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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娇起来的非常早,昨天她琢磨过了,将头发拉到了前面用头绳绑了个马尾,这个动作就完成的比较轻松,然后洗了脸开了门就去了外面跑步,太阳还没有升起,天边是泛青的鱼肚白,空气中浮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泛着淡淡的一丝青甜,然而毕竟王娇不算是最早的,码头上的工人已经忙碌了起来,货物从天南海北运到这里,巨大的广告牌或红或绿有的上面还有英文字母,在尚且昏暗的清晨带来视觉的冲击,这是一个逐渐被打开的世界,虽然有着浓郁的民族特色,然而毕竟已经开始不同,夹杂着来自西方的气息,带着这个时代特有的色彩。
王娇原地做了几个高抬腿,才又慢慢的跑远,即使跑的再慢,她也已经大汗淋漓,毕竟她平时做的运动真的很少,等又进了巷子,她实在跑不动才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
不知道是谁家的红砖小洋楼里种着木槿花,一直开到了墙外,繁茂又顽强。
“....你会后悔的。”女人的声音明明很轻,却偏偏一直钻进了耳朵里。
“我早同你说过,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是你自作多情了......”
王娇悄悄从白墙后看过去就见个穿着苹果绿软纱旗袍的女子,一头短发烫成十分时新的卷发,皮肤白皙俏皮又妩媚,她正对的男子坐在轮椅上,看不清神情,但王娇却知道这位是谁。
张浩南淡漠的看着黎川:“你不该来找我的。”
黎川深吸了一口气,用手背粗鲁的摸了一下红肿的眼睛,然而眼泪根本止不住,她便放弃了这个动作,只是倔强的重复:“我告诉过你,你会后悔的!”
她一面说着决绝的转身离开,穿在脚上的尖头小皮鞋在这青砖的巷子里踩得咯吱咯吱的响,仿佛是踩在人的心尖上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起了风,院子里的花瓣簌簌的飘落,洋洋洒洒好像没有边际没有结束的时候,张浩楠的声音忽然响起:“出来吧。”
王娇下意识的左右张望才发现张浩楠原来是发觉了她。
张浩南调转轮椅,就见个人从白墙后,纷飞的花瓣中走了出来。
然而这人的身躯过于庞大,面颊上还沾着汗湿的几缕头发,白胖的脸上正冒着油光,整个场景就好像陡然切换成了惊悚片,在看不出来一点美。
张浩南认命的闭了闭眼:“我说,把我送回医院。”
王娇四下里看了看才发现她是在医院边上,就说这里是谁家的小洋楼,这么阔气,原来是医院,然而这家伙的语气过于可憎了些,满是命令的语气,王娇眯了眯眼,当然她眯眼或者不眯眼可能区别也不是很大:“难道没人教过你,请人帮忙要客气一些吗?真是好笑,我又为什么要帮你?”
张浩南睁开了眼,即使是刚刚的黎川说着绝情的话,那双眼里还满是痴迷,但他从这眼睛里都长了脂肪的家伙眼里可一点都看不出这一点,甚至只有戒备和一点讨厌。
张浩南坚毅的下巴收紧,即使他并不喜欢别人总是说他帅,可是这并不表示在这份魅力忽然大打折扣的时候他不会觉得有些微的恼怒。
王娇这种对帅哥完全没有概念的生物,完全忽视了张浩南一颗难得脆弱的心,以及刚刚那个陌生的女子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一点都不关心,这些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自以为是不懂得尊重人,凭什么叫她帮忙就帮忙,她这个人是脾气好,但并不代表她没有原则。
王娇一挺胸又荡起一阵肉浪,器宇轩昂震天响地的阔步离开。
他是被黎川推出来的,但没想到她会半路撂挑子,也许一会他的警卫员就会找过来,但那个时候不知道还要等多久,这癖背的巷子,除过刚刚那个家伙之外,实在甚少有人。
然而没过多久警卫员李小刚就小跑了过来:“少帅真的在这!”
“是谁同你说的?”
“门房大爷。”
即使厌恶也还是帮助了他,不过是因为心底善良,与对什么人都无关,见惯了尔虞我诈的张浩南忽然在王胖子身上感受到了一丝难得的清澈,然而还是转瞬即逝,他嫌弃的皱了皱眉,并没有在多说什么。
“李玲华小姐刚刚来了,正在病房等着您。”
李玲华是大世界的台柱子,时下当红的歌星,寻常人就是想说上两句话都难,一向同张浩南交好,张浩南垂了垂眸,长长的睫毛在他坚毅的鼻侧打下一片浓浓的阴影:“以后不许她出现在我的面前。”
李小刚不知道李玲华在哪里得罪了张浩南,不过少帅向来如此,身边围着转的女人不计其数,然而即使身边的女人再多,也从不和女人过夜,从不带女人回家,这一点又让人看不明白。
王娇自己都被自己的大度感动了一番,她怎么能这么好心帮了一次张浩南,就当是她在替她爹巴结人家少帅吧,不过这样一想她就更觉得恶心起来,她自娱自乐笑嘻嘻的一路跑上了街,去铺子里寻一些草药的种子。
没想到这里的小二也赶时髦剪掉了鞭子,大概是刚剪没多久,原本的脑门上长出了一茬杂草一般并不柔顺的头发,一面给王娇找了种子出来,一面又打量王娇:“小姐这种身形,在英国人中到是有的,那些太太们不知道多胖,比小姐还胖.....”
王娇干干的笑了笑,并没有什么兴趣应和这家伙的卖弄,或许是跟哪位主子去过英国,或许是听别人说的,王娇给了钱就转身离开,出了门还能听到小二在说英国如何。
等回去,王二太太和王蓉已经做好了饭,对上王二太太犀利的目光,王娇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矮了一大截,一面进了屋子一面解释:“我就是上街跑步锻炼了。”
王二太太冷冷的哼了一声:“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同我讲什么,你不说要锻炼吗,那也容易,一会你去把衣服都洗了!”
王娇态度十分的诚恳的答应了下来,王二太太见她这两天乖了不少,也不出去丢人现眼,也知道干活了,看她顺眼了不少就不怎么骂人了。
所以这炎热的一天到过的还算清静,到了晚上王娇进了空间就种下了草药,大多是些止血消炎的,并一些治感冒的寻常药,她用泉水都浇了一遍,觉得时间还早,就把以前练过的瑜伽动作拿出来重做,开始的时候是挺艰难的,以前对她来说易如反掌的动作,现在却十分吃力,但慢慢做了两个就觉得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后来等睡下不知道是不是喝了泉水的缘故身体也没有剧烈运动过后的酸痛,而是睡的非常好。
第二天,王娇早上锻炼,晌午的时候正在扫地就听见了王大太太震天的喊声:“她二嫂呀,快点,你家那口子进医院了,大帅叫汽车来接你们过去!”
王二太太两条腿瞬间就像棉花一样,整个人都软倒在地上,还没等王娇安慰上了两句,王大太太就像风一样刮了进来,从她瘦弱的身体里爆发出了无穷的力量,一下子就抗起了王大太太往外冲:“快点,这种时候怎么能磨蹭!”
王娇只好拉着王蓉赶了上去。
王二太太已经被王大太太扔进了军绿色的车厢了,一并的还有几个人,有的人已经哭了起来,王二太太虽然没哭,但面色苍白呼吸都微弱起来,王蓉到底灵活一下子爬了上去,王娇拽着车厢边缘使了半天的劲也上不去,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力道,将她整个人都掀翻在了车厢里,汽车嗤的一声发动,后面还能听到王大太太尖细的声音:“都胖成这样了....”
王娇一个人占了三个位置,一躺下就把这不大的车厢里的人都挤在了一个角落里,亏得王蓉帮了王娇一把,不然她几乎起不来。
“姐.....”
王蓉一开口,眼泪就簌簌的往下落,王娇这才反应过来,报信的人只说是人受伤了,但到底伤到什么程度是不是会要了性命,谁也不知道,所以王大太太才会那样心急,说这种时候怎么能磨蹭,这趟车好像一下子成了决定命运的车,一线之间就是一个家庭的幸福。
王娇握住王蓉的手:“我昨晚做梦,梦见菩萨同我说,爹这次没什么大事。”
想起王娇是有不一样的经历的,王蓉信了不少,心里也踏实了很多,然而还是惶恐,紧紧的靠着王娇。
等到了医院下车的时候又有了另外一番周折,车都停了下来,别人都下去了,就王娇跳不下去,当兵的小四仰着头看着王娇城墙一样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好像宽广的无边无际,将他整个人都罩住:“我说姐,像你这身形,不去战场可惜了,你这往那一站,保管子弹也打不穿!”
王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你这嘴皮子缺德成这样,以后保准找不到媳妇!”
有几个相熟的当兵的都笑了起来。
不过到底是熟人,知道这会也不好太过了,打开了车厢在下面扶了她一把,才把王娇放了下去。
因为刚刚从前线回来的缘故,医院里到处都是伤患,走廊上都摆满了病床,看起来触目惊心。
王二太太和王蓉已经先一步找到了王友生,知道他就是腿伤不碍事,心也就松下来,正坐在他旁边说话。
王友生三十五的人,身材十分魁梧,因为常年打仗的缘故,黝黑的脸上有一股凶狠感,他浓密而吊起的眉毛在看见王娇的时候忽的又高高提起,声音十分的大:“沈翠娥,你是不是趁老子不在又欺负老子的闺女了,瞧她这脸都小成什么样了!”
陈翠娥是王二太太的本名。
王娇在四面八方投来的*的目光下,小小囧了一下,到底是亲生的,胖子在他眼里都是瘦子,完全不考虑眼睛的感受。
王娇看了一眼王二太太绷的紧紧的脸,连忙解释:“爹你别乱说,娘对我好着呢,是我觉得自己太胖了想减肥。”
王二太太明明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偏偏还端着架子。
王友生又不乐意了:“减什么?是不是谁又跟你胡说八道了,你跟爹说!爹就看你胖瘦刚好!”
关于王娇到底是胖还是瘦的这点上王娇觉得还是不要跟王友生争论了好,可能在她爹眼里,她就是杭州第一美,意识差距太大,完全没法沟通,于是她就换了另外的话题:“爹,你的腿要不要紧,大夫怎么说的。”
王友生这个人一贯是暴力型的,说话就不怎么用心:“大夫说我这腿上的伤要不了命,但是可能弹片不能都取出来,往后影响走路。”
王二太太刚刚放下的心陡然又提了起来:“影响走路,怎么影响走路了”
“哎呀,不就是以后成了瘸子吗,你着急什么,多大点事!”
这可真是够心大的,王二太太红了眼眶,王蓉心里也不好受,还要先安慰娘。
王娇想了想道:“爹,我要说能治好你的腿,你治不治?”
没想到王友生想都没想就道:“治!”
这下王二太太又着急了:“她一个丫头片子你信她说的话做什么,治不好你也就是个瘸子,以后打不了仗还能安安分分的在家里,叫这挨千刀的一插手,指不定连命都没了!”
王蓉拉了一把王二太太:“其实我姐的本事大着呢.....”
王二太太没好气的甩开了王蓉的手:“你也跟你这个爹一样没心眼,人家才对你好了两天你就跟见了什么似的!”
王友生很不高兴:“你说谁挨千刀呢?啊!老子的闺女是你能说的,啊?!”
王二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她娘刚没了我就进了门,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拉扯大,是你的闺女就不是我的闺女,我说她两句怎么呢?就是块石头我也该捂化了,你们爷两的心怎么这么硬!我这到底是个什么命啊!”
这安安静静的医院好像忽然唱起了大戏一样热闹,而且这两位分明没在正题上好不好?
护工过来说了几遍,王二太太才止住了哭声,但显然王友生也是害怕王二太太哭的,也不再说话,只是讪讪的挠头。