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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再动家法,但是叶孟秋还准备来一场长篇大论来着,结果被叶英他娘给叫回去了。看众人的表情,估计最近一段时间叶孟秋也没什么精力去和叶英耗着干,搓衣板都不够他跪的了。
驱散了大厅里的人,沈墨衣拎着行李原路又领着叶英回了自己那间客房。
走出去还没半个时辰就回来,沈墨衣心里十分复杂。
叶英看她面色复杂的看着房门,心里也有些难过。
夫子果然……不愿意教自己吗?
叶英道:“夫子……不必委曲求全。”
沈墨衣愣了一下:“啊?”
叶英低着头,不去看沈墨衣的脸:“我知夫子不喜欢我,此番答应留下,也是为了救我。但夫子不必如此,爹爹脾气暴躁,我也习惯,过段时间就没事了,夫子……大可直接离开,不必管我。”
沈墨衣气笑了,抬手想揍,但是还是没下去手。
这孩子一脸逆来顺受,打也打得没成就感,不知道为什么叶孟秋下手那么不含糊。
最后她叹了一口气:“谁说我不喜欢你了?”
叶英怔住,抬头愣愣的看着沈墨衣,迟疑道:“夫子……不讨厌我?”
沈墨衣捏了捏叶英的脸,笑道:“别的不说,就凭你长得这么可爱,夫子也不会讨厌的你的呀。”
叶英低头不说话,两只耳朵慢慢红起来。沈墨衣看着好玩,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软软的,还带点烫。
沈墨衣感慨:这孩子,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叶英大约还是有些不安,又问:“那夫子怎么……不想教我呢?”
沈墨衣想了想还是觉得没啥不能说的:“因为你太聪明了呀。”
叶英:“……”他有点懵逼。古往今来的先生夫子,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学生聪慧过人,怎么搁他这里成了被嫌弃的了呢?
沈墨衣挠挠头:“你太聪明了,我怕我教不好,误人子弟。”她有自知之明,教学水平不够索性提前下岗,让位给有能之人。“我万花谷能人异士辈出,学识比我渊博者不在少数,我本想回谷之后帮你寻一个好的夫子,结果门还没走出去,就闹了这么一出。”
叶英闻言,心底一片温暖。他本以为沈墨衣是嫌弃他才走,结果不是,还为他这么着想,从小到大都没受过此等待遇的叶英打心眼里觉得自己这个夫子真是太好了,好到他想一辈子跟在这个夫子身边不离开了。
沈墨衣揉揉他的头,给他吃定心丸:“不过我都反悔两次了,常言道事不过三,这次,不管你以后会不会嫌弃我误人子弟,我都当定你的夫子了。”
“不嫌弃!”叶英心中有些惊恐,脱口而出道,“我不会嫌弃夫子的,夫子永远都是我的夫子!”此时他信誓旦旦的说,虽然几年后,打脸打得啪啪响的也是他。
沈墨衣愉悦的弯起了眼睛:“哎,英儿真乖。走,进房去,夫子看看你的伤如何了。”
叶英耳根一红,拱手道:“劳夫子担忧,叶英早已习惯,没什么好看的。夫子早些休息,我先告退了。”
沈墨衣伸手把人捞回来,笑的有些不怀好意:“怎么,害羞了?”
叶英不语,但越来越红的耳朵却是暴露了他的感受。
沈墨衣看得好笑。叶英嘴虽然硬,但是脸皮薄的很,每次逞强耳朵都红的要滴血,把他的心思暴露无遗。
就比如眼下这个情况。
沈墨衣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板起了脸:“夫子说话你听是不听?”
叶英愣了一下,施了一礼:“夫子之命,学生怎敢不从?”
沈墨衣满意的点点头:“乖了。现在夫子命你进去趴在床上,让我给你看看伤。”
叶英红着耳根站在那里纠结了一阵,终究是推开了沈墨衣的房门。
他心里某扇隐秘的门,此时也悄然开了一个缝。
*
藏剑山庄以武立庄,这等小小伤势,一般人连吭都不会吭一声,他们每日习练重剑,有时一不小心重剑拍脸上伤势说不准都要比这严重得多。
沈墨衣左等右等都等不来大夫看病时,叶英如此和她解释。
不过也因如此,藏剑山庄大大小小所有的房间都备有上好的伤药,即便是客房也不例外。
沈墨衣找出来,摩拳擦掌准备自己来。
叶英还是不好意思,一直推辞说自己回房弄去就可以了,最后还是沈墨衣板着脸把人给吓唬住了。
当然,说到脱衣服的时候,叶英又害羞了。
叶孟秋打他都在背上,偶尔还捎带了两下屁股,都不是什么方便让人看的地方。古时候男女大防开始的又早,即便叶英现在才十岁出头,但也已经是有了“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观念得了。
但沈墨衣哪管你那么多?她是三十世纪的人,观念开放得多,更何况和她同居的沈柏舟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偶尔她犯病要急救,沈柏舟甚至扒光了她过,要都和叶英这样,她坟头的草都三人高了。
跟叶英拉锯半天,最后还是沈墨衣凭借微弱的优势,把叶英上衣给扒了。
扒的时候沈墨衣还有些感慨,再过几年,叶英长大了,自己估计就扒不动了。
但很快沈墨衣就没心思想这些了,叶英背后那斑杂的伤痕让沈墨衣不由自主皱起了眉:“英儿,夫子问你个问题,你真的是你爹亲生的?”
叶英其实自小也想过这个问题,他兄弟好几个,叶孟秋的区别对待就很明显了,但此时沈墨衣问出来,他还是有些难过。
没有一个孩子是不希望父母重视自己的,饶是叶英也不能免俗。
其实话一出口,沈墨衣就觉得有些不妥,看此时叶英的表现就知道,简直是不妥极了。
她有些慌张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感觉叶庄主对你太过严厉了。”这简直是往死了打啊……
叶英敛眸:“夫子说得对,是叶英天资愚钝,达不到爹爹的标准,惹爹生气,责罚叶英,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小孩懂事的让她心疼。
但是沈墨衣什么也没说。叶英走的注定是一条和常人不同之路,路上种种崎岖旁人若是代为处置,日后遇到的荆棘会更加密集横生。
沈墨衣将手中的药水小心的涂在叶英的伤口上,道:“那就努力吧。日后你,会成为你爹的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