呆,双眼发直,浑身僵硬不能动弹。因为,这弥勒,莞尔见过活生生的人。
雷落却没有注意到莞尔的变化,正寻思,这佛像如此栩栩如生,该不会突然站起来吧,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摸了摸那笑面米勒的肚子,触手冰凉……就在这时,忽见人群像炸开了锅一般往外面涌,有人扯着嗓子尖叫起来:“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